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这个人呢!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挑食,什么都吃,我娘从小就说我好养,哪怕就是搁在烂草堆里也能茁壮成长!所以,基于姚珂媛还算是个好料,虽说被你吃过,但我不介意吃你的剩食--”
“嘭”地一声,宇文骁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往头顶涌去,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再次挥拳,狠狠地袭在他脑门上。
宇文晃这次骤不及防,一声惨叫,身子连退了好几步,鲜血顺着他的鼻子和嘴巴流淌而下,“噗”地一声,几颗牙齿从嘴里吐了出来。
守候在门外的众人听得里头的动静,心内直跳,陶珮琳率先推门而入,其他人也跟真蜂拥而进。
宇文晃虽然痛得呲牙咧嘴,不住地吸着气,却不怒反笑,反而抬起袖子慢悠悠地擦着鼻子嘴巴上的血液!
那血液本就多,被他这样一擦,更觉恐怖,他却不管,只是咧嘴朝宇文骁挑衅地笑着。
看到这样子的宇文晃,陶珮琳只觉得如五雷轰顶,骁儿,聪明如你,怎么就没有瞧出来宇文晃的计谋?如此一来,你该如何在你爹面前力挽狂澜?如何挽回你爹的心意?
国泰大戏院今晚的气氛很是异常,人人都是如履薄冰,就连平时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的钱老板也谨言慎行,显得忧虑重重。
戏院大门口平时候着等生意的黄包车车夫也被赶到了远远的一角。
街上虽然人就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却不同于往日的喧闹,经过戏院门口的行人车辆,无不都是行色匆匆地疾走而过。
戏院门口的那些戎装卫兵也是庄严肃穆地候着,一辆军用汽车静静地停在街道上,显得气派又异常庄重。
门口偶尔有三两个衣着鲜丽的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从笔直挺立的戎装士兵面前小心而过。
戏院后台不同于往日的嘈杂,今日显得异常寂静。人人都是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今晚上演的是折子戏“贵妃醉酒”,姚珂媛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杨玉环的妆容,目光却是毫无焦距!
刚刚跑堂的小厮慌不择路地跑进来,几乎是语无伦次,说的话却是令所有的人都心内俱惊,“门外来了好多士兵,钱老板已经带着督军宇文淮去了二楼的包厢!”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睛都纷纷地朝她望了过来。她也蓦地脸色一白!
谁都知道,督军宇文淮会来国泰大戏院,只怕是冲着她来的!
姚珂媛虽然没有跟着众师姐妹出去一探究竟。可是却也知道那些个戎装士兵是何等的威武!
“珂媛!”师父赵德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望着镜中有点失神的姚珂媛,心底微微地叹息着,“宇文淮此来,只怕十有*是冲着你的。今晚的戏,我看是不是……”
“不!师父!”不等师父说完,姚珂媛便急声打断了她,师父接下来的话,她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她却万万不能依了师父。“督军此来,我知道他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既然他是冲着我,那么。我怎么可以避而不见?”她轻笑一声,将手上最后一根绑带插绑好繁琐的发丝,而后带上贵妃凤冠,仔细瞧了下,这才站起身来。“放心吧,师父!督军此来。既然是随钱老板去了包厢而没有说什么,那么,许是为了听戏而来的!”
前方戏台上的梆子已经叮叮当当的敲起,该杨玉环出场了。
望着她的身影逐渐地消失在帘子处,赵德海心内疼惜:“傻孩子,侯门深似海,督军此来,岂会只是是为了单单的听戏?”
眼前忽地人影一闪,抬眼望去,只见另一道熟悉的背影正仓皇地疾走而去!
再看看帘子处,戏台上的姚珂媛已经在声情并茂地吟唱着“”!
他心头一酸,忍不住地摇头叹息:“冤孽!冤孽啊!”
钱老板战战兢兢地站在宇文淮的身侧,只觉得背脊汗湿一片,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几位戎装士兵,个个都是身板挺得笔直,仿似在站岗一般。
钱老板虽说是一介商人,可也到底只是个商人,哪里见过此等阵势?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督军此刻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跟前,一时只觉得两腿发软,身子发虚!
悄悄地抬眼望去,不想与宇文淮的眼光撞了个正着,立时浑身一抖,寒意涌了上来!
宇文淮像是没发觉他的一样,只是淡淡地扫了眼他,而后吩咐一直在身后侯着的荀鸾哲:“荀副官,去拿张椅子过来,请钱老板坐吧!”
“啊?!”钱老板惊了一跳,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他急急地摇着头,退后了一步,有点语无伦次,“不——不用——督——督军——老小——岂敢——老小——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一边说一边抬手擦拭着额头哧哧渗出的汗水。
宇文淮不以为意,示意荀副官照办,“不碍事,钱老板,我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为听戏,你,实在不必紧张!何况,想我宇文淮,在这堂堂的京城,也不至于如此可怕,是吧?”
言罢,自己倒先哈哈笑开了!
“是——是啊——”钱老板小心翼翼陪着笑脸,感觉脸上的肌肉都要僵掉了,在荀副官命人搬来的椅子上,却到底是不敢造次,只是虚虚地坐在椅子前沿的一边!一副悉心聆听的模样!
“钱老板,听说,放眼这偌大的京城,这大大小小的戏院无数,可是要数规模,可要数你这国泰大戏院了!”宇文淮环顾四周,颇为感慨的样子,“如此看来,可见钱老板你的经营手段是更胜一筹啊!其他有心之人也是望尘莫及啊!”
“不敢不敢!督军,您言重了!”宇文淮此番意味不明的话,钱老板绕是再精明也是听不出褒贬来,心头更是慌乱。
“钱老板,你自是不必谦虚,事实便是如此!人嘛,有时候过于谦虚,可不一定是好事!”
“是——是——督军教训的是,老小一定铭记于心!”钱老板双腿虚软无比,绕是他历经过再大的风浪也绝比不上此刻的心惊,京城之中,哪个不知谁人不晓督军宇文淮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
宇文淮哈哈笑道:“钱老板,我也就那么一说!我是大老粗一个,比不得钱老板你的见多识广!你可别往心头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