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医院里面怕补刀一
作者:难业红业   风暴之身最新章节     
    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被黑暗所笼罩,而我们村里的村民们则聚集在医院门前的宽阔马路上。他们三五成群地站着,有的人随意地抽着烟,有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整个场面显得有些混乱和嘈杂。就在这时,一辆大型卡车从南边缓缓驶来。明亮的车灯如同白昼一般耀眼,让人无法直视。当卡车驶近人群时,司机发现道路被堵住,于是拼命按响喇叭。然而,这刺耳的声音不仅没有驱散站在路上的人群,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反感和烦躁。卡车终于停在了人群面前,但司机仍然怒气冲冲地将头探出窗外,大声吼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眼瞎了?快给我让路!否则,我就直接轧过去!等我下车后,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胁,使得现场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我的妈呀!这人竟然如此厉害,连公安局长见到这么多人都得客客气气的。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难不成是局长的三姨夫,或者是“李刚”他爸?众人纷纷抬起头往车厢上看去,只见上面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原来这些人是来找报仇的。一时间,没有人敢出声,大家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难怪这人这么凶,原来是有备而来,专门来打架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马路边上到处都是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于是大家纷纷弯下腰,捡起土块、石头、砖头等等,只要是能拿起来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往上扔去,顿时卡车上传来一片惨不忍睹的哭叫声。卡车的挡风玻璃也瞬间变得像蜘蛛网一样破碎不堪。也不听得那个副驾驶骂人了,那么凶了,估计回去司机楼里的砖头、石头都够盖猪圈了。卡车司机看这个势没有扎着,灵性起来挂起到档位拼命向后倒去,车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亮那么刺眼。到现在才开会车灯,真没修养。该着!那车灯也成了屁红红,好像倒车灯比车前灯还亮。就这一边的车灯还让谁给砸住了,瞎了!大卡车变成了单灯。穷寇莫追;好像都知道兵法,大家并不追赶,就是扔砖头和石头。
    一会儿那卡车就不见了踪影,拉了一车垃圾和伤兵回去了。他们这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像一阵风吹过。这一仗打的舒心,不折自己一个小兵就让对方全军覆没。要么我早说过打仗要靠运气,你看这他们的运气好像让猪拱了或者让狗咬了,糟的很!今天让砖头砸了都不知道是谁砸的,你看冤不冤。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们轻敌,就没把农民往眼里放,来几十个打手到乡下来就是砍瓜切菜来了,他们想着农民没见过这阵势,明晃晃的刀子尖锥锥的枪,真材实料戳到谁的身上不疼!吓都吓死我们。哪个还敢抵抗?那不找死!错了,他们想错了,还是原则性的错误。
    这是忘了祖宗!自己住在小小的县城就算城里人了,忘了他家的爷爷还在乡下守着他爸爸的那几分地呢!你们看看这帮子人他们忘了本了,那怎么办?那就让他的祖宗们用砖头来敲敲,让他们以后长些记性。
    卡车看不见了,我对乡当们说:“你们回去吧!现在没事了,晚上如果他们再来我叫你们。”大家还都沉浸在刚才的胜利气氛中不愿散去。我想了想又对他们大声说:“今天打的这几个家伙里面有个玩意,他三姨夫是公安局的政委,到一会公安局来了大家就麻烦了。大家先回去吧!”大家听到我说被打的人公安局有人,脚跟就离了地慢慢往回走了。
