“一万人，的确终归是太少了。”
    “我们这些人是为了针对死亡军团，而配置的人。”
    “不如北上，去帮助昌季公爵。”
    芮心脸上带着不甘。
    但还是说出了北上的意思。
    黎夏现在的这个水平，不是她这个大骑士长能够抗衡。
    僵持在这里，的确毫无意义。
    “那好。”
    “我们即刻动身北上。”
    “如果能扶正马家。”
    “那时再针对黎夏，我们能够调动的力量，远比现在要强。”
    钱宏眼见说动芮心。
    审时度势是他们光明教会必备的技能。
    再大的仇恨，在差距过大时。
    隐忍是唯一选项。
    是夜。
    光明教会迅速从黑河城撤出。
    向北退去。
    ……
    斯卡关隘。
    天色渐明。
    黎夏身上裹着水球。
    缓缓从关隘上下来。
    徐天已经一大早，便在这里等着他。
    徐天其实可以直接传送到斯卡关隘城头。
    但是为了让黎夏不生嫌恶。
    还是选择在关隘底出现。
    昨天晚上武安没有通知他，去参与内部的军事会议。
    徐天已经有种感觉。
    武安这三十万人，九个大贵族都已经有了别的心思。
    不论是在一边，看着皇帝与马家斗出一个结果。
    还是等着皇帝和马家，其中一个进行让利。
    再押注某一方。
    都是非常好的选择。
    眼下的局势，越发诡异复杂了。
    “好久不见。”
    “徐大人。”
    黎夏解除身上的水球。
    对着徐天说道。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现在黎夏已经发现没有表情的好处。
    人人都在通过他的表情和动作。
    来判断自己的情绪。
    从而做出针对他的手段。
    黎夏觉得还是装成一张扑克牌表情好了。
    这些手段，可是黎夏遇到的每一个人，一点点教会给他的。
    嗯……以各种方式。
    “黎夏。”
    “我是来兑现皇帝当初给你的承诺。”
    “一份八阶魔法学习卷轴。”
    “水龙卷。”
    徐天立刻挤出笑容。
    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份水系魔法学习卷轴。
    双手递呈。
    虽然对黎夏来说，可能没有用处。
    但徐天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场白。
    至少初步表明，皇帝是言出必行。
    黎夏没有表情。
    而是控制一个小水球。
    把东西带到自己手中。
    他感应一下。
    确实是八阶水系学习卷轴。
    不过还是水龙卷，这对黎夏来说。
    就有点无用。
    好在，他最近收了不少魔法师学徒。
    这些人或许有人能突破到这点。
    他们那时有可能用到。
    因为是提前说好的报酬。
    黎夏没有什么推辞，直接反手收到魔法石里。
    “很好。”
    “两清。”
    “你可以回去了。”
    黎夏说完便打算离开。
    “等等。”
    “黎夏。”
    “皇帝陛下打算雇佣你们黑狼佣兵团。”
    “他希望你能给他一个价码。”
    “只要能帮他解决当前的困局。”
    “需要付出什么都行！”
    “只要他有，只要他还能给！”
    徐天的话一出口。
    黎夏的脚步就顿住。
    这皇帝开出的条件确实优渥。
    大概率是看中了他的实力。
    黎夏可不会觉得一个不足五千人的黑狼佣兵团。
    能够给尘埃皇帝什么帮助。
    徐天眼见黎夏在思考。
    便尝试在黎夏的立场上为他分析局势。
    “黎夏。”
    “你已经是一个传奇魔法师。”
    “这是你的优势。”
    “但也是你的弱点。”
    徐天一开口就是惊人之语。
    “徐天大人，你不觉得你的话，自相矛盾吗？”
    黎夏摇摇头。
    不认同这点。
    “不。”
    “黎夏。”
    “我没有说谎。”
    “已经展现传奇的实力，那接下来敌人就会以对付传奇的方式。”
    “来对付你。”
    徐天继续解释。
    “哦？”
    “说来听听。”
    黎夏起了点兴致。
    “没错，你现在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弱点。”
    “但这也仅限于你个人！”
    “可如果把你和你的黑狼佣兵团视作一个整体。”
    “那你觉得你这个整体，会毫无弱点吗？”
    “粮食，军备，手下将领实力。”
    “单兵个人素质。”
    “当从个人放大一个团体。”
    “那个团体就是欲望集合体。”
    “这个团体越大，你所需要照顾到的地方就越多。”
    “你能确定敌人不会从这方面入手？”
    徐天的话，让黎夏沉默下来。
    之前的轻松没有了。
    因为黎夏也感觉到了这点。
    但是没有徐天说得那么通透。
    没错，他如果还是一个人。
    那确实没有弱点。
    可是放大到团体。
    那就是有弱点的存在。
    比如水元素领主。
    一帮癫子。
    确实能用，也听他号召。
    可是每个癫子水元素领主，都有它独特的想法。
    保不齐要整出什么事来。
    黎夏已经给它们擦过不少屁股。
    如果这些癫子在整事情的时候。
    正好被敌人针对。
    被捕，被杀。
    那自己要不要管这个事情？
    肯定是要管的。
    因为黎夏是它们的主人。
    满足这帮癫子，是他的义务。
    就像癫子满足他的要求一样。
    责任对等。
    这种不是有什么明文契约。
    更像是某种潜规则契约。
    一方做不到，自然团体消失。
    “你的意思是？”
    黎夏已经很明白徐天要表达的意思。
    但想听到更多，更直白的解释。
    “黎夏。”
    “你想要解放那些底层人是吧？”
    “并想推翻尘埃帝国是吧？”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自己喊出口号。”
    “而且展现足够强的实力。”
    “那些人就会拿起武器跟你走？”
    “不。”
    “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徐天郑重地摇着头。
    “更有可能的是，所有人都在原地探头看着你。”
    “在你抵达终点前。”
    “他们不会有任何改变。”
    “依然是那种懦弱，胆小，自私自利的混账性格。”
    “黎夏，你不用指望能从他们身上获得更多的帮助。”
    “八成以上的尘埃底层人都不会跟你走。”
    徐天一字一句说道。
    “所以呢？”
    黎夏深吸一口气。
    转身正门面对徐天。
    “黎夏，你该为你自己考虑了。”
    徐天无比诚恳说道。
    “原来，还是要当说客吗？”
    黎夏脸上浮现笑意。
    “我承认你说得都对。”
    “不是还有两成人不愿意这样。”
    “那我只需要带着这两成人就好了。”
    黎夏也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