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积越厚,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响,一行人只得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滑入路边的深谷。
沈清韫自是比不上这些行武之人,刀子似的北风裹着雪花割得她扶着马鞍的手生疼,宽大的帽檐下时不时被掀翻,冻得她脸都快没了知觉。
转头看了看,三净倒是一脸淡定,仿佛这风雪对她毫无影响,沈清韫暗暗腹诽,真是个铁打的。
比她小的三净都没叫苦,她也不好给人拖后腿,心里默念着:“快了,就快到了。”
一直关注着她的濮则,见她强忍寒冷,不禁微拧起眉。
随即,他策马靠近,从怀中掏出一块暖玉,塞到沈清韫手中,“拿着,能暖和些。”
沈清韫被冷风吹得人都有些木愣愣的了了,下意识就将暖玉紧紧握在手中,果然,一股暖流从掌心蔓延开来,驱散了些许寒冷。
她刚要开口道谢,就见他脸色陡然一变,满是肃杀之气地盯着她身后某处。
沈清韫心头一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群白衣蒙面人正从雪雾中悄然逼近,寒光闪闪的刀刃在雪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心!”她低声惊呼,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马鞍。
濮则神色凝重,迅速抽出银枪,沉声对三净说道:“保护好她。”
言罢,他策马向前,率领一队人马迎上了那群不速之客。
余下的队伍保持队形,将沈清韫一行人围在中间,形成保护姿态。
三净警惕着周围,忽然身下的马匹焦躁不安地打着嘶鸣,为了不被撅下马背,她不得不将武器收起,抓紧缰绳维持平衡,就在这一刻,离她们俩坐的马匹不足两步之遥,厚厚的雪地下猛地窜出两个白衣蒙面人,朝三净就是一抬手,袖中齐齐射出两只短箭,直击面门。
三净见势不妙,用力一夹马腹,立马压低沈清韫的身子,顺带将缰绳套在沈清韫手中,屈膝蹬腿,一跃而下,拦下这两个来路不明的杀手。
“啊!”不会骑马的沈清韫死死抓着缰绳,任由被受了惊的马带着一路狂奔。
“沈娘子!”三净听到她的轻呼,立马回过头去看,只来得及看见濮则将军策马直追的背影,被惊马背着狂奔而去的沈清韫早已不知所踪。
沈清韫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她紧紧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斜坡,马儿猛地一颠,沈清韫整个人往前一冲,惊叫声中,她感觉自己似乎要飞出去了!
“放开缰绳!”直追而来的濮则大吼一声,声音穿透了风声,响彻她的耳畔。
她猛地睁开眼,双手依言松开,整个人随着马匹的颠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摔落之际,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别怕。”濮则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安定。
沈清韫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安心。
“沈娘子!你们没事吧!”追随而来的三净老远就看到了两人,大声呼唤道。
站稳后的沈清韫微窘,慌忙收回视线,转过头扬声朝三净道:“我没事。”
“那就好,方才真吓死我了。”见她完好无损,三净这才松了口气,“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沈清韫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她虽心有余悸,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深山老林的,着实不安全,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趁她们俩说话的功夫,濮则已经将惊了的战马牵了回来。
“这回,我坐前头吧。”三净率先翻身上马,朝她伸手道。
沈清韫看着高头大马,十分有理由怀疑自己能不能上得了马背。
才抬手,就觉腰身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下一刻已经稳稳坐在了三净身后,腰间坚实的触感,让她脸颊微热。
她连忙抱住坐在前面的三净,垂下眼眸,不敢看抱她上马的濮则,强作镇定地低声道了句谢,心中却如小鹿乱撞。
“坐稳了。”他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捏了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心下不由惊讶:这腰怎这么细!好似用些力气就轻易折断了。
这么想着,脸上确是不显,像是为了确保她坐稳了,缓缓松开了她细软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