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城*章台宫。
宫殿之内,烛火摇曳。
映照着秦王嬴政那坚毅不屈的脸庞。
无论夜色多么深沉,他总是坚持处理完所有的奏简,方肯就寝。
一旁,一架秤静静地摆放着,一边承载着六十斤的重物,另一边则堆满了沉甸甸的奏简。
只有当奏简的重量达到这标准,嬴政才会勉强放下手中的笔,稍作休憩。
当嬴政缓缓放下最后一个奏简时,内侍轻声提醒:“王上,今日奏简已满六十斤。
请务必早点休息。”
然而,嬴政却仿若未闻。
依旧沉浸于政务之中。
内侍无奈,只得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王上,今日的奏简重量,已然达标。”
嬴政的眼神依旧紧盯着奏简,语气坚定:
“尔等先退下。”
内侍们闻言,面露迟疑,但在影密卫章邯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只得悄然退下。
时光悄然流逝,又一个时辰悄然过去,嬴政终于将堆积如山的政务处理完毕。
章邯轻声赞叹:
“王上之勤勉,真乃世所罕见。
此刻,其他各国的君王,此刻或已沉浸在梦乡,或正享受着无上的欢愉。”
嬴政闻言,轻轻摇头:
“寡人可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匆匆走进,禀报道:
“王上,蒙恬将军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嬴政闻言,精神一振:“快请蒙恬进来,同时,让所有人退出殿外。”
章邯闻言,轻轻挥手,一名影密卫瞬间出现在身旁,低声交待:“让影密卫严密监视章台宫四周,同时,请郎中令芈宸大人调遣龙虎禁卫军,仔细巡查四周。
一旦发现不轨之人,立即射杀。”
随着影密卫的悄然退下,章台宫四周的龙虎禁卫军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手持弩箭,目光如炬,严密监控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蒙恬大步走进宫殿,恭敬地行礼道:
“参见王上。”
嬴政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地望向跪在王座下的蒙恬,沉声问道:
“蒙恬,你父亲是否已经安歇?”
蒙恬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王上,家父已然安睡,因臣此番进宫乃受王上秘密召见,故而未曾告知家父。”
嬴政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说道:“甚好。
寡人有一要事需你即刻去办,此事至关重要,故而深夜召见,且仅你我他三人知晓。”
蒙恬闻言,神色坚定,朗声道:
“请王上示下,臣定当万死不辞!”
嬴政目光深邃,缓缓言道:“寡人相信蒙家世代忠良,故而让你创立了三十万黄金火骑兵。
此乃寡人亲笔旨意。
明日一早,你便率领十万火骑兵前往南阳,命内史腾率军南下,渡过黄河,直捣新郑。
而你,则需前往衍氏,密切关注魏国动向,若魏军胆敢出兵援韩。
你便挥兵围困大梁,你可明白?”
蒙恬接过旨意,掷地有声地答道:“臣遵旨!”
嬴政挥了挥手,沉声道:“去吧,务必将韩王安及韩国王公贵族带回咸阳。”
言罢,章邯将一卷黑龙卷轴恭敬地递予蒙恬,蒙恬双手接过,恭敬行礼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殿。
章邯躬身问道:“王上之前不是拟了一份旨意,送往南阳了,今晚为何又……”
嬴政淡然一笑,反问道:“你真以为,那卷轴能安然无恙地送达内史腾之手?”
章邯面露疑惑,道:
“臣愚钝,还请王上明示。”
嬴政目光深邃,缓缓道:“这些年,我秦国屡攻赵国而不克,赵都邯郸城坚如磐石。
然而,寡人仍旧屡败屡战。
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章邯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嬴政继续说道:
“赵国自长平之战后,元气大伤,兵力匮乏。
寡人攻赵,意在削弱其实力,同时让六国误以为寡人无意攻韩。
否则,一旦寡人明令攻韩。
因为唇亡齿寒,赵、魏两国定会出兵相援,届时即便攻下韩国,我秦国亦是损失惨重。
如今,咸阳附近定已布满六国的杀手与探子,你派出之人,恐怕已身陷险境,记下名字,重赏其家人。”
嬴政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章邯闻言,不禁问道:“臣,遵命。
那这些人起初会以为王上仍在攻赵,可一旦得到黑龙卷轴,不就洞悉了王上的真实意图吗?”
嬴政坐下,微微一笑道:
“他们所能想到的,寡人岂能不知?
这天下局势,犹如棋局,一步错,满盘皆输,寡人布局已久。
岂会因区区卷轴而功亏一篑?”
章邯望着嬴政,心中暗自惊叹。
他虽然身为影密卫首领,在嬴政身边多年,却从未真正看透这位君王的心思,嬴政的想法,犹如深邃的大海,广袤无垠,深不可测。
阴阳家*秋兰庭内。
在床上,少司命小衣与扶苏正沉睡着,此时,惊鲵悄无声息地步入室内,轻轻摇曳着扶苏的臂膀,将他从梦中唤醒。
扶苏睡眼惺忪,轻声问道:“何事?”
惊鲵附耳低语:“罗网赵高遣人传信。
言蒙恬将军已自宫中返回府邸。”
听闻此言,扶苏即刻起身,细心地为少司命盖好锦被,随后披上袍服,大步迈向殿外。
他将令牌交予惊鲵,郑重吩咐:“你持我令牌,速往蒙恬府邸,告知他,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务必保全韩国丞相张开地一家性命。”
惊鲵颔首应允:“遵命,长公子请放心。”
正当她转身欲行,扶苏却将她拉回,轻轻印上一吻,低语道:“务必小心,速去速回。
切勿被人察觉。”
惊鲵脸颊微红,坚定回道:
“好,请长公子放心。”
望着惊鲵渐行渐远的身影,扶苏心中暗自思量:只要张良的家人安然无恙,便能掌控张良。
日后若他不能为我所用。
便一并铲除,以绝后患。
待扶苏回到殿内,少司命已轻轻甩动紫色的秀发,披上轻纱,正欲为他亲自烹茶。
扶苏见状,笑道:“你怎地也起来了?”
少司命小衣温柔回道:
“你起身之时,我便已醒来。
我想,你外出吩咐事务,归来定感口渴,便为你泡了两杯花茶。”
扶苏走至少司命身后,轻轻环抱住她。
于她耳垂处轻咬一口,柔声问道:
“你可真是体贴入微。”
少司命羞涩一笑:“只要扶苏哥哥喜欢就好。”
扶苏忽而想起:“她们二人仍在闭关吗?”
少司命点头:“正是,先是东君焱妃闭关修炼,月神心有不甘,也随之闭关,她们二人似乎一直不合,在阴阳家中时常拌嘴。”
扶苏再次轻声问道:“你的伤口还疼吗?”
少司命一时未解其意,疑惑地回了一句:
“啊?”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想到那被刺破的伤口,脸颊再次泛红,羞涩回道:“无妨,我们习武之人,时常受伤,早已无碍。”
此时,少司命为扶苏泡制的花茶已香气四溢,扶苏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赞道:
“好茶,清香扑鼻。”
少司命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笑道:
“你喜欢就好,既然扶苏哥哥喜欢。
我以后便常为你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