    看着他们说说笑笑远去的身影,我忙返回身,掏出二十块钱对我叫来几个人说:“你们去两个人叫个三轮车到县城去。把车停在马路边,走到县医院去看看刚才车上拉的人伤情怎么样?估计伤的不少。这砖头石块地乱扔,没准就把谁砸死了,去看看有没有被砸死了的。看看急救室里重伤几个。顺便打听曹锋钢他们的情况,完了直接回这里来给我说说打听到的情况。”两军交战情报最为关键,我这样安排到后面好收拾。
    安排完打探情报的人,我返回急诊室想看看孙青怎么样了。我们最是可怜的小伙子。
    这个时候我看见急诊室的门口拥了一群人,有几个正在绘声绘色给温三军他们讲刚才的情况。我走到他们跟前拉起脑袋上面缠满白布条的何福厚就向往外面走去,到了外面我对他说:“我叫个人陪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反而叫我操你的心。”何福厚难过的说:“孙青还没出来,我放心不下。”我说:“放心不下也不顶啥!你看这个局势这么乱,你不走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何福厚听到我这么说就难过地点点头,完了又说:“那孙青如果要转院,钱如果不够我家里还有上次弄的那些,你叫人来取。”我听到这心中很是难受,对他说:“你走吧!说啥哩!”说完我到里面叫了个朋友说:“你把何福厚扶住,到大门口叫个三轮车把他送回去”。
    朋友答应着就向何福厚走去,完了我又叫住他递给他二十块钱说:“注意不要叫三轮车开的快了,给他把脑袋用衣服蒙住,伤口不能见风。”朋友接住车钱高兴地说:“知道了,你放心。”
    又回到急诊室门口,温三军见到我忙完,小声说:“赵镇平已经出来了,转到了观察室。孙青手术还没完,好像说伤到了脾脏,唉!”我一声不响地转过身来到医院外面,掏出身上的香烟点着了忧愁地吸着。心想人们为什么非得打架?今天这个时间就我们这个事件,有多少个家庭不得安宁,到现在有多少个身体躺倒医院里,叫那些医生翻来弄去地捣鼓。我都不知道,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可以避免流血受伤的。不知道有的伤者让人急急忙忙拉来,送到急救室里躺在那个床上让医生捣鼓,问题大了没捣鼓好的就得挂了,死了,你看!嗨!干嘛非得打架。
    过了一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孙青出了急诊室往观察室走去。医生对守在门口的朋友们说:“大家散去吧,不要操心了,这个小伙子很坚强,他没事了。”听到孙青没事了,我转过身抹去激动的泪水,一个劲在心说我的兄弟保住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孙青不坚强行吗?他的家里一对双亲都有问题,他妈一条腿在给生产队干活时让拖拉机碾了过去,粉碎性骨折,那年月医生的技术和生产队的资金都坏。医来医去一条腿报废了,虽然是工伤但是后来没有人供。谁供?生产队解散了!就是不解散也没有钱给谁看病,爱死爱活没人搭理。不像城里人工伤残疾什么的,每个月千儿八百的银子打到家里来了吃消炎药喝保健汤的滋润。在农村谁家出了这样的超级倒霉事,众人只有一句话就到头了:“算你倒霉”!你自己想不开别人可以告诉你,你这是“上辈子亏人了!命不好!”你想什么都行说什么都好,但是千万不敢想着生产队给自家赔偿什么的。这个最不现实。
    孙青他老爹太老实,就知道苦干加勤干把腰杆子干得弯的不得了,一天到头脑袋扎到地下,好像看谁把针丢了给找针一样。到医院去看医生,医生说是风湿,劳动的时候出力过猛满身大汗累了躺在地上造成的。这辈子直不了了。孙青的妹妹上初中念书,学习那叫相当的好!好、顶个屁用!还不是要钱、要钱再要钱。鬼学校!孙青要给人当小工,一个月的收入那能够个啥嘛!给鬼烧纸都不够。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所以孙青铤而走险涉入江湖,干亏人的事。
    今天这里的医生说他坚强!不坚强能行不能行吗!你说不坚强能行不能行?说到这里我都想哭。狗日的,我们西北人从古到今就没有好过过,不是没吃的就是没穿的,完了就是战乱加灾荒就没有个好。
    我低头坐在医院的台阶上越想越难过。这时温三军轻轻从后面走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拍拍我的肩膀说:“甭难过!孙青没事了!”我痛苦底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就是今天他过了鬼门关,以后身体绝对也不行了,想想他的环境真叫人熬煎。没有一个好身体凭啥宝贝伤人呢?嗨!”温三军说:“你不要想的太多,现在赵镇平动不了,下来就凭你了。这一大堆事情都要你处理。我看这几天麻烦多着呢!咱俩要换着休息,今晚我反正睡不着,你干脆去睡一会,有啥事我叫你,门口有小旅馆,你去睡吧!”
