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世忠的话都听懂了,这是在向季夏讨生产设备呢。
且不说,富钢的这生产线这么先进,一看就知道不好搞回来,就说这价值也不是三两个钱,这让人家怎么说,是拒绝还是不拒绝?
就你孔世忠一个人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谁不想要?拖拉机厂也想要呢,看人家尹康平是怎么做的?
孔世忠并不知道自己这要求提得有点过分了,他被贪念还有嫉妒心支配,已经失去了理智。
要知道,以前一直都是冰钢独占鳌头,那些机械厂的厂长们谁不是跑来巴结他,看到这些人一个个跟在富钢销售员的后面当马屁虫,他真是五内俱焚。
原本,富钢的生产线应该是属于他的,也就是因为刘壮志犯浑,拒绝了季建国,就被季夏分配给了富钢。
说实话,季夏不愧是一个女人,气度也太小了一点,做事随心所欲,实在是不堪重任。
他戏谑一样地看着季夏,笑道,“季总,富钢这么大的生产线你都能弄来,想必,也不会亏待我们冰钢吧?我们也不要太大的,和富钢这条线差不多就行了。”
众人被他的狮子大开口震惊了,开什么玩笑,富钢这条线一年的产量是150万吨,而现在,全国的钢铁生产总产量不到两千万吨而已,富钢这条生产线有多先进,可想而知了。
“咦,我发现这条生产线一年的产能不止150万吨啊,马经理,你是不是又在忽悠我们,不想把钢材多卖点给我们?”
不愧是沪市机械厂厂长,在末端站了一会儿,就发现马良才给的产能不对。
季夏很是赞赏,点点头,“不错,150万吨是基于一年240个工作日来算的。”
康永昌不解地问道,“季总,这是为什么,愿闻其详?”
季夏道,“正常来算的话,一周工作五天休息两天,一年还有中秋、端午、国庆和春节,刨开来算的话,一年工作日大致就按照240天来。毕竟,我们努力劳作生产,其目的是为了好好生活。
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国家一穷二白,我们比别人落后很多,我们夜以继日是为了追赶,但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会赶上去,那时候别人有的假期,我们也要有。”
这番话,现场的人得到了鼓舞,特别是工人们,听到这些话,热泪盈眶,热烈鼓掌。
“季总是我们的贴心人!”
“有季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赶上别人!”
“没听说吗,我们这套设备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在某些方面,我们已经超过了别人。”
孔世忠再次道,“是啊,季总,我们也愿意为了国家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之前,是我们厂刘壮志同志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令尊,让我们错过了一次机会。季总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只要季总能够为我们搞一套这设备,我们保证夜以继日,一天休息都不要。”
季夏目光淡淡地扫过孔世忠,她一向讨厌被威逼利诱,以为说这些话,搞道德绑架,她就会遵从了吗?
她是那种要脸的人吗?
秦骁听到这话非常生气,正要上前理论,梁子华站出来了,他非常严肃,“孔世忠同志,季夏同志是我军方的人,她的一切行动听指挥。之前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以为这天底下到处都有馅饼可以捡,想什么时候捡就什么时候捡?”
季夏道,“首长同志,孔厂长的意思,如果没有这种设备,他们就不会夜以继日地工作,我建议,对孔世忠同志实行停职调查,确认他没有渎职的嫌疑之后再上岗!”
孔世忠一听这话,简直是懵了,“季夏同志,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季夏道,“我听到了,我相信我们大家都听到了!再说了,如果确定没有渎职,之前为什么我找上你们的时候,你们要一口拒绝。刘壮志区区一个技术员都敢为厂里的大事拍板做决定,那还要你这个厂长做什么?”
“是啊,孔厂长这话说得确实有点不地道,什么如果有这种设备一定夜以继日,那不是说,没有这设备,他们厂就不想拼命干了?”
“难怪,他们厂每年都完不成任务,每次去要货都千难万难。”
“开什么玩笑,没听说吗,他们连季总的面子都不给,这厂长的派头也未免太大了,之前牛逼轰轰,现在看到人家富钢有肉吃,就跑过来抢,这也太不要脸了。”
孔世忠简直是比窦娥还冤,之前季夏名不见经传,就一个季建国跑过来说是要调试什么特殊钢材,他们一年的生产任务都完不成,哪有功夫陪他过家家。
还有,他只说让季夏帮他们也搞一套这种设备,反正看上去不也很容易吗,又不是给他家搞,也是为国家做贡献,不搞就不搞,犯得着给他戴帽子吗?
“季夏,虽然你确实遵从军令做了很多事,但企业的事你还是少插手的好,我渎职不渎职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劝你说话还是三思而后行,不要随便乱说。”孔世忠蔑视道。
在孔世忠的眼里,季夏大约就是个特务一样的人物,从国外为华夏购买一些进口设备,运回来。
这种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行走在黑暗的边缘,一不小心就被敌国发现,死于非命,永远都是意外比明天早到,还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简直是不知所谓。
孔世忠这种人明摆着就是有奶便是娘,之前觉得可以巴结季夏拿到好处,现在看拿不到了,就立马翻脸。
季夏笑道,“孔厂长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算什么?既然企业的事我没有资格插手,刚才是谁叫嚣让我搞设备?怎么,孔厂长是得到了什么豁免权不是,我实名举报你渎职都不行了,这不是民主社会吗?孔厂长想搞资本主义特权那一套?”
孔世忠还想说话,梁子华已经冷着脸道,“孔世忠同志,你先出去,我会把你的情况和上面汇报,你渎职不渎职,自然有人来查证。”
孔世忠一听,脸都白了,他身为厂长,自然有不少灰色收入,很多事情都经不起查,而这一切都是季夏引起的,他对季夏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