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一时间沉寂下来,大家都没有想到沈时钥会这样处理。
陆洲还是提醒了沈时钥:“沈小姐,要不还是换一种方式?”
这个方法是杀敌八百,自损八百,就不是一个合算的买卖。
宫家主也站出来劝着:“沈小姐,你还是换一种方式,或者是交给陆少和叶少处理。”
沈时钥突然抬手示意保镖给何如欣说话的机会,看看她要怎么死。
何如欣也顾不上自己气喘,立刻看向沈时钥:“沈时钥你有本事就自己来,我现在还怕你不成,你不也是仗势欺人吗!”
闻言,叶盛杰还没有消下去的怒气,又飚涨了几分:“她仗势欺人?你可能没有见过什么叫仗势欺人!”
要是仗势欺人,沈小姐还用得着在这里听你逼逼,一个电话就快要把你打发到太平洋去了。
沈时钥却大大方方承认:“对,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对你我就仗势欺人了,谁又敢说一句是什么?”
其他人都当做听不到这么肆无忌惮的话太嚣张了一点。是不是?
“你卑鄙!”
“我无耻,我卑鄙,那又能怎么样?”
“沈时钥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了?”
这是何如欣一直不明白的问题,自己就弄不清楚沈时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敌意。
沈时钥内心的血液在翻滚,眼底的恨意似乎要吞噬了她的理智。
突然,沈时钥毫无预警就伸手掐住了何如欣的下巴,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所有人的心里面都是一惊,却也不敢说一句话。
侧着半张脸,沈时钥低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你是在还上辈子欠下的债,我不用靠任何人也能够玩死你。”
何如欣的眼神充满害怕和恐惧,她真的相信,沈时钥会杀了自己。
陆洲的心在胸腔沉沉浮浮,这一刻的沈小姐是他们陌生的。
这个沈小姐好像是,被平时那个随意散漫的沈小姐,藏在自己的身体,一般也不会出来。
那些久远的记忆被一点点唤醒,恨意也如滔天巨浪砸过来。
连架着何如欣的两个保镖都软了力度,他们在沈时钥的眼睛里只看到无尽的黑。
沈时钥洁白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何如欣已经被掐得面容狰狞,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眼泪一长串落下。
“咯嘣!”
何如欣的下颚好像被这样硬生生掐断了,艳红的血从她张开的嘴巴里流出来。
“天啦……”
宫家主在宫夫人要出声的时候,慌忙去捂住了她的眼睛和嘴巴。
轻轻地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安抚着:“不要怕,我在,不要看!”
宫夫人的一声让沈时钥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可是她已经压下去自己恨意。
就是这个女人,曾经让自己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她现在却问自己,为什么恨她?
手机在沈时钥外套震动,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格外清晰。
“沈小姐可能的是墨少的电话,你要是不接,他会担心的。”
陆洲觉得这个电话就算是诈骗电话,自己也会给他打一点钱。
沈时钥一瞬间就松了手,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她回头看向陆洲:“抱歉,没有忍住,她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会让她知道什么才是我真正的仗势欺人。”
又对宫家主歉意的点点头,就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外走!
电话不是墨谨诚打过来的,而是地下城那边的事情。
陆洲踢了一脚还没有回神的叶盛杰:“赶紧去看看沈小姐,把她安全的送回家,要是她出了什么问题,看墨少不扒了你的皮。”
车上,叶盛杰一直不敢看沈时钥,突然就觉得刚刚那样的沈小姐十分陌生,她一点像混黑道的大姐。
可是也还有那么一点阴狠的帅气,和霸气,莫名看着热血沸腾的。
按照沈时钥的做法,她应该不会悄咪咪弄死何如欣,而是让她生不如死。
陆洲让人把何如欣扔进医院,沈小姐应该是要出手了。
沈时钥回到家,就把自己锁进了书房,从回来以后就一句话就没有说。
“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墨少?”
“行呀,你自己打,我不敢!”
陆洲看着叶盛杰这土财主的打扮就更加恼火:“还不是要去勾搭海城的女人,你还好意思说!”
如果不是叶盛杰,即便是宫家复出,她也应该不会参加。
叶盛杰还真的就无法反驳,他还不是想要沈小姐开心一点。
犹豫再三,陆洲还是给墨谨诚拨过去一个电话,他神情一直绷着。
那边仿佛就是在等陆洲的电话,这让陆洲更加难以开口。
那一刻,他们都快要看出来,沈小姐是真的想要掐死那个人。
但,墨谨诚十分有耐心,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回答。
陆洲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地说:“沈小姐今天差一点就杀人了。”
空气仿佛静止,墨谨诚在四合院的窗前,看着窗外黑透了夜色,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她人呢!”
“在书房里,回来以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你准备一下,我今晚就过来,准备好一点宵夜。”
凌晨一点多,陆洲带着风尘仆仆的墨谨诚出现在沈家时,管家惊诧不已。
但,听是小姐的朋友,就去准备客房,也就是后面的另外一套小别墅。
看了一眼楼上,墨谨诚褪去自己的外套,接过陆洲提着的宵夜,上楼了。
墨谨诚屈起修长的手指,叩了叩沉重深厚木门。
没有动静,难道是睡了?
墨谨诚轻轻试探拧了拧门把手,轻轻一转,竟然开了。
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却听到不远处的传来交流的声音,沈时钥的神色格外冷漠,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墨谨诚还没有听清楚,就被她警惕地发现了:“谁!”
沈时钥一回头就看到了墨谨诚穿着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袖扣泛着冷光。
沈时钥一度以为是自己没有休息好,出现了幻觉,他怎么可能现在来?
但,在对视几秒钟以后,沈时钥就低笑了一声,把笔记本电脑一合,继续瞧着不远处的男人。
见她关了电脑,墨谨诚才抬脚走了过去:“沈小姐愿不愿意陪我吃一点宵夜?”
墨谨诚往前一步,沈时钥的目光就跟着移一寸,仿佛在用眼神探寻着什么秘密。
直到墨谨诚低下头来,看着她的眼睛,她才知道,这真的不是自己的妄想。
“怎么了?”
墨谨诚盯着沈时钥那双纯黑色的眼瞳,语气温柔地近乎呢喃,扶平了沈时钥在外表竖起来的尖刺。
沈时钥突然伸手就搂住了墨谨诚腰,让这个京城的太子爷身体都僵了僵。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里响起沈时钥几乎哽咽的哭腔:“我差一点就跌下去了。”跌入地狱。
“没事,有我陪着呢,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