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共买了两套,一套汝青瓷,一套细白瓷,颜色都是极致清新淡雅,都不需要什么绘色,就这样简简单单最好看。
王管事倒是没见过哪家小姐会要这么简单素净的灶房用品做陪嫁,但是,人家是出钱的,他自然没有意见。
“这种瓷器简单,不用另外的图文更加简便,只需要在上釉时费心就好,两套瓷器大概一旬也就好了。”
李云溪笑着点点头:“如此就劳烦王管事帮忙上上心了,毕竟是陪嫁之物。”
“是,李小姐请放心,我们东家都交代了,我们定会上心的。”王管事自然是点头称是。
李云溪本来是要自己用私房钱出的,但是李丰年很是果断的拒绝了:“这个钱哥哥已经付了,这是陪嫁,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的自己出钱。”
李云溪看着大哥认真的样子,只能接受了他的好意,这两套瓷器得不少钱呢,怎么也得花个十来两银子,算是大笔的花销了。
她跟族里的长辈们打听过,有些大户人家,嫁妆是非常全面的,有的人娘家会去婆家打一口井,意思是我家姑娘连一口水都不会喝你家的,所以你们要对她好。
大户人家的嫁妆一般都是红檀架子床开道,刷了红漆的棺材垫尾,其中包含有女子一生要吃穿用全都准备齐了。
所以才有说,嫁妆是女子在婆家的底气,我嫁进你家,吃穿用度都是我自己的,所以婆家对她不能苛刻,一是娘家人撑腰,二是嫁妆就是底气。
她们家只是普通的商户人家,没有那么深厚的底子,只能尽己所能的把能想到的东西给她准备齐全。
婚期定的比较急,荷花这段时间都不在前面干活了,只一门心思的给大姑娘绣嫁妆,李丰年带着媳妇在锦绣坊给妹妹买了四季衣服各两身,还买了不少的布料回来让荷花在给云溪做。
李云溪最大的任务就是给自己绣嫁衣,嫁衣是荷花给裁剪出来,她自己缝出来的。
嫁衣非常繁琐,有红色大袖,大袖里面还有还有窄袖褙子,直领对襟长褙子,绿色抹胸,红色百迭裙,红色罗带绣花霞帔,另有霞帔坠子压襟。
临近新春,李云溪的嫁衣已经绣好了,多数还是荷花帮忙绣的,她的绣技不行,绣一些小花小草的还能凑合,婚服上的大幅绣花她绣不来。
但是她手巧,脑子灵活,有了两世的记忆,想法也很多,她用家里剩下的蚕茧抽丝染色做了一个蚕丝团扇,大红色的团扇上面还有荷花绣的富贵吉祥的牡丹图样坠在上面很是喜庆。
年前腊月二十六,沈奎送来了一个红木匣子,长长的一个木匣子,重量不轻。
虽然有成婚前男女不可再见的规矩,但是也不是什么深门大户的,眼看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李大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拦着未婚夫妻的见面。
李云溪接过来疑惑的问他:“这是什么?”
沈奎笑的神秘:“给你的私房。”
李云溪神色一动:“这时候给我可就是我的嫁妆了。”
沈奎嘿嘿一笑:“等我们成婚了,我都是你的了,我的东西自然也都是你的。”
“呸,好个无赖。”李云溪嗔了他一眼,沈奎只见那心心念念的人儿眉眼间漏出来的风情让他心神荡漾,不禁十分期盼赶紧到婚期吧。
等沈奎走了,李云溪在大嫂和云柔打趣的眼神下终于有了点女子即将成婚前的娇羞。
一直以来,李云溪既要帮着爷爷和大哥照顾弟妹,还要操心家里的生计,再加上她受记忆影响,一直是举止稳重但却不容易交心的。
面对沈奎,即使她有所心动也从没有表示出来过,沈奎对她的喜欢有很多是感觉她明明该是乖巧顺从的淑女,却在家风变故后变得清冷又不好接近,起了想要征服的心思,后来大概就是日久生情或者是得不到永远在骚动吧。
她要是想要沈奎对自己永远是这样捧着的态度,那就要好好琢磨以后该怎么跟他相处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李云溪打开了木匣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她有些惊讶,心里也有些动容。
一直以来,家里有孝在身,她和云柔几乎没有什么首饰戴在身上,带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做的头花,还有后来做蚕丝被时心血来潮做的绒花。
沈奎大概是担心她成婚时没有像样的首饰,这一匣子里都是他不知打来弄来的首饰。
有一套很明显是给她婚仪时用的成套的发饰,最亮眼的就是那个掐丝发钗式发冠,极其精致的掐丝工艺,把黄金拉成细细的丝,做成了层层叠叠的样式,有颤动的蝴蝶,还有立体形式的花朵,坠着一些小小的米珠,中间还有米珠做成的流苏,煞是好看,这一顶发冠就得不少钱啊。
光是金料就得小半斤重,再加上工艺和发冠上镶嵌的小珍珠和一些小玉石就不知得多少钱了。
还有配套的一对的凤尾样式的步摇,带着米珠制成的长长的流苏,一对稍显大一点的珍珠耳坠,竟还有一块白玉材质的禁步,这东西一般人家可都没有。
这一套发饰很好看,但是缺了一个东西,就是发饰后面用的后压,索性家里绣线,大多数都是真丝的,正好适合做绒花。她准备自己琢磨看看能不能把后压琢磨出来。
绒花这个类型的发饰内城的玲珑阁里有,非常贵,据说制作工序非常繁杂,但是做出来的发饰比金银玉的都要灵动逼真,非常好看。
现在的人,都是敝帚自珍,有手艺也只会传给能养老送终的子女或者徒弟,一般人想学都没有地方学,幸亏,她有记忆啊,自己也喜欢琢磨这些东西,所以先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想着她就去南街那边的一个银楼买了两个山型发钗,没有要那些做好样式的,只要了两根光秃秃的发钗,还买了两根银发钗,也是光秃秃没有雕刻和镶嵌的。
临近过年,她也没有多少时间搞这些,带着妹妹和季月内城外城的转悠,买了不少的年货,把一些需要先炸出来或者蒸出来的都先弄好。
有了季月和荷花的帮忙,她只需要做掌勺就好,其他都有人帮忙。
在不忙的时候,她才会想办法琢磨怎么做绒花。
她琢磨这个也没有想过要靠这个挣钱,只是有些婚前恐惧,想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