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莲花江的路上,市委书记贺卫国指示纪委书记:“回去后就以“冒用领导名义指使派出所拘押记者”为名,对杨建超市长的秘书进行组织调查。”
刚被允许上班没两天的杨市长秘书,正是春风得意,昨晚连续喝了三场酒局。再次回归市政府,作为“二号首长”的他,确实有点飘了,看到自己主子实力不容小觑,那些前几天看到自己像躲瘟神还绕道走的机关干部们,如今又围着自己,一口一个主任叫着,真心舒服,那才叫一个字——爽!
他又亲眼见到孙副市长的秘书张立群被省纪委带走,至此,他更加坚信了,此战已经胜利了!因为,有好几次,他偷听到杨建超给省委马副书记打电话。所有这些他得到的讯息,只有一个结果——孙副市长这次彻底输了,必死无疑。
莲花江今年乱成这样,“一把手”贺卫国一定会被拿下或者调离。他的后台,高庆林,虽然是省政协主席,但是已经不是省委常委,离开核心圈,没有决策权,根本也保不了他。
到时候,自己主子杨建超必然会顺利上位市委书记,而自己凭借着这次为领导“背锅”的“义举”,要个市委副秘书长,应该不过分吧,再伺候他两年,而后下去当个县委书记,咱也尝尝“县太爷”的滋味儿。看网上说,一个县委书记,晚上做梦,第二天就能实现,那么好,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想着想着,差点都笑出声来。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一阵急促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秘书没好气的拿起电话:“你谁呀?什么事儿?”
只听对方是一个深沉的声音:“你好,我是市纪委的,请你安排一下手头工作,来一下,我们就不去前楼了,影响不好。请抓紧时间!”
正沉浸在美梦中的他突然如遭电击一般,僵在那儿半天不知所措,甚至都忘了放回听筒。突然,他没命般跑到对面的市长办公室,连门都没敲,一名局长汇报完工作,正在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钱,正要走过去放到市长办公桌时,秘书惊慌失措跑进来“领导,领导,市纪委要抓我……”
杨建超一看自己秘书那魂飞魄散的样子,也是一脸惊愕,马上看了一眼那位局长,局长手里拿着钱,不知道放下好,还是拿走好,最后,索性说“市长,那您先忙,我明天再过来”,说着把钱塞回公文包里,点头哈腰赶快退出市长办公室,心里骂到:“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送钱都送不出去,还赶上这么一件事儿……”
待杨市长听完秘书叙述后,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暗自骂到:“你他妈脑子里都是屎啊,你承认抓记者,那属于违纪,组织可能不调查,不处理吗?大傻缺!”
不过,此时,他还不能翻脸,毕竟秘书是为自己扛下这个责任,还需要利用他。
于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噢噢,就这个事儿啊,我知道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既然你已经承认为了市里的安定团结,私自指使警察抓记者,那么组织上必然会按照程序认真调查,给出处理意见,正常,正常。你就按照之前说辞就行,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要讲,没事儿,去吧,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说着,杨建超拨通了市纪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对方虽然贵为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但是在他这个市委副书记兼市长这里也属于下级。这是一位女同志,原先在教育部门工作,担任过大学党委副书记,两年前,接替退休的韩长久,担任莲花江市纪委书记。
纪委书记说的很明白,这事,属于正常程序,也提前请示了市委和省纪委,毕竟市纪委得有个处理结果。
确实如此,作为纪律监督监察部门,辖区内干部,违反组织纪律,被媒体曝光,搞出那么大动静,你不调查,不处理,那不是失职吗。不管他身份多特殊,但是,你纪委不可能不查处,那是它的职责。
不过,杨建超心里也纳闷,查办一个市里的副处级干部,请示市委很正常,为什么还请示了省纪委?
在他确认是王铁流书记后,突然,有些底气不足了。语气也有所转换,近乎请求,表示自己工作很忙,疏于管理,不过该同志平时表现很好,工作认真负责,这次也是事出有因,他也是为了市里着想,没想到事与愿违,请市纪委在结论时予以考虑,这不光是自己的意见,也是市政府党组的意见。
纪委书记,虽然是一名女同志,但是为官这么多年,深谙官场各种规则。她请杨市长放心,一切工作都是按照流程,同时也会尊重杨市长和市政府党组的意见,将结果汇报市委。滴水不漏,言简意赅,我们市纪委查处你的秘书,第一,按照组织程序,一点儿问题没有,不针对任何人,即便将来你杨建超翻旧账,至少这件事,找不出任何毛病。第二,查处市长秘书,不光是请示市委,连省纪委书记都知道的,这样,任何人都不会太明目张胆的干预此案查办,确保纪委正常独立办案。
杨建超的秘书刚得意没两天,这又进了纪委,虽然双方都是极尽低调,严格保密。甚至,杨建超的秘书在去后楼市纪委时,还特意在手里拎个水杯,给人感觉像是去开会或者到同事办公室那儿聊聊天。有熟人看见他,跑过来巴结这位市长大秘,又是递烟又是点火,还有的约晚上一起吃饭。谁会想到,这位市长大秘,市政府的“二号首长”,此时,心里一肚子苦水,翻江倒海,脸上还得强颜欢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即便,保密工作都很到位,但是,几个小时之后,市委大院包括大门口保安都知道了——杨市长的秘书被市纪委“双规了”……
莲花江市,又出大事啦!
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刚被省纪委带走,市长的秘书,紧接着又被市纪委抓了。
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市,让市民们议论纷纷,谣言四起。
有的人说,这是官场内部的权力斗争所致,两位秘书只是无辜的牺牲品;有的人则坚信,他们肯定涉及到了某些重大的贪腐案件,被纪委带走只是早晚的事情。更有甚者,还编造出了各种耸人听闻的谣言,试图以此来吸引眼球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