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背着包袱,穿着灰扑扑的干瘦青年牵着毛驴,走出驿站,边走边朝后探看,瞧着就是那做贼心虚的样儿。
“是那狗东西!上不上?”知道沈清韫计划的南宁悦见他已经骑上了毛驴,朝她们越来越近了,快要急死了。
“南宁芳出来了。”一直盯着驿站门口的沈清岚眼眸一亮,看到了一路追赶出来的南宁芳,赶紧出声道。
“可以了,咱们走。”沈清韫立马道。
马夫立即扬鞭策马,驾驶上了官道,与骑着毛驴相对而来的莫凌丰擦肩而过。
“七姊!”没等马车停稳,南宁悦就一跃而下,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朝一脸灰败的南宁芳喊道。
“表姊,我刚刚好似看到了……”随后下了马车的沈清韫欲言又止地指了指她们来时的路。
“他跑了。”南宁芳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平静得怵人。
“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沈清韫闻言,一脸错愕不已。
“能有什么意思!个不是东西的贱玩意!没得这么欺负人的!”咬牙切齿地朝身后的护院吩咐:“快去把人给我逮回来!”
南宁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护院们看着骑马疾驰而去。
“抓回来做什么?”南宁芳苦笑一声,“我已经够难堪了。”
“七表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南府的其他女娘留一条活路吧。”沈清岚直言不讳道。
南宁芳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开口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驿站。”官道车来车往,沈清岚可不想被好事者围观。
骑着马的护院到底比骑驴的莫凌丰快!
不一会,莫凌丰就被逮了回来。
一路奔逃还是没能躲过的莫凌丰,头发散乱,灰扑扑的布衣更是沾满了尘土,一身狼狈不堪。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莫家九公子!识相的,赶紧放了我!”莫凌丰看着围在他四周的粗犷壮汉,顿时虚张声势地嚷嚷道。
“抓的就是你!”南宁悦叉着腰,不知从哪儿寻来根细棍,朝他就是一顿打。
“七娘子,您的东西。”其中一位护院将包袱里的匣子递给南宁芳,道。
“七娘子,误会,你误会了。”莫凌丰见南宁芳站在一侧,赶紧朝她讨饶,视线与她对上,却看到她的眸底毫无温度,盯着他,立马心虚地收回了视线。
“误会,误什么会!”南宁悦手中的细棍直接朝他脑袋上一戳,恨恨地道:“堂堂莫家九公子,竟如此不要脸,摸进马车里偷女娘家的首饰钱财!简直令人发指!”
南宁悦先发制人,将盗窃的名头扣在他头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莫凌丰一听,立马明白她们这是要给南宁芳洗脱私奔之罪,他气急败坏地嚷嚷道:“你们休想给我乱扣罪名,分明就是南宁芳水性杨花,勾引本公子与她私奔!”
“哇,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南宁悦像是听到什么一点不好笑的笑话,十分鄙夷嫌弃晲了他一眼,“就你?狗啃都嫌硌牙的磕碜模样。我七姊是有多眼瞎才看得上你!呸呸,不要脸。”
“……”虽然知道八妹不是针对自己,但南宁芳还是感到有些脸疼。
“哼!你们几个贱蹄子……”莫凌丰还未说完,就被南宁芳一巴掌扇过去,清脆响亮,可见她的力道之大。
“污言秽语,该打!”南宁芳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慢悠悠地道。
“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啪!”又是一下。
“你!”他凹陷的双颊都肿胀了起来,看起来颇有几分打肿脸充胖子那味了。
“啪啪!”
连续甩他几巴掌,南宁芳毫不客气,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十的劲道。
“你再骂一句试试!”南宁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威胁意味十足。
莫凌丰从未见过南宁芳这般凶悍泼辣的模样,一时间被唬住了。
“打得好!”南宁悦拍手叫好,道。
沈清韫与沈清岚脸上并无惊讶,对于气性大的南宁芳会如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偷窃,人证,物证,确凿无疑。”沈清岚云淡风轻地说着,褪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对砗磲手镯搁进一旁捧着匣子的护院手中。
“还有我的。”南宁悦见状,将自己手上的鱼戏莲的掐丝金镯也添了上去。
“你们这是栽赃陷害!”脸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莫凌丰,目眦欲裂地瞪向她。
“我还是更喜欢除暴安良这个说法。”沈清韫一脸认真地纠正道。
“你,你们!”气得浑身发抖,可惜嘴巴张开却吐不出一句话来。
“这些金银钱财,足够让你够上中盗罪了。”沈清岚真是杀人诛心,一句轻飘飘的话,将他完全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