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各显神通
作者:一枝灯影明灭   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最新章节     
    严有训依旧沉默,可握着刀柄的手掌却不自觉地收紧。
    吴家的那位小娘子他见过,貌美绝伦不说,还极善舞剑,颇有江家人的飒爽风姿。
    何况吴府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这是门好亲。
    再者,阿节年近弱冠,好不容易有了中意的女郎,当爹的无论如何也要帮一把。
    “大哥听我说,吴尚书做不了阿琪的主,她又不是阿宁亲生的,阿宁出面多少有些不便,咱们何不从她亲娘那头探探口风?”严氏显然比她哥心思更细腻,想的也更周全。
    严有训握刀的手一顿,眼神扫向了两眼冒光的妹妹。
    吴三娘子的亲娘是谁,凭借与严氏的关系,严有训早就知道了。
    ——四海商会的那位冯帮主。
    也是坊间传闻坠马而亡的那位冯姨娘,本名,冯雨湖。
    江府中,他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她尚式微,如今在京城提起她,却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是个人物。
    严有训隐去一瞬间的走神,垂下与严知节极为相似的寒眸,看起来有些意动。
    严氏见状,趁热打铁:
    “若是阿节得了雨湖的青睐,阿琪这边想来也会有所软化,大哥不知道,阿琪和她亲娘,感情深着呢!”
    “舐犊情深,人之常理。”严有训难得开了口,声音里带了些薄责。
    严氏忙点头,“是这个道理,大哥知道我说话直......唉,我是真心想帮阿节心想事成的......”
    严有训松开握刀的手,朝屋内走了几步,严知节不防备他爹突然进屋,忙跳着脚从门后几步跃到床上,心虚地盯着床边的甜汤。
    严有训低哼了一声,坐到床边,片刻后问了儿子一句:
    “非她不可?”
    严知节抿着唇,忍着如鼓的心跳,重重嗯了一声。
    “非她不可。”
    语气里是浓浓的强调。
    严有训点了下头,不再多问,起身便朝外走去。
    “大哥,你去哪儿?”严氏忙追了上去。
    严有训像是没听到,脚步不停,出了月洞门,上马飞奔而出,看方向是朝皇城去了。
    再说吴府书房这头。
    杨侍郎带来的书册不是旁的,正是今科武举入围名单。
    “不知贵府有客,贸然上门打扰您,真是过意不去。”杨侍郎嗅到了屋内残余的酒气,立刻明白了上峰方才正在招待客人,于是垂首致歉道。
    吴守忠示意他落座,自己也坐在对面,笑道:
    “无妨,闲来无事,请亲友来家小酌两杯。”
    杨侍郎放下名册,抱拳一笑:“若非事态紧急,下官也不会如此冒失,多谢大人体谅。”
    “你我共事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吴守忠说罢又命人上茶,“但讲无妨。”
    杨侍郎道了声是,摆出严肃又苦恼的嘴脸,话里话外极其为难:
    “大人,下月十五就是武举最后一场比试了,按照旧历,陛下应于太和殿亲自主考,可大人也知道,陛下上回便借口圣体违和,点了前尚书钟大人为主考官......”
    吴守忠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望着杨侍郎。
    杨侍郎赧然颔首,“下官这身份哪里能替天子行事,还是大人您更合适些,下官想以此上书陛下......”
    “我晓得你的好意。”吴守忠语调柔缓,带着安抚的意味,“不过不必如此费心,耽误不了下月武举殿试。”
    自吴尚书被禁在府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杨侍郎脸上紧绷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懈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是下官杞人忧天了。”
    “既来了,就留下一道喝两杯如何?”吴守忠是真心实意地挽留,这几日闲赋在家,身心俱畅之余难免贪杯。
    杨侍郎却苦笑一声道:
    “大人不在兵部,下官支撑至今已是勉强,哪敢多留......还有一事,不知二公子他......”
    在杨侍郎面前,吴守忠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和煦的脸色陡然变得不悦起来。
    对于吴宗璋干的混账事,杨侍郎自然一清二楚,见吴守忠面色难看,便叹着气劝慰道:
    “大人,这事儿不怪二公子,他也是受人蒙蔽,二公子年纪小,哪里懂得朝堂纷争......”
    “我安排他进兵部历练,他竟这般糟蹋身份,听了些子虚乌有的话便敢将我兵部的机密泄露给外人!”今时今日提起此事,吴守忠仍是怒气不减。
    “是外人冒充了咱们的人,二公子这才上当受骗的,到底是历练少,大人消消气......”
    “入职前两日,兵部一应名册就交给了他。”吴守忠冷冷道,“再有,那般重要的黄页,随便来个人问他要,他就能给?这不是历练多少的事,这是渎职!”
    “这......”
    杨侍郎欲言又止,吴守忠奇怪地瞧着他,拧眉问道:
    “老杨,你总问起他,是他还犯什么错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没。”杨侍郎忙摇摇头,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见吴守忠的神色越来越疑惑,杨侍郎待不下去了,只好起身借口兵部还有要事,急急告退而去。
    杨侍郎离开后不久,心腹吴绩带着一条令人沮丧的消息而来。
    这几日除了不错眼地盯着温府,他们还悄悄搜遍了京城,可也没能寻到吕运翁的蛛丝马迹。
    吴守忠心急,江氏比他更急上百倍,浣纱甚至已经急得病倒了。
    吕运翁正是浣纱的父亲。
    “是我江家对不住他。”江氏湿了眼眶,“他与吕叔潜藏南夜多年,到头来却被自己人出卖,落了个生死未卜的下场。”
    吴守忠压下焦虑,在书房里走了好几个来回,突然驻足道:
    “胡海山那里有消息吗?三教九流之处更容易打探。”
    江氏摇摇头,看起来更沮丧了:
    “阿琪在盯着,尚未听到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