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顺着啸风的视线扭头,看到的,是正蜷在床边边睡觉的朝夕。
(藤藤:为了姐姐的幸福,自己一个人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呜呜呜呜呜。)
瘦削的少年侧缩在被窝里,将温软干净的面和浓密如海的发都散在枕上,只露出一截玉笋似的鼻梁和微蹙起的双眉。
小可怜模样。
“也不知道这样睡不睡得惯……”
江钰轻声呢喃,将其身上随她动作而半褪的被褥轻提了提,又顺带小心捋开其面上混杂的发丝。
“嗬。”
啸风听到,在解最后一段缠绕的发丝时,手不自觉地添了几分力:“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这床还能不能再多睡个人。”
“咳,大不了就再换个床嘛……”
想起不知躲在哪暗自黑化的“小学生”升卿,江钰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
“那个,我还有事去找师尊,先走了哈。你继续睡。”
她说罢,重新用手帕包起碎片,紧接翻身从啸风身上掠过,穿衣穿鞋一气呵成。
很快,门开了又关。
“说走就走……”
啸风盯着门板看了不多时,起身穿衣,同时对床上的另一人冷声道:“她走了。别装了。”
话落,本还一副睡不安稳模样的朝夕睁开了眼睛。
……
今日的阳光格外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已经过晌午的关系。
庭院里,早起的鸟儿们各就各位,容遥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画符,孟挽花在旁边习剑边吐槽。
“这都一上午了,你只画出来两张?回房吧好不好?回房睡觉吧孩子。”
“哎,还好用的是最劣等的符纸,不然被我师尊看到,紫腚把你倒吊在树上陀螺抽。”
“她这几天算宗内账簿算得怨气可重了,见谁抓谁。”
“话说小师妹怎么还没醒?她不在都没人陪我说话,好无聊。”
“啊不对不对,没醒才好,她年纪小,多睡会儿才能长个长肉。不然让师兄晚饭再多做点?”
容遥听她絮叨,一味地敛目不语,反手心不在焉地将又一张报废的符纸整齐归放在脚下。
略打眼,那里的符纸厚度已有两指厚。
若换成上品符纸,的确会是长老见打的程度。
江钰收拾好自己,风风火火地出门,弄出的声响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容遥同一时望过去。
“呀!小师妹!”
孟挽花听声抬眼,见是江钰,顿时收了剑:“你睡醒啦?早膳吃没吃?”
“呀!师姐!”
江钰蹦跶到孟挽花身边,假装没看到一旁眼巴巴的容遥。
“还没吃呢~师姐起这么早,没有我作陪练剑岂不是很孤单?”
“是是是,不仅孤单,还寂寞~冷~”
孟挽花指向容遥脚下的一沓子符纸夸张道:“看,你不来,你师兄连符都画不好了。”
被机缘巧合拆穿的容遥:……
他放下笔,本就坐得笔直,此刻还是忍不住又挺了挺身子,像棵小白杨一样。
江钰瞥过去眼,看清其脸上的巴掌印已尽数消下,才又转过头:“师姐,我现在要去找师尊,等我敲诈点灵石回来,请你去山下吃!”
“啊?哦……好,快去吧。”
孟挽花没想到话题跳转这么快,下意识答应。
按平日,调戏调戏小古板师弟是小师妹的日常工作啊?
等到江钰又风风火火离开,她才若有所思地戳戳明显泄气的自家师弟:“咋了?你和小师妹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