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这样的他
作者:燕倾   总裁绝嗣?孕吐后她一胎多宝了最新章节     
    “你当真就要这么狠心!要把我们的女儿赶出贺家吗!”
    “她输了比赛,还在联合国音乐大赛那种地方丢尽脸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知道她到底给我捅出多大的篓子吗?现在咱们贺家彻底成了帝都的笑柄,贺家名下数十家企业股市接连下跌,合作商断绝合作、员工抗议,短短两天时间损失就已经超过上百亿!”
    “本来咱们贺家靠着家族企业吃老本都能苟活好几辈子,可是你看看你这个好女儿干出来的好事,她把咱们贺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甚至连祖宗十八代的根都挖空了!”
    贺桑榆一路跑上楼,就看见蓝盈春半跪在地上,央求道,“你不能这样对桑榆!这些年她也为你的公司做了那么多!你怎么能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要赶走她呢?”
    “贺家确实损失了很多钱,但是你跟她是父女啊,难道你心里除了钱就没有她这个女儿了吗?你跟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她为咱们贺家能继续繁荣昌盛做出了多少努力也没有看到吗?现在她只不过是遭遇了人生中的滑铁卢而已,你就直接把她抛弃了?”
    “你别说那么多了!她今天必须给我滚出贺家!贺家名下那么多员工抗议、合作商断绝合作,都指名道姓要求贺桑榆赔偿,她继续留在贺家,那这些赔偿就得落在贺家头上!”
    “贺东曜!”蓝盈春恼羞成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你要是赶走桑榆,你也别想好过!既然你这么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还敢威胁我?!既然你舍不得你那宝贝女儿!那你就跟着她一起滚出去!”
    贺桑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做到这种无耻的地步!
    那些合作商要跟贺家断绝合作,那就找合作商说明情况啊。
    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非但没有丝毫要为女儿做出补坑的行为,反而在她身上火上浇油,把合作商和员工们提出的巨额赔偿款直接推到了她的头上!
    “爸,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她刚想冲上去质问贺东耀。
    就被贺东耀啪地一声扇得摔倒在地上!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从小到大我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思你不知道吗?为了把你培养成音乐世家传人,贺家给了你数不清的资源、财富和人脉,可是你一次次让我失望,最后还把贺家数十年的基业全部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
    贺东耀真的后悔了,早知道这个女儿这么扶不上台面,他当初就应该掐死她!
    “现在贺家已经跟你们母女俩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赶紧滚吧!你名下所有资产和关联企业全部彻底跟你脱离关系,以前送给你们的房产、别墅和庄园,也全部收归到我的名下!”
    “当初培养你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既然你已经让我发现自己投资错了,那我当然得把剩下的投资花在我的儿子身上,你就赶紧给我滚蛋吧!”
    不到半个小时,她和母亲就被连人带行李,扔出了贺家。
    冰冷的地板上,母女两人艰难得拖着行李,偏偏天公不作美,原本好端端的天却又突然下起了暴雨。
    贺桑榆从小就娇贵的身子哪里受过这些委屈,被淋透的衣服像是有千斤重,压得她挪不动脚步,“扑通”摔在了地上。
    “桑榆,你怎么样了?”蓝盈春放下行李,跌跌撞撞得跑到她身边,也是这个时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蹚着水停在了她们面前。
    贺桑榆缓缓抬起头,眼前的雨不停砸在脸上,让她看得极不真切,却还是透过这朦胧的雨雾,认出了眼前的女人。
    “梦娜?是你?是你!”她抬起被冻得发僵的手,死死拽住她的裙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父亲,为什么要抢走属于我的一切!为什么!”她撕心裂肺得嘶吼着,质问着,言语间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梦娜小姐,需要叫保安过来吗?”贺东耀的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毕恭毕敬得为她撑着伞。
    贺桑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连父亲身边的人,也开始对梦娜卑躬屈膝,低声讨好了。
    梦娜故作大度得摆手道,“不必了,你先把我的行李放进去,让我跟贺小姐还有她母亲聊聊天叙叙旧。她们毕竟是贺家的旧人,我不送送她们,倒显得我很无情了。”
    “是,梦娜小姐。”
    贺桑榆眼睁睁看着佣人们穿着雨衣,将梦娜的行李一件一件搬进别墅大门,这种新旧更替一般的场景让她的心口如同被撕裂一般,愤怒又不甘。
    “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梦娜蹲下身,将她满是泥泞手狠狠拍开,“为什么?还不是只能怪你自己蠢,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也不去调查调查我到底是谁的人。”
    贺桑榆想到几天前林蔓蔓给自己的资料,猛然惊醒了过来,“你……你真的是姬月明的人?不……不可能!姬月明她跟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出卖我?!”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梦娜起身,裙摆摇曳着向前迈开步子,贺桑榆扑倒着抓住她的外套衣角,“你别走,你跟我说清楚!姬月明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你说清楚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姬月明?你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在你最落寞的时候无情抛弃你,更何况是一个跟你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姬月明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在跟你有利可图的时候利用你,这不是很好理解吗?真不知道是贺家从小把你养得太单纯,还是你原本就那么蠢笨,竟然会愿意与虎谋皮。”
    听着梦娜无情嘲讽的声音,贺桑榆已是泪流满面:“你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她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家族命运,贺家这个辉煌了数十年的音乐世家需要她去继承、发扬光大,为了家族,她甚至能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去追求厉枭霆……
