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强说了很多。
    我心里不免泛起了波澜。
    不怎么关心段辉和杨蓉的命运，但我毕竟参加了他们家里的牌局。
    何立强眼巴巴看着，肯定很想知道我对段辉和杨蓉的看法。
    我犹如在回忆牌局的过程，说道：“倒是没发现杨蓉出老千，至于你和她单挑炸金花是什么状况，我也没看到。”
    “我和杨蓉单挑炸金花，相当于用炸金花的规则比大小，一把一万块。
    杨蓉真邪门，她的胜率达到了八成，半个多小时就赢走了我二十多万。这输钱的速度真可怕，我都想赖账了，可是……”
    “那你就赖账！”
    “如果真想赖账，我就不给杨蓉打借条了。如果用这么点钱能博得杨蓉的芳心，我也算赚了。”
    看起来。
    何立强认定了杨蓉就是老千。
    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好奇道：“你这么喜欢杨蓉？”
    “没错，我很喜欢她，她的娃娃脸，她的身材都让我喜欢，可一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什么滋味。”
    何立强脸上都是对杨蓉的痴迷。
    他有媳妇，但是喜欢别人的媳妇就很刺激？
    我有点没法接话，只能轻淡笑着。
    何立强忽然说：“我喜欢杨蓉，就像是你喜欢林婵，现在理解了吗？”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特意开车过来找我，我也说了自己对牌局的看法，之后怎么去判断，怎么去决定都是你自己的事。”
    我下了车。
    何立强开车离开。
    从起步到行驶都没有路怒的痕迹。
    我回到了福园小区。
    犹豫之后，还是敲了林婵的房门。
    里面没什么动静，她听到了不想搭理我，还是……
    忽然听到了走动声，我的心跳一瞬间就快了。
    不知道一个男孩追求一个女孩，是不是这种感觉？
    门开了。
    看到林婵穿着睡裙，里面似乎……
    “做啥子？”
    林婵俏脸清冷看着我，用巴蜀乡音问道。
    “刚才何立强找过我，在他的车里聊了一会儿，有些情况想让你知道。”
    “你进来！”
    林婵瞪了一眼，转身朝回走。
    我跟了进去，手贱摸了一把。
    林婵急转身，拳头砸在了我的腹部。
    动作很快，就像是练过，但是拳头却很轻。
    “别碰我，已经跟你绝交了！有话你快点说，然后离开我家！”
    “忽然不想说了。”
    我转身要走。
    身后，林婵冷声道：“你的意思是，以后也不一起玩牌了？牌局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喜欢赌。
    所以牌局总会让我心热。
    我转过身，幽怨看着她：“林姐，你欺负我！你是过来人，可你欺负我不谙世事。”
    “别伤感了，才不会心疼你，有屁你放啊！”林婵戏谑道。
    我说了车里的情况。
    林婵有点吃惊，轻叹道：“贸易公司何立强倒腾了这么多年牛仔裤，到头来，他的脑袋钻到牛仔裤里了。
    之后，他得到的最多就是杨蓉的身体，狗屁娃娃脸和好身材，不过就是一个被多个男人玩过的女人而已。
    但是何立强即将付出的，恐怕是自己一多半财富，以及家庭幸福。
    当然啦，董航，你这年轻人没必要去拯救谁，你拿出时间和心态来，完成自己的救赎就够了。”
    林婵婀娜多姿。
    林婵的女人味犹如海的味道。
    可她的话语，再次激怒了我。
    “我救赎什么，什么救赎我？”
    “臭小子，你都颠三倒四了，赶紧滚！以后，除了玩牌，其他时候别搭理我！”
    林婵快步走进了卧室。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她说：“穿着睡裙睡觉真不舒服。”
    我不得不回到了对门自己家。
    意识到自己不但被林婵教训了，也被她勾引了。
    对门阿姨玩我，似乎游刃有余？
    但是我去伤害她，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可是，自己有什么理由去伤害她？
    一觉醒来，下午一点多。
    这个点，陈浩楠肯定在金融街的大企业。
    下午班还没开始，正是中午吃饭和休息时间。
    我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董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睡醒。你的作息也太不规律了，哥们在大企业上班就很有规律。”
    听到了哥们善意的嘲笑，我一点都不生气。
    哥们得到了这么好的工作，我就跟他一样高兴。
    “你先别得瑟，给你说个事，夜里玩牌遇见大头了……”
    “我草，大头这是找死，赌钱也就算了，甚至要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从心里来说，我不希望大头就这么毁了。董航，你有没有办法？”
    “我没办法，他是瘾君子。”
    “我是说，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和家人缓和关系？”
    陈浩楠话里有话。
    说的是大头，可更像是在说我。
    “浩子，你有点蛋疼。”
