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兰差点疯了,回老家是不可能回老家的,她扑上去就抱住了邱苏权的腿,哭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是军嫂,我就应该随军,我凭什么回去,你不能赶我走,不就是得罪了她季夏吗,我去给她道歉!”
家里三个孩子吓得跟老鼠一样,蜷缩着,挤在屋子的角落里,邱苏权看到后,心里涌上了一股悲凉,他是乡下出来的,家世背景没有秦骁好也就算了,反正部队更看重的是个人能力,可娶个这样扯后腿的媳妇,他真是意难平。
以前,整个家属院的军属大致都差不多,识得几个大字的没几个,他们这些当兵的大老粗也都差不多,谁也别嫌弃谁。
有那几个出挑的军嫂,上过几年学,虽然有的还有份不错的工作,可瞧着也就那样,激不起人的羡慕心。
可季夏就不一样了,惊才绝艳,如同九天骄阳一样,见识过这样的女子之后,稍微有点雄心壮志的男人都会意难平。
再看看眼前这糟糠妻,邱苏权只觉得命运何其不公。
邱苏权也知道将媳妇儿撵回去不太现实,现在三个孩子也都大了,在乡下接受教育比不上这里,他也是吓唬一下孙玉兰。
“你最好祈祷秦营长媳妇没什么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我退伍回去和你一起种地吧!”这一句话,邱苏权就不是吓唬孙玉兰了。
秦骁抱着季夏一路狂奔,出了家属院,季夏要他将自己放下来,“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不,你有事!医生说你没事就没事!”秦骁坚持跑,速度惊人。
一路冲刺到了卫生所,他急得头上都冒烟了,“医生,快帮我媳妇看看她怎么样了?她被人打得动了胎气。”
季夏有些无语,路上,她都说了她是怕那两人讹她,她才装的,可秦骁却不相信,反而怀疑她现在说自己好了是装的。
大夫的年纪有点大,一听是动了胎气,也很慎重。
他让季夏伸出手腕给她把脉,季夏也有些好奇,这年头,中医都是要被打倒的封建糟粕,没想到这里还有老中医。
这老大夫给季夏把了左手换右手,来回两次,才从老花眼里翻出一双黑眼珠子来,看着两人道,“你媳妇儿没事,气血两旺,身体好得很。”
秦骁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向老大夫道谢,“多谢多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平时挺干练的一个人,这会儿表现得像个傻子一样,季夏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和温情,情不自禁地扯了扯秦骁的手指头,温润干燥,任何时候都能够给她安全感。
这会儿谢素芬也追过来了,她早就知道季夏没事,但秦骁表现得那么急,让她也一下子就慌了。
三个人一块儿出门,谢素芬也是心有余悸,“今天怪我,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跟那疯女人打架的。”
秦骁和季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中,一个一出来就打得热火朝天,另一个一出现架打完了,媳妇儿说是动了胎气。
“妈,你是怎么和孙玉兰打起来的?”季夏问道。
谢素芬知道打了架之后,部队肯定要处理,其实自己有点理亏,毕竟是先动手的,可对方说话也太难听了,她怕到时候秦骁吃亏也不敢隐瞒,将孙玉兰的原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了。
“那女的嘴巴就跟茅厕板一样,我一听哪里还忍得住,这不是污蔑人吗,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她难道不知道?我真的是太气了,没忍住就上了手。”
谢素芬偷觑秦骁的脸色,见他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也没有什么底气了,“小秦啊,这次是妈冲动了,你要生气冲着妈来,你别跟夏夏一般见识。
你们都是要当爸爸妈妈的人了,两口子和和气气过日子对孩子也好。”
她怕自己给秦骁惹了事儿,秦骁迁怒到季夏身上。
这是在部队里头,要是在村里,她不打上人家门才怪呢。
秦骁道,“妈,我是很气,不过我不是气您。您年纪大了,打不赢孙玉兰说不定还自己吃亏了。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为夏夏和您讨回公道!”
季夏扯了扯秦骁的袖子,“那孙玉兰,估摸着还受伤了,我将她摔在地上,她尾巴骨估计骨裂,疼得不轻。”
秦骁压制着怒火,“那是她活该,尾巴骨骨裂过几天就好了,不足以赎她的罪!”
三人才回家属院,就看到自家门前很热闹,原来是梁师长来了。
汪豫请季夏没有请过去,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回去复命,梁子华听说季夏动了胎气,也不敢怠慢,赶紧过来了。
这会儿在门口守株待兔呢,顺便将邱苏权和邹俊生喊来过问情况,“是不是平时的训练任务太重了,你们没有时间教育家里人?要不要专门给你们放一段时间的假,让你们和家里人好好沟通?”
邱苏权和邹俊生站得笔直,听了这话,羞愧得无地自容。
正好这时候,秦骁三人回来了,梁子华也顾不上骂人,看了季夏一眼,问秦骁,“你媳妇儿怎么样?”
秦骁道,“还好,幸好我回来得及时,她肚子疼,送到医院看了一下,医生说有所缓解,问题不大!”
那就是有惊无险了!
梁子华都跟着松了一口气,扭头将邱苏权和邹俊生又骂了一顿,“再要这样生事,你们就跟我滚出部队!”
“是!”两人立正,敬礼。
梁子华又换上了一张笑脸,“夏夏,你这会儿要不要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回头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找你?”
倒也不至于!
季夏是自己走回来的,哪好把人拒之门外,再加上她也料定梁子华肯定是有要事,“师长,请家里坐会儿吧,我这会儿没事了。不过,我有个请求!”
季夏斜睨了邱苏权一眼,邱苏权浑身皮子一紧,果然,他听到梁子华道,“我一个女人,又是结了婚的女人,师长下次有事找我,是不是要请个女兵过来传话?
我怕大院里头又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来,天地良心,尽管我并不觉得这天下的男人哪一个比得过我男人,可架不住有人嘴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