    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周围所有人都在利用她,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为她好……
    梦娜扯着自己的衣角,一用力,她整个人就扑倒在满是泥泞的地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贺桑榆狼狈地扑在了泥泞里,任由泥水溅满她的脸颊,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
    原来她这辈子,真的没有人真心爱她啊,她至始至终都不过是别人的工具人而已……
    “桑榆!桑榆!别管她了,你父亲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我们母女俩就好好过活,只要你健康平安,妈就什么都不图了。”蓝盈春把她抱进怀里,也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走吧,妈带你离开这里。”蓝盈春看到自己用无数金钱培养出来的千金女儿,如今沦落成这副田地,心里的酸涩像潮水似的堵住了咽喉。
    母女两人扛着行李,狼狈地上了车。
    直到看见出租车的尾灯彻底消失在黑夜中,贺家管家才重新走出别墅,“梦娜小姐,我们进去吧。”
    梦娜从他手里接过雨伞,“不急,你先进去,告诉老爷我晚点就回来。”
    贺管家本想再说什么,但被梦娜轻轻一睨,也就不敢多嘴,拿着多余的那把伞转身回了屋。
    梦娜撑着伞,走过人行道,最终停在了一辆黑色的红旗面前。
    她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尾巴跟随之后,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三十多岁少妇脸下,那张娇嫩白皙的少女脸旁。
    “您来了。”她单手放在胸前,恭敬得朝着紧闭的车窗颔首。
    黑色的车窗缓缓落下,漆黑的包厢内,路灯洒落在厉枭言那张清冷的侧脸上,有种说不清的淡漠和悲悯。
    “你做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车厢内伸出,将一叠厚厚的信封递给了她。
    梦娜捏着这叠厚厚的信封,她知道里边都是钱,也是她答应帮厉枭言离间姬月明和贺桑榆关系应得的报酬,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变装成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妇人,宁可出卖出自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绑上贺东耀,也要完成任务,不是因为她多在乎事后可以拥有的一切,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自己能够离厉枭言近一点,再近一点。
    从她进入组织,第一次完成任务时身负重伤被他救下,“厉枭言”这三个字,就已经成了她生命中挥之不去的烙印了。
    “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做吗?”她颤抖着声音问。
    殷切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的期待和不舍。
    “没有了。你拿上这些钱,可以选择出国,或者留在帝都隐姓埋名,我会保你一世荣华,也能确保贺东耀不会再来骚扰你。至于你想要如何选择,决定好了就告诉我的手下。”厉枭言毫不留情得按下车窗的按钮。
    看着他冷峭的侧脸逐渐消失,梦娜急忙抓住上移的车窗,“厉部长,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哪怕……让我远远看看你,也可以。”
    “没这必要。”厉枭言没有半点犹豫,狠心关上了车窗。
    在即将被夹到手之前,梦娜只能将手退了下去。
    看着车辆缓缓启动,她的心也犹如坠入无边的深渊,冷得彻骨。
    车厢内,厉枭言顺着模糊不清的后视镜,看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影,莫名收紧了掌心。
    三个月前,他在一次任务中救下了命悬一线的杀手若影,虽然她是直属于暗夜组织贞部的杀手,但自从那次过后,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就只侍奉他一人为上级。
    他本不想利用她至此,是她在得知自己的计划以后,主动请缨也不顾反对接近贺东曜,成功让他放下了戒备了。
    到最后,他不得已,也只能把这一项任务交给了她。
    “小厉总,其实若影这姑娘……”前排的助理吕夏欲言又止。
    从当初厉枭言在厉家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他,如今他离开厉家加入了暗夜组织,他自己也随着厉枭言一起加入了。
    作为手下,他自认为没有资格去过问部长的私人感情,但这段时间若影对部长的感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都说杀手冷酷无情,可往往就是这样的人,遇到感情才最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厉枭言正要开口提醒他不要多言,突然觉得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一种难以控制的愤怒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他紧握拳头,狠狠砸在玻璃车窗上,伴随着一声巨响,车窗碎裂,破碎的玻璃碎片在一瞬划破了他的拳峰。
    吕夏赶紧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跑到后座查看他的情况,“小厉总,您没事吧?”
    厉枭言双目绯红,低沉着嗓子甩开他的手,“滚!离我远点!”
    跟着厉枭言的这段时间里,吕夏不是没有察觉出他不对,但每次小厉总都会厉声呵斥让他离开,这次也不例外。
    他看着四周荒芜一人的寂静街道,“小厉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走了您怎么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我自己知道回去!把车开走!别来烦我!”
    厉枭言鲜少这样发脾气,以至于吕夏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能按照他的吩咐,把车开远了,却还是担心他的安危,停在路边等候。
    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那辆黑色的车,厉枭言才艰难得撑着路灯起身,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瓶药,拧开瓶盖抖出几颗蓝色的药丸。
    因为情绪波动而不停颤抖的手让他根本控制不了倒出来的药丸数量,索性全都吞了进去。
    他靠着路灯的柱子,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过了许久才渐渐缓和了下来。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他就患上了躁郁症,这段时间的病情越发严重,总是会突然之间情绪激动而发病,严重的躯体化反应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会在某些时刻失去意识,做出自残和伤害身边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