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电梯上楼，段辉一直面色凝重，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
就好像他大难临头，而我能搭救他的性命。
走进跃层楼房，杨蓉忽而从身后扶住了我的肩。
我吓了一跳，晃肩抖开了她，愠声道：“今晚你们两口子很不正常，叫我过来到底干什么？”
“董航，今后来了我家里，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段辉这话说的，好像把自己媳妇杨蓉也给搭进去了。
再去看杨蓉妩媚的样子，很有投怀送抱的感觉。
等我和林婵坐到沙发上。
段辉立刻就奉上了礼物。
一人一款最近很流行的智能手机，还有五万块。
“无功不受禄，先说你们的目的。”
看到我叼起了一根烟，杨蓉慌乱帮我点燃了。
段辉则是满脸消沉：“蓉蓉，你来说吧，你口才比我好。”
“辉哥，你谦虚了，你比我更能说会道，你甚至都能忽悠魔都的沈公子上牌局，然后利用老千局弄走他几千万……”
杨蓉看似在调侃。
段辉的面色却愈发的骇然。
跟这些老江湖比起来，我相当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
因为内心的羁绊，长久以来，我一直把京城的朝阳区当成自己的安全地带。
我可以孤独的在朝阳区走来走去，有时候跑到了通州都算胆大妄为。
但我也大概知道，杨蓉说的沈公子是谁：“我在网上看到过魔都沈氏集团大少爷沈好博的不少信息，换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一样随便，你说的人是不是他？”
“就是他！”杨蓉激动喊着。
“厉害，你们的牌友也太高端了，甚至包括身家几百亿的豪门大少。
可是你说的老千局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之中，谁是老千？”我很诧异的看着他们。
段辉说着：“我和蓉蓉都是老千，她的千术我教的。结婚以后，我和她老夫少妻的日子有滋有味，床上和地上，我都指点她千术。董航，你都不知道我媳妇的一双小手有多么灵活。
上次你们见到的玉石店老板宋路，古董店老板苗丰登也是老千。他们的千术不如我，跟我一伙的。我们的团队有好几个人，分工各有不同。”
我似乎惊呆了，抿着嘴巴，困惑的朝着林婵看了过去。
林婵叹息道：“辉哥，蓉姐，你们都是高人啊，以后不敢来你家里玩牌了。
我和董航都不会什么千术，玩牌只因为喜欢，输赢都不在乎，可如果让老千给黑了，岂不是太冤枉了？”
杨蓉说道：“当着你和董航的面，我和段辉把老底都抖搂出来了，今后怎么可能对你们出老千？
但是，短期内我家里的牌局只能是老千局，我和辉哥欠下魔都沈公子五个亿，每个月偿还五百万，还完为止！”
看着娇躯颤抖，潸然流泪的杨蓉，我疑惑道：“这账怎么算的？”
段辉满脸悲愤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痛恨自己对魔都沈公子出了老千。
“两年前，利用老千局从沈公子手里赢走了5300万，结果最后一把出老千，被抓了现行。
沈公子提出了十倍赔偿，相当于5.3亿，京城唐涌帮忙说情，沈公子给免掉了三千万。
但是我和蓉蓉必须按照沈公子的要求，以每个月500万的金额，还清五个亿。
拖欠一个月，砍掉我的左手，再拖欠一个月砍掉我的右手，如果拖欠超过三个月，就把我大卸八块……”
听到这里。
林婵忽然问道：“就没涉及到对杨蓉的惩罚？”
杨蓉急忙说道：“我的待遇和段辉一样，如果要砍他的左手，那么也会一起砍掉我的左手。
看起来住着豪宅，开着豪车，手底下甚至还有黄金珠宝店，可我和辉哥的日子就像是走钢丝。指不定哪天身体就不健全了，比采生折割都要惨。”
我问道：“目前还了多少了？”
段辉答：“已经偿还了1个亿，还需要继续偿还4个亿，已经还不起了。”
“辉哥，你身边老千多，可以继续做局，继续赢。如果感觉一直做局赢大钱有难度，你们就赖账。”
“不能赖账！魔都沈家什么实力？如果我赖账了，沈公子真敢弄死我，杀人不一定偿命啊！”
段辉吓得惨叫起来，忽然就抱住了我的胳膊，“董航，救命啊！我给你磕头！”
我甩开了段辉，冷声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把脑袋磕掉了，我也没有能力救你。
我不想评价你们给魔都沈好博做局是对还是错，但是你们自己惹的事，只能自己去解决。
至于上次来你家里玩牌，你们出老千的事，我也不想计较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和林婵先走了。”
我和林婵要离开。
段辉和杨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双双跪下。
段辉开始磕头，脑袋砸地，铿铿……