    我挂断了电话，开始考虑吃点什么。
    出门去了一家小饭馆，居然遇见了足浴店老板花秋霞。
    霞姐刚夹了一筷子拉面放嘴里。
    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微眯眼睛看着她。
    “你的嘴有点……”
    “我的嘴有点拉面，穷啊，多加一份牛肉都舍不得！董航，你能不能请霞姐吃一盘牛肉？”
    “好说。”
    我给自己要了葱爆牛肉盖浇面，又点了一盘牛肉。
    等饭的时候，发现花秋霞几次欲言又止。
    林婵肯定对她说过了什么……
    我吃着盖浇面，花秋霞一直喝着饮料，吃牛肉。
    “董航，你的生活也太简单了，吃的喝的住的都不行啊。”
    “比你好，你就连一盘牛肉都买不起。”
    我也在用眼神警告她，吃了老子的牛肉就别乱说。
    一个微胖的女人走了过来。
    居然是我楼上的邻居，梁文彬的媳妇高雅。
    我的印象里。
    这女人年轻的时候不算漂亮，可是伴随着年龄增长，反而是越来越耐看了。
    看起来很瓷实，酱香。
    高雅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搬着椅子坐到了花秋霞身边。
    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嘴巴凑到花秋霞耳边，小声道：“我家老梁有没有去过你那里？”
    “去过我店里的老梁多了，哪个是你家里的？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你也住福园小区？”
    花秋霞说话很大声。
    高雅吓得急忙起身，后退了几步。
    片刻后，黑着脸离开了拉面馆。
    “哈哈……”
    花秋霞一阵欢笑，像是取得了一场胜利。
    十多分钟后。
    我和花秋霞离开了拉面馆，看到高雅就在不远处站着。
    “过来！”
    高雅摆出了泼妇的架势，一声吼。
    我和花秋霞就当没听到，朝着居民区商业街走去。
    “林婵对我说，你气得她肚子疼。”
    “我对你说，林婵气得我蛋疼。”
    “呵呵……，你妹……”
    花秋霞哼声道，“董航，你不但很帅，性格也挺好的，霞姐虽然明年就40岁了，但是还能生，你娶了我算了。”
    “我怀疑你不是想找老公，你是想找死！”
    我勾起腿来踢了她一脚，“林姐要跟我绝交呢，你说，我到底哪里错了？”
    “林婵对你说的话都是对的，至于你哪里错了，自己琢磨。对了，今晚老曹的药房推牌九，文玩店耿老三肯定到，你去么？”
    花秋霞可能看到我的脸色过于冷酷，所以及时提到了牌局。
    “今晚，不想玩牌。”
    “那你在家等着，也许午夜后，我会提着小箱子去找你。”
    “都给你说过了，我家里的卧室不出租，你带着行李过去了，我也会赶走了你。”
    “谁稀罕你家里的卧室，我的小一居都续租了。我带过去的不是行李，而是别的，让你享受一下。”
    花秋霞嘴角坏笑。
    我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可是，我居然没有拒绝？
    “等一下。”
    身后，高雅追了过来。
    说话不是那么泼妇了，甚至有讨好的意思。
    “梁文彬那个老狗，德行根本没有他的名字那么文质彬彬。在朝阳秀水卖布，看到身材好的女人经过，他的眼神就跟着走了……”
    我有点烦，打断了她。
    “高姨，如果梁叔是老狗，你是什么？他是公的，你是母的？”
    “小蛋子儿，信不信我拧你耳朵？”
    “你试试，看我敢不敢扇你一巴掌？”
    我不屑笑着，“梁叔的人品，就算去足浴和洗浴，也会去正规的场所。
    霞姐的足浴店虽然也很正规，但是条件太简陋了，比不上汤泉那种洗浴城，梁叔看不上！”
    “你也太看得起老梁了，他不就是个卖布的，你都把他当成凯迪拉克一族了？”
    “高姨，你家里有的是钱，如果你家想买凯迪拉克，买十几辆都没压力。”
    “我家可没钱，卖布年年亏，这两年都是从银行贷款进货……”
    高雅哭穷之后，叹息道，“前天夜里听到了老梁说梦话，什么叫洗脚和开背都省了，直接来！”
    “直接来，就是刮痧和拔罐，或者捶背和采耳。如果梁叔身上没有痕迹，那就是掏耳朵了。”
    “这样啊。”
    高雅歪着脑袋沉思，然后走开了。
    花秋霞忍着笑，轻声道：“你楼上的女人，一把年岁了，够单纯的。”
    “高姨泼辣，自私，说话毒舌，但也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那种网聊奔现和会所找鸭子的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你说的这种事，也不会发生在林婵身上。董航，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滚啊。”
    “对啊，跟着你干什么，我滚了。”
    暂且不想回家。
    我打了一辆车，去了潘家园方向。
    想去看看，教我千术的老家伙在不在潘家园。
    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吕岩青，外号二懒，甚至是千术高手段辉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