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磕磕绊绊,徐观宁成功到了水边。
留守的是两个固身中境,虽然也算是精心挑拣过的精锐,但面对这种失去视听,没有感应的状况还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船又大,徐观宁一番装神弄鬼,成功各个击破,并没有造成多大响动。
至此,他离开帐篷,已经过去一刻钟的时间。
不敢耽搁,阴鸷少年登船以后立即升帆摇橹。
大家伙费大力,他吭哧吭哧却是摇的很是欢快。
固身上境的修为,力气还是有几把。
就见大船缓缓滑离,驶入浓雾之中。
船上,徐观宁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蜃气之雾覆盖范围其实并不太大,也就五六里方圆。
可若是以为简单的朝着一个方向便能离开,那便是做春秋大梦!
不然为何会是感应失效,视听受限呢?
这第一步之后,当然是方位错乱!
要不是凭借那特殊的御兽方法,凭借着和作为御使兽的水生鼠之间的特殊联系,方才他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船。
而现在,他正靠着留在岸边的第三只水生鼠传来的微弱神魂波动,辨认方向,驾船前行。
特殊的御兽方法之所以特殊,就是可以超远距离控制,虽然只能御使低品灵兽,但现在这种情况正正适合。
想到自由就在几里之外,徐观宁全身更是来劲,连捆绑多日的酸痛和方才解决大船守卫时挨上的两下都变得若有若无。
这么努力,船速又提了一截。
很快,他便抵达了蜃气之雾的边缘。
船头出雾,天边霞光万道,金阳出水。
这浩渺无垠的彭蠡泽,虽然是湖,却是一派海上生明日的壮阔景象。
徐观宁登上船头,沐浴晨光,深吸一口气,水汽入肺微凉,激扬间身体沉疴之感尽褪,就如同这天地壮美,他的心情也很壮美!
几个月了!
他过得是什么非人的日子?
今天,这一切就将结束!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徐观宁缓缓吟诵,吟到后面,直接放声大笑。
笑声中心头阴翳尽散。
几个月前的水底,他念了这么一句,却是身陷囹圄。
几个月后的水面,他再念这么一句,已然逃出生天。
不,不仅仅是逃出生天,而是报仇雪恨!
徐观宁转头看向身后的蜃气之雾,嘴角扯开,阴鸷五官慢慢扭曲出残忍笑容。
“以为带着巡天上境就没事了?呵呵!”
抽冷粹了一口,他一刀一个,将甲板上那两个守卫开膛破肚,甩进了雾气之中。
之前废那功夫拼着受伤留这二人一命,就是为了此刻。
尸体洒血,却是诡异的粘在蜃气上没有掉落。
下一秒,那一串串血珠各自浮动了一下,在蜃气之雾表面荡起一道涟漪,紧接着这涟漪扩散,变大,远远看去,整个蜃气雾团都随之沸腾起来。
蓦地,蜃气深处一道黑影浮现,游走间自蜃气之雾分界边缘快速掠过。
再看过去时,那血珠已经消失不见,沸腾的起伏也渐渐平息。
噗的轻响,不是两声,而是三下,似乎是那黑影追索着尸体入水。
见此一幕,徐观宁像是被火燎了一样,摇橹手都摇冒烟了,老大一艘船,硬生生被他整出了推背感。
缓慢滑行的船速陡然加快,本就离开了雾气范围的大船迅速远离,仿若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稚鸡入水为蜃,这蜃气之雾的主人,已然恢复真身!
...
这边,徐观复还在等着蓝林水的探查结果。
一卷玄钢丝长一百丈,巡天上境飞过这一百丈不过眨眨眼。
不过这是探查,蓝林水并未全力。
只是飘飞也是飞,一百丈,也花不了太多时间。
手上松弛的玄钢丝又一次绷直,徐观复眉眼皱了皱,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果然,等了片刻,就见蓝林水的身影自雾气中浮现,面容阴翳,缓缓摇头。
“还是不行吗?”
徐观复面色凝重。
事实上,这样的探查,他们已经进行了不下数十次。
虽然将营地众人都串联了起来,但事实上,每一次,都可以说是失败告终。
不是想用这种原始的方法,而是他无奈的发现,自己虽然勉强能够听声辨位。
可距离一长,这种能力就大打折扣,即使声源处的响动再大,也没有丝毫的增强。
几次试过以后,徐观复只得放弃。
而蓝林水呢?
第一次探查飞天姿势有多帅,回来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你能想一个巡天飞着飞着却突然发现前方正对是地面,是岩壁,是树丛?
他是巡天上境呐!
明明向上飞天,却是莫名其妙的方向变换,而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等发觉的时候,已然晚了!
看到障碍不代表躲得过去,才三尺的距离!
以他巡天上境日行万里的速度,除了撞上去只有撞上去,别无他法!
不信邪的他接连试了三次,这才老实。
于是乎,就变成了慢悠悠的飘飞。
如此自然谈不上效率。
可现实困难摆在面前,颇有些束手无策的徐观复叹了口气。
看着又一次回来的蓝林水道:
“既然不行,那就只有笨办法到处试了,总要将船在哪里确定好!”
“雷巧,你去让大家都动起来!”
...
安排好了一切,徐观复越想越气,好好上岸休息一下,却碰上这么一出?
岛上有这么诡异的雾气,为什么他们事先不知道?
还不是徐观宁那该死的老鼠没有吱声?
呀呀呸的!
心里怒骂,正好刚刚确定了关押点的位置,徐观复直奔而去,准备松动一下筋骨,放空一下心情。
跑过来一看,看见的却是一脸惊惶的看守和空空如也的帐篷!
徐观复一呆,陡然生火,面色一下涨红!
跑了!
那该死的臭老鼠居然跑了!
“两个废物!”
怒不可遏的他啪啪就是两个巴掌。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必须快些找到人!
这岛上的一切,肯定和那臭老鼠脱不开关系。
瞬间想明白一切的徐观复正要下令,身侧一刀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