    我知道门口有小旅馆,但是大战刚完,善后的问题一点都没处理。脑袋都想痛了,这还能去睡。但是话说回来不睡光想也不顶事。干脆,干脆干它一觉,明天起码有些精神。想到这里我对温三军说:“那我睡去了,你去里面把孙西往叫来,我俩都去,赵镇平他爹在里面,你主要看住外面,可能曹锋钢的人不会再来了,但是小心点强。如果有情况就把他们截到外面,可不敢放进去了。你大声喊我就来了!”温三军说:“知道,你去吧!我叫老孙就来。”
    我站起来慢慢向医院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辆三轮车风风火火开了进来。我盯住司机一看是自己人的车。司机看见我就把车子停到我的跟前,从车上跳下来一个我派到县城打探情况的朋友。他们看到我就急着说:“白天打架的三个人伤势太重县医院看不了,用车转到西安大医院去了,听说一个是曹锋钢,失血过多伤了什么脏器。一个是昏迷不醒不知道怎么回事,县医院没有仪器没办法查。一个是失血过多县医院没有了血浆。他几个转走了。最要紧的是刚才来的那车人十几个受了伤,有五个伤势特别重县医院就不收,直接让转到西安去,但是找不到车,没有车子愿意拉他们去西安,他们说让转到这里来,这里完全可以治好他们的伤。他们也是三轮车,从南面国道上来,我们从北面来的快!他们可能就快到了。”
    听到这个情况我想这个事情糟透了,他二哥的!仇人住在一个病房里这怎么闹。我立即对开三轮车的说:“你把车停到外面去。”然后对回来的这俩个朋友说:“你两个坐到三轮车里面,暂时不要出来,我要叫你们,下车就一人捡一块砖头拿在手里。好,去吧!”说完我转过身跑步进了医院,碰到孙西往刚要出来,看见我跑进来,慌忙跟在身后。
    我看见温三军就给他摇摇手,温三军和孙西往跟着我到了外面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对他俩说:“刚才来医院打架的那一车人里有五个受了重伤,马上就转到这里来了,你们给身上把东西带好,就咱三个。没有退路,如果他们要动手,就下死手。但是现在孙西往你进去告诉赵镇平他爹,一会来的这些人问赵镇平和孙青的伤就说是三轮车翻车了把人压坏了。不要说是打架的事,如果他们要问今天打架的人在哪里住,就说去西安大医院了。这里让转院了。好!你去吧!”孙西往赶紧跑去了,温三军对我说:“到这一步你就不要想了,该来的都要来。走!咱俩坐外面的台阶上抽烟去,看他还能再出什么事?不管啦!”
    实际到这一步,我该想的该安排的也都做完了。往下就是看大家伙的命运了,如果来的伤员家属火气大,那就是还要有一批人他们也要躺下来让这里的医生捣鼓的了。我们这些没有退路的人完全可以置他们于不幸的地步。他们根本不会是我几个的对手,自信好像很是关键,尤其到了关键时刻。
    坐在医院的台阶上温三军给我刚刚点上烟,就听见三轮车的声音传了进来,没多会就看见两辆三轮车开进医院,先跳下来几个人,四下里看了看没情况,一个就进了大楼走进急诊室联系医生。站在三轮车旁边的那个家伙警惕地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四顾瞧着,他看见了我和温三军,很明显他吓了一跳。我俩低头继续抽烟,懒得看他们一眼。那余光可以看见两辆三轮车的全部动静。里面那个家伙出来了,对站在三轮车下面的那个家伙说:“安排好了,医生叫把人往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