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林默不自觉的就放缓了脚步,想要看看众人的表现。
没让林默失望,在听到需要自己缴费的第一时间,贾张氏就跳了起来喊道:
“缴什么费!我家东旭可是工伤,医药费可是要轧钢厂那边出的,你们不找轧钢厂,凭什么找我们!”
而一旁的易中海也是眉头紧锁,责备的看向一旁的王磊。
“王科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刚才将人送来之后,就什么都没做吗?”
王磊又不是傻子,他可不想背这个锅。
“老易,这可不归我管。”
“是你们车间的王副主任,他说贾东旭的伤是咎由自取,在事情没有弄清,责任还未划分清楚之前,一切事宜全由你们家属自行处理。”
听到这话,贾张氏顿时就不干了,当即便又要上前与王磊拼命。
这次王磊学乖了,早有防备,在对方朝自己冲来的第一时间就闪开了,而后对着易中海道:
“既然你们家属都来了,那这里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就直接朝外跑去。
贾张氏想要阻拦。
但那小短腿根本就跟不上人家的速度,只能跟着后面吃灰。
即便是易中海,也没想到王磊竟然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眼看事情已成定局,对方已经跑得没影,他恶狠狠的瞪了一旁还想撒泼打滚的贾张氏一眼,低吼道:
“行了,别闹了,现在人都被你吓走了,后面的事还怎么处理。”
说完,又赶紧变换脸色,对着一旁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护士道:
“这位同志,不知道需要缴纳多少医药费?”
护士没有说话,她之前就知道这一群人不好打交道,所以也懒得废话,直接将一张单据递给了易中海。
易中海接过护士递来的单据,看了眼最后的结款。
只一眼,就又急忙将其转交给了贾张氏。
“贾家嫂子,你看看吧。”
贾张氏就以乡下妇人,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写都是两说,又怎么可能看得懂上面的东西。
当即脸色有些不喜的又直接递给一旁装鹌鹑的秦淮茹道:
“东旭是你男人,这医药费你自己想办法先垫上吧。”
秦淮茹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急忙腾出一只手,小心的接过单据一看。
就见最后的金额上面,赫然写着278元。
见状,她立马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道:
“娘,这上面要278呢,您就是将我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啊。”
听到278块钱,贾张氏顿时也急了。
指着护士的鼻子骂道:
“你们这怕不是什么黑店吧!怎么可能要那么多钱!”
“我家东旭就算伤的再重,那也不可能啊!你们是不是写错了!”
护士直接翻了个白眼,指着单据道:
“上面的明细写的清清楚楚,你们自己不会看啊。”
“还有,这里面还包含了病人后期的一些基本治疗费,还不是全部,你们若是嫌贵,那也可以直接将人拉回去等死,我们只收你们这次的治疗费用即可。”
说完,不等众人开口,便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好了,话我已经带到了,有什么意见的话,你们直接去找医生。”
“另外,你们要是凑到钱了,那就直接去缴费窗口那边缴费,我还忙着呢。”
话音落下,护士便也转身离去了。
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贾张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但想到现在还在昏迷的儿子,担心闹事会被赶出去,便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看向一旁的易中海道:
“老易啊,你可不能不管东旭啊。”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让易中海将这医药费先垫上。
易中海此时内心也是无比纠结。
若是贾东旭没出事之前,别说这278块,就是三五百块,他也是眼都不眨的直接就给了。
可现在,听刚才医生那意思,这个徒弟兼养老人估计以后要废了。
自己之前花在对方身上的钱算是打水漂不说,现在又要倒贴进去近300块钱,且这还不是全部,之后林林总总的还要贴进去许多,就跟个无底洞一般。
若是厂子里报销还好,可若是厂子里查出,这次的事故责任全在东旭一人身上,那这钱,就是白瞎了。
且依照贾张氏那尿性,即便厂子里报销了,这钱也不一定能回到自己手中。
更何况,贾东旭现在可是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自己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废物就将所有的家底掏空。
不仅如此,自己还必须想办法,将之前下在对方身上的血本给要回来。
思及此,易中海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为难之色。
“贾家嫂子,不是我不想帮忙,可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啊。”
“之前东旭每次闯祸,哪次不是我帮忙摆平的?”
“你们家吃的、喝的、用的,甚至是穿的,哪次不是我帮忙一起张罗的。”
“我都已经将棺材本都掏给东旭了,现在身上别说200块了,就是50块也拿不出来啊。”
此话一出,原本还翘首以盼的贾张氏瞬间愣住了。
她没想到易中海这个死绝户,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当即面色一沉道:
“易中海!我家东旭他可是你徒弟!”
“俗话说,一个徒弟半个儿,你一家子绝户!还想不想让我家东旭给你养老送终了。”
这话算是戳到易中海的肺管子里了。
他涨红了脸,想要反驳,想要一巴掌将面前的女人拍翻在地。
只不过,手刚扬起,就看到站在门口,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这里的林默。
再一转头,又对上了秦淮茹那通红的双眼。
最终,一向以院中一大爷,众人道德标杆自居的易中海,始终没能将这一巴掌挥下,只能愤恨的将手放下,眼露凶光的看着贾张氏。
而贾张氏,在话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
和易中海相处了这么些年,她自然知道对方的逆鳞在哪里了。
刚才自己也是一时情急,这才口无遮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