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也不想搭理他，她把怀里炸鸡桶放回茶几，随意端了杯果酒喝。
    金色液体上漂浮着橙色玫瑰花瓣碎，入口是桃子和葡萄的水果香气，酒味微浓。
    乔亦景往慕辰安和章沛手上一人塞了一只空酒杯，又拧开洋酒瓶往杯中倒酒。
    \"来来来，喝酒，喝酒。\"
    三个玻璃酒杯碰撞在一起，橙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荡起一圈小小的波纹。
    戚玉在和另一边的两个女生聊天，没管男人们的动静。
    这两个女生都很健谈，一下把戚玉拉进话题中，没过多久三人变得熟络起来。
    \"去舞池跳舞吗？楼下现在好high啊。\"一个黑长直女生提议。
    包厢里有扇玻璃窗，能看到楼下的热闹景象。
    另一个短发女生拍掌附和，眼神充满期待：\"好啊，戚玉去不去？\"
    戚玉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把腿上的大衣叠好放在沙发上，她跟在两个女生身后走出了包厢。
    她出门时，慕辰安侧目瞥了眼她的背影，发现她身上的礼服短裙虽然是吊带款式，但半截后背都裸露在外，能完整看到她漂亮的蝴蝶骨，裙摆袅袅，美得不那么安全。
    他给章沛睇去一个眼色。
    \"你去把戚玉叫回来，她要去楼下跳舞，被人拍到不合适。\"
    章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摇摇脑袋反问：\"你怎么不自己去？你是她二哥，她可最听你的话了。\"
    回想起这事只觉得讽刺又好笑。
    戚玉之前在他面前乖巧和听话的模样，竟然都是装的。
    慕辰安烦躁地仰头喝完杯中的酒，果断起身去找戚玉。
    她跟人认识没多久，仅仅是说了三两句话，她们就能喊得动她。
    若对方是别有用心的坏人，那她可真好骗。
    一楼的人很多，吵吵嚷嚷，纷杂又热闹。
    他绕过卡座，穿过人群，走到舞池这边。
    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年轻男女聚集在舞池里尽情释放自我，
    那两个女生也在舞池中伴随着音乐跳舞，可她们身边却没有戚玉的身影。
    慕辰安蹙紧眉头，担忧地快步走到另一面去找人。
    转了一圈又一圈，结果连戚玉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看到。
    他眼底染着薄怒，径直走进舞池，就近把短发女生喊出来，冷声问：\"戚玉人呢？\"
    女生还没从激情的舞蹈中缓过神，晕晕乎乎地回：\"她没下楼啊，去洗手间了吧。\"
    闻言，慕辰安果断返回楼上。
    高端酒吧，二楼的包厢意味着高消费，走廊上的人不多，他回包厢看了眼，戚玉并没有回来，随后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这时，戚玉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站在中间的洗手台前弯腰洗手。
    慕辰安走近确认是她，心底微微松了口气，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等她转过身。
    戚玉洗完手慢悠悠关上水龙头，轻轻抬眸，看到镜子里的慕辰安正悠哉悠哉地瞅着她。
    她猛地回身，忽然感觉脑袋一阵发晕，往后靠住洗手台边缘，勉强稳住身子。
    她今晚喝过几杯不同的酒，酒精忽然上头，现在连看人都有点不聚焦了。
    好在她发晕之前，认出了面前的男人。
    \"二，二哥。\"
    慕辰安不疾不徐走过去，自然地揽住她的肩，低声问：\"醉了？\"
    \"没醉，就是有点晕，你，你放开我，我能自己走路。\"
    戚玉觉得自己还有清晰的意识，只是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许靠墙缓一缓就能恢复。
    慕辰安勾唇轻笑，收回手放开她，扬了扬下巴。
    \"那你走给我看看。\"
    戚玉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突然腿脚一软，撞到旁边的墙壁上，顺着墙面滑倒在地上。
    不出几秒，身子腾空，她被身后的男人拦腰抱起。
    \"摔疼了吗？\"慕辰安问。
    戚玉眼皮很沉，睫毛下垂，努力仰起脸，脑中逐字分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像不疼，只是身体没有力气了。
    她答非所问：\"我睡一会就好了。\"
    \"现在睡？\"
    \"嗯。\"
    有个女服务生过路，刚好认识慕辰安的这张脸，看到他抱着一个漂亮女人，于是走过来问：\"慕总，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如果这位女士喝醉了，我们这里有解酒药。\"
    慕辰安把戚玉的脸按在胸前遮住，转眼看到旁边有间空包厢，他交代道：\"帮我开这间包厢，我让她先睡一会。\"
    \"行，只要不开音乐，不开那扇玻璃窗，嗓音不会特别大。\"
    女服务生迅速执行客人的要求，推开金色的包厢门，按开一排幽暗的灯光，这种光线刚好能视物，但不会刺眼。
    慕辰安走进包厢把戚玉放在沙发上，他脱下西装外套叠好给她当枕头，随后转头跟女服务生说：\"拿矿泉水和解酒药过来。\"
