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
这才晌午,酩酊大醉的二人,都被随行的仆从双双带回了沈家老宅歇息。
于是乎,晚间被唤来在正厅用膳的沈清韫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坐在席间的东郭成化。
沈清韫心头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向东郭成化温婉一笑,点头示意。
心底是尖叫抓狂:“真是见鬼了!白天背后蛐蛐他,晚上他就坐在家中与她一起用膳!”
沈清韫暗自腹诽,表面却维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眼神流转,似在探寻,又似在掩饰那份不期而遇的尴尬。
“沈三娘子我们又见面了。”东郭成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目光深深望向沈清韫,“世间之事,往往妙不可言。譬如今日,能得此机会与沈兄和各位共进晚餐,实乃幸事。”
沈清韫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更加温婉。
“东郭公子所言极是,世间缘分,确实难以预料。”沈清韫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的疏离,言罢,她举杯轻抿,举止间尽显大家风范,眼波流转间,似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东郭成化那过于炽热的目光。
席间,气氛微妙而和谐,沈清韫与东郭成化偶尔目光交汇,皆是客气而不失礼貌的浅笑。
沈氏见状,心中暗自满意,暗道这东郭公子确是风度翩翩,与自家侄孙女甚是般配。
餐后,沈清韫借故离席,步入庭院,月光下,她轻抚手炉,心中却暗自思量着如何摆脱这突如其来的“缘分”。
沈清韫望着那轮皎洁明月,心中盘算着明日便借故外出,避开这不尴不尬的碰面。
忽而,一阵轻风拂过,携带着淡淡的冷香,她轻叹一声,转身欲回,却见东郭成化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目光温柔而坚定。
东郭成化缓缓走近,轻声言道:“沈娘子,夜色已深,不妨让我送你一段,以免路滑。”
沈清韫微微一愣,随即以礼相拒:“多谢东郭公子美意,但夜深风凉,公子也请早些歇息。”言罢,她福身一礼,转身快步离去。
留下东郭成化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饶有兴致的神色。
夜色渐浓,沈清韫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庭院中回响,直至消失在转角。
东郭成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似是对她的逃避既无奈又带几分趣味,随后也转身步入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沈清韫正欲实施避见计划,却被告知东郭成化已一早离开,只留下一封书信,言明自己因故需提前归家,并期待下次再见,言辞间满含深意。
“念念,我瞧着这东郭公子倒是不错。”沈氏逗趣她,道。
沈清韫搁下书信,轻叹一口气,“姑婆,你呀,可别乱点鸳鸯谱。这东郭公子可是有主的。”
沈氏闻言,笑眯眯地眨眼,“有主?那可不一定,世间事,总有变数嘛。”
沈清韫了抿了一口茶,没搭话。
见沈清韫面色平静,并无女儿家的羞怯,沈氏心里也打起了鼓。
待沈清韫离开后,沈氏搁下了茶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问:“方妈妈,你说这孩子怎么心如止水的?莫不是被宋家那小子伤透了心,看破红尘了?”
方妈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老夫人莫急,姑娘心思细腻,自有她的考量。再者,姻缘天定,强求不得,顺其自然方为上策。”
“话虽如此,但如今,这小丫头片子,天天足不出户,那些公子哥儿从何处瞧得见她的好模样?”沈氏唉声叹气地道。
“不行,得想个法子,让她多出去走走,说不定缘分就来了。”沈氏可不愿好好一个女娘就这么给耽搁了。
她叹了声,眼神回转间,扫见小桌上的请柬,突然有了主意。
“有了,方妈妈,你且去安排些冬日赏雪的活动,让她多接触些年轻人。”
方妈妈闻言,笑着应下,心中也为沈清韫的未来暗暗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