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怎么会是跟爹一样?二娘······唐丝影她又怎么能跟珂媛相比较?”
“怎么会不一样?”陶?琳恍惚般地望着宇文骁,眼里有着沉痛的痕迹,“当年的你爹,也是像你这般年纪,也是已经有了婚约,也是迷上了一个唱京戏的戏子,唯一所不同的便是,你爹不久便瞒着家里人在外面和那戏子有了宇文晃,而你,”说话间,陶?琳浑身一颤,双手抚上儿子的双肩,“骁儿,为娘我绝对不能让那样的历史重演,所以,这个姚珂媛,你必须马上给我了断了,还有······!”
“娘!”宇文骁心神俱乱,慌忙反手抓住母亲的手,急切地道,“娘,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可是,我不是爹,珂媛更不是唐丝影,娘,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只是想退婚,娶珂媛进门,我更不会像爹那样三妻四妾,我只会让珂媛做我今生唯一的妻子,我······!”
“荒唐!简直荒唐透顶!你在国外念的这几年书,学到的可就是这些?”陶?琳只觉得浑身的热气都直直地冲向脑门,手指哆嗦着,“骁儿,娘什么事都可以由着你,但是,这件事,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绝对不可能!”
望着母亲那决绝的神情,宇文骁只觉得无力,母亲对戏子的痛恨,他是知道的,可是绝对想不到她居然对戏子痛恨到如此势不两立的境地!心里顿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累铺天盖地而来,心道:“珂媛,这场战争,只怕是艰难重重啊!我们的前方,可会一路平坦?”
三楼临近西边的卧室里,此刻正寂静无声,宇文晃指尖夹着一根雪茄,静静地临窗而立,任那烟雾缭绕而上。
窗外的夜色正如浓稠的墨砚一般,深沉得化不开。夜空就如那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那天上的一轮圆月如银子一般,无处不可照及。远处的树木在它的照耀下倒成了一片的黑色,夜的氛围弥漫在空中,犹如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纱帐,把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在了里边。
身后有房门开启的声响,宇文晃却还是一动不动地静立着,如一蹲雕像,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安兰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矮几上,顺手端起上面那杯还在冒着一缕热气的牛奶,脚步轻缓地来到宇文晃跟前,将牛奶递到他的唇边,道:“将军,喝杯热牛奶吧,这样有助于入眠!”
宇文晃转过身来,并没有动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般的眼睛盯视着她,眼里有着探究。
魏安兰被他盯视得心里一阵地发怵,只想着甩杯而逃,但却终究没能那样做,只是举了举那只已经举得微有酸意的手臂,再次唤了声:“将军!”
宇文晃将手里那支已经快要燃到头的雪茄放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又吐出来,这才转手朝着窗户外抛去。
魏安兰背着浓重的烟雾呛的咳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使劲地在鼻端扇了下。
宇文晃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仰头朝着口里灌去,须臾的功夫,满满一杯牛奶便见了底。
杯子拿在手里一圈一圈地转着,小心地把玩,眼睛盯视着那还残留着些许白色液体的杯子,沉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寒夜里响起,说得那样轻描淡写,无关痛痒,却是直击着她的耳膜:“告诉我,大娘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大娘?”魏安兰心尖徒地一颤,眼里闪过一抹惊慌,却还是强装镇定,“大娘她·······陶婶不是说了,你也听到了呀!她······她不是身子有点不适吗?”
“嗯,不错,陶婶是这么说来着!”轻轻地点着头,语气还是那样地波澜无惊,“可是,我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会身子不适!”
“这个,这个我怎么会知道?”魏安兰只觉得背脊都有点冷飕飕的,额上的细汗开始密密地渗透而出,干笑了两声,走上前来,把他手里的杯子拿了过来走回去放在了矮几上,借以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
在转身的瞬间,却直直地转上了不知何时已经立在身后的宇文晃,吓得差点就尖叫出声。
“将军!”
