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提斯去找了机器人送来餐点酒水。
    眼前的饭菜很丰盛，也大部分是甘渊菜式。
    还有炸羽禽肉。
    不知道是不是哈提斯嘱咐的。
    昙露没有动筷。
    哈提斯自己先所有菜，包括酒水，都先自己喝了一遍，才看向昙露：“好了，没事，吃吧。”
    昙露这才抬筷，静静地吃着。
    不好吃……
    昙露承认是心境的改变，她难以下咽。
    “不好吃吗？”
    哈提斯疑惑询问。
    吃的味道都差不多啊。
    他颓丧地低下头：“对不起，这里的饭菜不好吃……”
    “倒也不是，没胃口……”
    昙露想着要稳住哈提斯，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说。
    “你没胃口？那你肚子饿怎么办？”
    哈提斯着急了。
    小国妃不能肚子饿。
    等等……
    哈提斯脑子里灵光一闪。
    小国妃爱吃爱睡，现在又没胃口……
    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种猜测很快被哈提斯放弃——最近的也就是他，但他都做过措施，应该不是怀孕。
    那难道是其他几个家伙的？
    也不太可能，在甘渊，只有妻主同意，雄性才能留下子嗣，否则就会被视为不敬不贤。
    要是昙露想生育，那几个神官不可能不透出一点口风。
    他也没从昙露身上感应到另一个生命。
    应该不是。
    再三确认昙露真的没胃口而不是闹脾气以后，哈提斯留下爽口的水果奶冻，把剩饭吃了，再剩下的他也吃不下，就让机器人撤掉。
    机器人出去，遇到了乌苏拉。
    乌苏拉见到剩饭，惊奇：“那位小姐没有胃口吗？”
    这些明显是一人份，就算圣子殿下也经常不吃饭，但据她所知，小姐胃口特别好.
    她还以为会加餐，准备再做一些。
    机器人回答：“不是。小姐没有胃口。”
    乌苏拉除了是侍女，还是营养师，按照权限，机器人可以向她透露饮食情况。
    “小姐没有胃口？那圣子殿下吃了吗？”
    “圣子殿下已经用餐。”
    乌苏拉一怔，脸色骤变，说不清楚是惊喜还是惊吓：“难道是……天呐！”
    怪不得圣子殿下要带她回教区！
    怪不得主教大人承认了她的圣子妃身份！
    天呐天呐天呐！
    圣子殿下刚成年就要做父亲了吗？
    乌苏拉捂住嘴。
    她一瞥其他同事，还是镇定下来：“也许是水土不服，那最近给小姐做些好消化的饭菜吧。准备一些垫肚子的小点心。”
    圣子殿下既然没有公布，那就有那位的考量。
    她一介侍女，闭紧嘴巴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
    而乌苏拉没看见的是，有一个侍女静悄悄地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然后偷偷溜走。
    ……
    “吃糖果吗？”
    哈提斯还在尝试让昙露多吃点东西。
    “不要。”
    “那我再让他们准备一下蛋糕之类的？”
    哈提斯想去搂抱昙露，被昙露躲开了。
    他眼角微酸地垂下，悻悻收回手。
    “那你渴不渴？这里有葡萄汁。没有酒精。”
    哈提斯捧来水晶杯，紫色柔光在晃动。
    昙露有点烦躁。
    但要是自己再不吃点什么，哈提斯要一直纠缠下去。
    “行吧。”
    昙露喝了葡萄汁。
    酸甜可口，芳香四溢。
    真是好东西。
    哈提斯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旁，撑颊微笑。
    看昙露进食饮水，他莫名就很开心。
    ……
    “米尼亚，你是说，圣子妃有可能怀孕了？”
    阿舍尔因跪地禀报的侍女的话而侧目。
    米尼亚轻轻点头，脸因为兴奋而涨红：“是的，我听见乌苏拉说，圣子妃的情况有异常，爱多吃多睡，但现在又不爱吃东西，只有圣子殿下吃了……乌苏拉的表情好像是察觉到了，那位可能怀孕了。”
    “……是吗，要是真的，那就是添丁的喜事，教内也后继有人了。”
    阿舍尔说瞎话从来不打草稿，“好了，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个好消息，你想要什么呢？”
    米尼亚揪着裙角，脸上是羞涩：“能为您传递消息，为您分担烦恼，便是我无上的荣耀……但您坚持的话……”
    这就是有想要的东西了。
    米尼亚红着脸，双手合十，恳求：“我想要一朵您种植的黑色山茶花……”
    阿舍尔完美的笑容有一瞬间停滞。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不行。米尼亚，你要知道，圣花对你们这些没有月蚀赐福的人来说，是剧毒。我为了照顾你们，甚至不允许你们去照料，是为了你们。你居然想要这朵花，不是在伤害自己吗？我会担心和愧疚的。”
    阿舍尔咬重的音节如重锤，让米尼亚惊恐内疚不已：“非常抱歉，主教大人，我完全没想过……是我的愚蠢，请您原谅！”
    而在她低下头时，阿舍尔讥诮而戏谑地勾唇，眼中尽是轻蔑之色。
    “抬起头吧，我的孩子。”
    而当她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又盈满了慈悲和温厚。
    “谢谢你如此信任我，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我很抱歉让你小小地背离圣子，这样吧……”
    他从花瓶中抽出一朵，倾下身，“这朵花给你，下次祝祷，我会特别为你和月蚀之神请求，让祂保佑你，赐予你花冠。”
    这也是很难得的赏赐了！
    “非常感谢您！”
    米尼亚虔诚地接过花朵，将它珍惜地藏入怀中，才脚步轻盈地离开。
    刚才好像不小心碰到阿舍尔主教大人的手指了，太走运了！
    而阿舍尔在门关上时就拿丝帕擦擦手，再把它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桶。
    “怀孕啊……这到底算不算好消息呢？”
    ——“算是好消息。”
    他房间深处的镜子中荡漾开涟漪，那道诡异的声音属于阿舍尔侍奉的主人。
    阿舍尔立时跪下：“您的驾临令我惶恐。”
    那道声音问：“国妃的性格如何？在你们袭击他们一行人时，她是怎么做的？”
    阿舍尔回想回答：“她在保护神官，保护民众。”
    其他养尊处优的雌性都会在那种情况下选择撤离，让她的雄性殿后，而不是选择挡在他们身前保护。
    “倒是不一样……不过，这也给我提供了新思路。”
    声音难得发出愉悦的笑声，“不过怀孕应该是不太可能。但是……怀孕？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阿舍尔。”
    “是。”
    “国妃的灵魂已经成型，估计不好处置。那么……便选择孩子吧。”
    “告诉你的儿子，要是他让国妃怀孕产女，献上孩子，我就放过他。”
    阿舍尔心神一震。
    “……是，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去【蜜酒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