杨蓉的脑袋接触地面瞬间，弯曲的身体就不动弹了。
看着她的曲线，我居然有那么一点邪念。
这什么场合，我的身体怎么也……
林婵貌似被吓到了，步步后退。
我苦笑着：“堂堂黄金珠宝店大老板，怎么变成磕头蹦子了？没钱你可以赚啊，辉哥的商业潜能，十多个亿都能赚到，几个亿的债务算什么？”
“我的黄金珠宝店，赚钱没你想的那么快，需要底垫，需要销售周期。就算利用老千做局，短期内也根本赢不了那么多。这个月底，我就还不起了！”段辉呜咽起来。
“你们的遭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愿意听你们说这么多，只因为咱们有过一次玩牌的交情。
如果你们希望我配合出千，我拒绝，恐怕林婵也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说着，我看向林婵。
林婵哼声道：“都说远嫖近赌，熟悉才一起玩牌呢，可你们夫妻什么东西啊！”
看到我们又要走。
杨蓉扑过来，抱住了我的双腿。
“董航，你帮忙说句话，让唐涌去和魔都沈好博沟通，给我和段辉宽限三个月。现在8月，等11月底，我和段辉继续履行还款……”
“我跟后海唐家不熟，我和唐涌也就见过一次面。当时你也在场，我相当于被唐涌带着格斗冠军绑到车里去的。
我没怪你胡说八道都算好的了，你也有脸纠缠我？
这忙我帮不了，你抱着我也没用，赶紧靠边，要不然我生气了。”
都这么说了。
可杨蓉依然抱着我的双腿。
“董航，你妈和后海唐家关系非常好，你妈和唐涌的小姨，某银行的行长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你帮忙说句话，不管是让魔都沈好博宽限日子，还是从某银行贷款，我和段辉都感激不尽。”
杨蓉的思路，过于异想天开。
今晚，我又算开眼了。
甚至忘记了去撇清我和王莲的关系。
“就你们的处境，如果从某银行贷款几个亿，能还得起吗？”
“还得起，不但有抵押，而且保证如期还款。”
“那你们就去贷款，我帮不上忙。”
“不打算帮忙，你问什么？”
“随便问问怎么了？自从三岁那年学会了说话，到如今我问过很多人很多问题。”
“哈哈……”
本来哭哭啼啼哀求的杨蓉，忽然笑了起来。
整个身体都贴在我的腿上，伴随着笑声律动。
“董航，你也够笨的，三岁才学会说话，你妈教你学说话很不容易。”
“我说话晚，关你屁事！”
很烦。
我用力推开了杨蓉。
杨蓉一个仰身，躺在了地上。
看着她不雅的姿势，我忽然想到了花秋霞。
“警告你们，日后不要针对花秋霞，那是我朋友，你们敢欺负他，我不饶你们！”
“花秋霞那种贱人，你当她是朋友？董航，你交朋友的格调有点太低了！”
“杨蓉，你这么诋毁花秋霞的时候就没想到，当年在东莞，她救过你的命？”
“哦……”
杨蓉很尴尬，“别以为我没良心，她救过我一次，但我报答了她至少五次。你去问花秋霞，她一共从我手里拿走了多少钱？”
“花秋霞对我说过，她一共从你手里拿走了不到二十万。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利用千术时不时弄她一下，从她手里赢走的钱不止二十万。日后你们敢针对花秋霞，后果自负！”
段辉急声道：“绝对不敢欺负花秋霞！董航今晚我给你大方一次，只要你帮我和杨蓉渡过了眼前的难关，我的黄金珠宝店给你5%的股份。”
还不等我表态。
林婵就说道：“答应了！”
我阴冷的朝着她看过去。
林婵柔声道：“董航，今晚我为你做主？”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就住我对门吗，你有什么资格为我做主？
我自己都从没有想过利用王莲的关系，更加不会为了别人去利用王莲的关系。”
伴随着我愤怒的话语，林婵丰腴的身体一直轻轻抖动，杏仁眸子满是泪水。
我忽然有点心疼林婵。
没谈过恋爱，但是知道这种心疼源自喜欢。
“林姐，你别哭。”
我忍不住伸手去帮她擦拭泪水。
“别碰我，我只是住你对门的女人。”
林婵越是委屈，巴蜀乡音就越是浓郁。
我犹如看到了坐在雨里打牌的人，犹如看到了宽窄巷子。
这时候。
杨蓉的手机响了。
“蓉姐，我在路上，今晚牌局都有谁？”
“我、你、老宋、董航、林婵……”
杨蓉跟拆迁户通话的时候，提到了我和林姐。
今夜我烦乱而迷茫，也需要一场牌局来舒缓心情。
“董航，就当我和段辉什么都没说过，你和林婵留下来玩牌好吗？”
“你们出老千给吴保发做局，我和林婵算什么？”
“如果我出了老千，会轻咬嘴唇提醒你们，如果宋路出了老千，会点燃一支烟提醒你们。今晚你们上了牌桌，保证赢，好吗？”
“不太好。”
我很犹豫的看向了林婵。
“我有点想玩牌，如果你不想玩，滚蛋，以后你不许敲我的门，我也不敲你的门。”林婵俏脸气呼呼。
“咱俩的事，回家再说。”
我心道，对门阿姨你等着，回了家看我怎么拾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