下一瞬,下巴已经被他紧紧地捏住,“任何人都别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告诉我,谁给你的胆子?你那张照片是哪来的?”
“什······什么照片!”魏安兰声音发颤。
“还给我装?”宇文晃手里一使劲,魏安兰顿时痛呼出声,只觉得骨头都在咯吱作响,连声求饶,“痛!将······军!你······先放手!”
宇文晃狠狠地将她一把甩了开来,魏安兰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伸手扶着被他捏得几乎要碎掉的下巴:“我,我派人跟踪了姚珂媛!”
“哦!”宇文晃稍觉意外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探究地望着她,“为什么要跟踪她?”
魏安兰惊魂未定,望着神色未明的宇文晃,不敢撒谎:“因为,我知道将军将军下一个将会对她出手!”
宇文晃闻言顿觉意外,双腿交叠在一起,身子缓缓地向后靠去:“说来听听,是什么促使你认为我会对一个戏子出手?”
魏安兰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发觉他好像是很平静的样子,瞧不出什么情绪,咬了咬唇,心下一横,想着反正已经叫他发觉了,再晓得多点又有什么?
“将军,安兰自问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唯一最大的本领便是能读懂将军的烦心事!我觉得我就是将军肚子里的那根蛔虫将军想什么我通常都能猜的*不离十。”魏安兰边说着边缓缓地移身到宇文晃身旁,伸手轻而缓地拿捏着他的肩膀,宇文晃仿佛沉醉其中,闭眼享受着。
“宇文骁对你来说是一道永远的心殇!同样,安兰虽说是一介女流,却也明白个中道理,为你不值,为你叫屈!同是督军的儿子,你虽为老大,却无奈地屈于他老二之下,他的风头永远都盖过你!督军偏心你是毫无办法,属于他的东西,有些你是无法撼动,可是你可以从别的地方给他以羞辱啊!比如窦乐融!虽然窦乐融你是得到了,你也可以说是掌控了,给他戴的这顶绿帽也够高的!可是,万万料不到的是,他居然毫不在意窦乐融,反而要退婚,而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另一个女子,另一个看起来会让他不顾一切的女子,至此你才明了以往你都打在了他的蛇尾巴上,全都白忙活了,而这个戏子姚珂媛才是真正可以置他于死地的七寸!”
“嗯,说的很有道理!也分析得头头是道!”宇文晃缓缓地点着头,却忽然伸手猛地一拽,魏安兰不擦,顿时跌在他的怀里。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了解我!看来,你平时可是没对我少下功夫啊!”宇文晃按住想要起身的她,盯视着她的眸子,语声嘲讽,“不过,把消息透漏给大娘,这件事,怕不全是为了我吧?”
“将······将军!”魏安兰被他禁锢在怀里动惮不得,只得颤声唤着。
“你已经是我宇文晃的名正言顺的姨太太了,怎么?还想爬的更高?可是,那个位置可是宇文大少奶奶,你?”说着,忽地一把放开了她,看着她急急地爬了起来,轻蔑地望着她,啧啧两声,“你以为你担得起?”
魏安兰闻言,脸上一阵红白交替着,咬唇不语。
“记住了,在我宇文晃身边必须安分,安分你懂不?否则,有你好果子吃!”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因为,你这也算是歪打正着!”
见魏安兰眼神疑惑,宇文晃继续说着:“大娘讨厌戏子,这在这督军府里已经不是个秘密了,而今他宇文骁居然迷上了一个戏子,还说要娶她进门,呵呵,这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娶她?”
“不错,你今天把那照片给了大娘,大娘立马就坐不住了,晚上宇文骁一回来就立刻逼问他,本来还以为她在大娘面前会否认,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一口就承认了,还再三地恳求大娘答应让他跟窦家解除婚约,娶那戏子过门,把个老妈子气的,呵呵!”
“你怎么知道?你去偷听了?”
“笑话!在这督军府邸,还有我宇文晃不知道的事?我又何须去偷听?所以我说,你这是歪打正着,也省得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