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宇文淮气得直喘,双目血红,一拳击在桌面,那桌面的茶盅也随之猛颤,发出“噼啪”做响,“你老子我出来混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做龟孙子呢!你敢教训我?真真是活腻歪了?”
“爹!”宇文骁还是心平气和,“您别生气,我本无意顶撞你!我只是说出我的心里话而已!没错,”宇文骁低头沉思半晌,“我是不喜欢窦乐融,我确实是无意娶她为妻,我不想拿我一生的幸福做赌注,但这与我要为国效力并无冲突,不是吗?”
“好了!你们两父子都不要再说了!”陶?琳望着如斗牛的父子俩,怕弄僵了气氛,忙出声协调,“我就弄不明白了,任何时候,怎么你们父子俩都不能好好说话呢?”
宇文淮哼了一声,兀自生着闷气,坐于一旁不语。
“骁儿,虽说你爹有你爹的打算,可是,这俗话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何为成家立业?只有先成家而后才能立业啊!”陶?琳拍着儿子的肩,语重心切。
“娘--!”宇文骁满脸无奈,急欲解释。不想宇文淮却是再次猛喝。
“好了,什么都不必再说,?琳,你改日备上薄礼,让他去一趟窦家,看看窦家怎么说,把这事提上日程!”说完,便横了宇文骁一眼,欲拂袖而去。
“爹!”宇文骁下意识地抓住父亲的手臂,哀求般地望着盛怒的父亲,只望他给自己时间。
宇文淮望着儿子如此的神情,心底忽地气急,转身猛地拔出腰间的配枪,“啪”地一声拍在桌面,冷声:“宇文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你那点小心思,乘早给我收起来,否则,”宇文淮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儿子,“我让那戏子脑袋开花,哼!”言罢,宇文淮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洋人医馆的走廊上,张碧心焦地不停来回走着,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已经亮了好长时间,大夫进去也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连妈心内焦灼,口里的“菩萨”都不知道被念了多少遍,小姐,一定要平安才好!
“老爷,你说,乐融她会不会有事?都这么久了--我的乐融!”张碧惶恐不已,耳边又响起刚刚洋人大夫那生硬的中文,没有丝毫表情的描述,那一项项的“可能”和“并发症”以及“后遗症”,她只觉得自己要马上奔溃了。
“你不要这样晃来晃去!你晃得我头都晕了!”窦承志眉宇深皱,站起身来走至窗边,望着窗外碧空如洗的景色,努力地平复着同样不安的心情,“这里是洋人医馆,各种条件都是最先进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大夫,相信乐融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老爷!”张碧痛哭出声,一下子倒在他胸前,揪着他的衣领,“我早就说过,这种手术是要人命的,不能做!还不如--!”
“住口!”窦承志喝止张碧,同时扳正她的身子,双手扶着她的双肩,声色厉茬,“不准再说这样的话!那宇文晃是个什么货色我窦承志还能不清楚的?吸鸦片,逛窑子,玩女人,他哪样活落下了?要我的女儿嫁给他?想都甭想!乐融今生只能嫁宇文骁为妻!”
手术室的指示灯持续亮着,窦承志放开张碧,走到手术室门口,一手撑着墙壁:“这笔账我窦承志记下了!今日乐融若平安无事也就罢了!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窦承志恨声说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华灯初上,位于京城繁华路段的百乐门夜总会此时正歌舞升平,门口霓虹闪烁的差点让路人闪了眼,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舞女站在夜总会门口,跟几位刚刚进来的男人调笑:“哟,这不是张公子么?”舞女身上的香水刺鼻,扭捏地向来人身上靠过去,一手揽上对方的脖子,吐气如兰,“张公子,你坏死了!自从上次--哪有你这样的?这么久了都不来找人家?害的人家这几日为你茶不思饭不想的,都瘦了好几斤肉了!你可要赔人家!”
那张公子哈哈大笑,一手揽着舞女的小蛮腰,“好好好!爷赔!来,先进去陪爷来一曲,然后爷再好好地赔你!小*,一会看爷怎么整你!”
“让开!让开!”门口一阵骚动,身旁的人纷纷避让。那张公子正与舞女调笑得起劲,被这样一闹,不由得恼怒异常,喝道:“哪家的杂种货腻歪了?连爷的雅兴也敢叨扰?”
回头,不由得呆住,只见夜总会台阶下停着一辆崭新的轿车,几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分立于车门两侧,其中一着铁灰色风衣头戴着一定毡帽的男子快速地朝门内走来,脚下的皮鞋蹬着夜总会的大理石地面,一阵“挞挞”作响。
身旁的一舞女见张公子疑惑,讨好地上前,贴着他的耳朵:“张公子,此人就是咱京城督军府大公子宇文晃身边的副官尤景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