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张莉终于进入了成都城里,这里是巴蜀的中心,自然比别处更加繁华热闹。
不过此刻的张莉丝毫没有兴趣欣赏成都的繁华,她一到这里,立刻在城门口就近找了一家客栈。
那客栈名叫至如客栈,正门是一幢两层楼的酒楼,后面是客栈,客栈全都是单层的平房,如同田字形,总共四个院落,每一个院落东南西北各四间房,所有的窗户全都紧靠着院子。
张莉要了一间左侧最里面的房间,房间看上去挺宽敞,布置得像是北方风格,紧靠着窗户就是一张大炕,旁边是一个立柜,角落里面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盏油灯。
张莉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对于房间,她唯一在意的就是是否干净。
稍微转了一圈,还算满意,被褥虽然不是新的,不过浆洗得还算干净,桌子也没有油腻的感觉,油灯也擦得亮晶晶的。
随意扔了两个小钱,将小厮打发了出去,张莉将鞋子一脱,爬上了炕头,房门早就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在另一个时空,就在张莉消失的那一瞬间,那道墨绿色的光芒如电一般疾射而至,绿芒飞卷,将四周大片的岩石切割成碎片。
紧接着那墨绿光芒猛地一收,立刻凭空显现出三个人影。
那三道人影中,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头,虽是老人,那面色却红润得如同婴儿,长长的白发散披在身后,一缕长髯飘拂于身前,那老头身上穿着一件白袍。
在他身旁跟随着一对少年男女,这对少年全都是十五、六岁年纪,此刻彷佛做错了什么似的低垂着脑袋。
那老头站立在张莉消失的所在,看着片刻之前的爆炸所留下的痕迹,顿了顿足,随之他竖起右掌,迅速无比地掐算了半天。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般说道:“奇了,卦相怎么会如此凌乱,难道有人在翻转乾坤颠倒阴阳,谁有那么大的神通?”
说话间,从西南方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老头抬头一看,只见一金一红两点光芒正朝着这里疾飞而来。
片刻间那两道光芒落到了地上,金红两色光芒消散之后,又凭空多了一僧一道两个身影。
那道士虽然穿着灰色的道袍,但是在胸口的地方刺绣着一团火光,老头看上去同样也是五、六十岁的年纪,发髻显得有些散乱,胡子也不是经常整理,稀稀疏疏难看之极。
那和尚倒是一派好面相,头顶光亮如镜,面色如玉,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
“寂真大师,恐怕得麻烦你,将那个魔女找出来,那魔女刚才还在这里,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遁法,居然转眼间便消失无踪,我用大衍神术算她行踪,却一无所获。”那个白衣老者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卓兄的大衍神术乃是玄天妙法,如果连你也算不出那魔女行踪的话,恐怕贫僧出手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和尚摇头说道。
“叫你试,你就试,何来这般小气?”旁边的那个道士忍不住抱怨道。
那个和尚勘不过道士的情面,从怀中取出一颗佛珠往天上一抛,只见那佛珠闪烁着金芒在天空之中滴溜溜乱转,过了好一会儿“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和尚右手一招,将佛珠召了回来,然后摇了摇头叹气说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那魔女这般厉害,倒是让人难以想像。”
白衣老者长叹了一声,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朝着那对少年斥责道:“你们两个孽障,刚刚学会一些皮毛竟然得意忘形!
“你们以为就那点微末道行,就可以和阴魔对抗吗?现在师门重宝被你们两个人失去,看你们如何能够有个交代!”
看到老头怒气冲冲的样子,那和尚连忙上来打圆场:“飞剑、法宝全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没有事情就好。”
“我们俩只是想要替伏虎大师报仇,以报答他往日对我们照拂之恩。”那个少女嘟囔着说道。
话音刚落,她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下暴栗,白衣老头更显得愤怒起来:“你以为阴魔成形那样容易?如果那样简单,为什么那么多高人要聚集在一起商议?更何况,寂原大师牺牲性命在那个魔女身上种下血印,又是为了什么?
“自古以来,凡是有阴魔出世,对于佛、道两界来说都意味着大劫临头,偏偏这大明朝魔劫频频,之前便已经发生过两次魔劫,而且每一次应付魔劫都让佛、道两界大伤元气。
“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资质绝佳实力却不够,而普天之下对阴魔有用的秘法、法宝又少之又少,就算传授给你们,你们也用不了。
“我记得上一次魔劫,那个阴魔就专门偷袭小门小派或者实力较弱的门人,在那阴魔被彻底消灭之前,总共有三十二个弱小门派被彻底灭绝,各派加起来有上千门人惨遭茶毒。那些人里面很多人的实力要远比你们俩强得多。”
“算了算了。”
那个和尚劝解道:“这两个小的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让我们知道,那阴魔已然能够破解并且收取飞剑,这可远比我们原本猜测的厉害许多。
“再加上我们知道了那个魔女还精通藏匿的秘法,这秘法甚至可以隔绝寂原师弟布设的血印,单单这些就是不小的收获。”
旁边的道士也点了点头说道:“这话没错,那魔头既然能够隔绝飞剑和原来主人的灵性感应,就意味着它同样也可以通过这个联系,反过来侵蚀飞剑主人的意识。
“老卓,我看这两个小的,你还得费心好好消除他们和那柄飞剑之间残留的联系。”
“那么那柄乙木双环剑怎么办呢?”那个少年无比焦虑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同样迅疾猛恶的一记暴栗。
“这敢说嘴?你们俩的飞剑既然被那魔头夺了去,如果没有被那魔头毁掉的话,也必然会重新用秘魔之法祭炼过,那东西就算夺了回来,难道还能够使用?”白衣老者怒道。
“卓老儿,如何这般小气,你青木门难道还缺乙木精气?那灵木精魂也同样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宝物,等到将那个魔女连同阴魔除掉之后,重新开坛祭炼一把飞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那个道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想要对付那阴魔和魔女,谈何容易啊!现在我们就连她躲藏的地方都一无所知。更讨厌的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底细,那阴魔既然已经能够降服飞剑、法宝,绝对算得上相当厉害。
“而那个女孩,除了这一次显露出的隐藏身形的秘法和那防不胜防的暗器,其他方面看上去根本算不得什么。主仆的能力相差如此悬殊,为什么那个阴魔至今仍旧未曾反噬?”白衣老者皱眉问道。
“卓兄,那个魔女绝不简单,寂原师弟在临死之前,曾经对准那魔女的胸口,打过一记金刚杵,两位想必知道,我伏虎寺金刚杵的威力有多大。
“虽然论无坚不摧,金刚杵远比不过各位的飞剑,但是若说到力量之强,金刚杵恐怕比飞剑还强上几分,但是那魔女却并没有被击杀,甚至连重伤都谈不上,除非已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这样。”那个和尚说道。
“那她为何还乘车而行?难道练成了诸般秘法,甚至拥有近乎于金刚不坏之身,那魔女反倒不懂飞天之术?那么她那神秘遁法又是怎么一回事?”旁边的老道哇哇大叫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