    水和解酒药拿来之后，慕辰安又把戚玉扶起，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喊醒她：\"先别睡，把药吃了，等下才不会难受。\"
    戚玉歪头，头顶抵在他脖子上，闭着眼睛，脸颊上泛着薄薄的红晕，嘴巴一直都没有张开，相当不配合。
    别无他法，慕辰安捏住她的下巴，樱粉水润的嘴唇微张，能看到里面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胶囊状的解酒药塞进她嘴里，把矿泉水瓶口放在她嘴边。
    \"来，喝一口吞下去。\"
    戚玉的舌尖尝到水的味道，嘴巴自觉张大了一点，半口水往下一咽，解酒药也跟着吞入腹中。
    下一秒，她再次微微张开口：\"我，我还要水。\"
    \"嗯。\"
    慕辰安轻声应着，继续小心给她喂水，每次只喂一点点，怕她呛到。
    可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一些水从她的嘴角溢出，顺着脖子滑落，最后没入胸口的裙子中。
    喝完水，他用指腹给她擦掉嘴角和下巴的水痕，然后把她放平躺下，语气温柔地说道：\"戚玉，睡吧。\"
    戚玉躺下后闭上眼睛，浅浅呼吸，但没有睡着，只感觉胸前黏黏腻腻一阵难受。
    她迷迷糊糊地抬手往难受的地方乱挠，却没有太大效果，于是将手从胸口伸进裙子里，胡乱从里面抓出一件东西。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坐在她腿侧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一只裸色的胸贴甩在了他的手边。
    慕辰安拿起这玩意儿看了看，顿觉好笑，上面残留着湿润和温热的感觉，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戚玉躺着，身体持续不断地扭动着，好像有蜜蜂追着蛰她，脸上的表情也极为难受。
    见状，慕辰安握住她的一只手，关心地问：\"怎么了？\"
    \"不舒服。\"
    \"哪里？\"
    她又不说话了，继续在自己胸口的裙子上乱挠。
    慕辰安浅浅思索，上前扒开她那片的裙子布料，随手一摸，把另一只胸贴拿出来握在手里，而后俯身凑近，低声问她：\"舒服了吗？\"
    戚玉仰起脖子，肩膀往上耸，好像是在伸懒腰，犹豫了半天开口：\"舒服了。\"
    他勾了勾嘴角，用食指指尖压了压她软嫩的脸蛋，别有用心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最舒服？\"
    \"嗯？\"这次她回得很快，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和二哥睡觉会感觉舒服吗？\"
    慕辰安之前问过几次她的感受，没有哪次得到了中听的回答，所以趁她这次酒醉，尝试套一下话。
    戚玉一片茫然，只把这句话的关注点放在了\"二哥\"两个字上。
    在她酒醉后的意识里，扯上二哥这个人，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瘪着嘴，长长咦了一声，尾音拖长，故作嫌弃状。
    若别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一定会觉得动人又可爱，可落在慕辰安的眼里，他骤然沉了脸色，神色也复杂了不少。
    套话失败，反受了一肚子闷气。
    没想太多，他勾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吻她，如波浪般汹涌，带有十足惩罚的意味。
    戚玉无意识张开口，却被他误以为是回应，他眸色一沉，喉结上下滚动，贪恋这股柔软而甜美的味道。
    他们多久没有接过吻了？
    上一次接吻好像还是在两三个月前的某个早晨。
    戚玉在浴缸泡澡，而慕辰安在淋浴间简单冲洗完毕，穿上浴袍后，踱步走到浴缸旁边，缓缓蹲下身子，强势地扳过她的头，与她浅浅接吻。
    后来，浴缸里的泡澡水翻动出来，打湿了慕辰安身上的浴袍，他把戚玉捞起，扯下浴巾细致给她擦干，又把她扔回宽大柔软的床上，再去衣帽间找出整套衣服，认真督促她自行穿好。
    回到此刻的包厢内。
    慕辰安做完这件极为自然的事情，随手抹了下她的唇边，像是要故意消除作案后留下的痕迹。
    他起身离开沙发这块地方，从茶几顺上一瓶矿泉水，走到一处角落，猛地往喉咙里灌，却也难以消除他身上的燥热。
    可惜没带烟，他烦闷地揉揉眉心，往沙发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慕辰安的思绪短暂地顿了顿，回想起上一次戚玉喝醉酒，他同样也在她的身旁。
    那天是大哥组局叫他和戚玉吃饭，到场后发现许念涵也在。
    饭吃到一半，大哥突然公开了他和许念涵的恋情。
    其实事先慕辰安隐隐发现了些许迹象。
    多年好友变成恋人这种事一点都不稀奇。
    他笑着表示恭喜，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旁的戚玉沉浸在难过和失落的情绪之中。
    吃完饭后，他把大哥和许念涵送出餐厅，再回包厢拿外套，脚步一顿，看到了喝醉酒的戚玉。
    原本准备直接离开，又担心把她一个喝醉酒的女人留在这里会出事，稍作犹豫后，于是抱起她上车，把人送回学校。
    不幸遇上学校门禁，只好把她带回了他的大平层，扔在客厅不管，结果半夜发现她睡到了地上。
    那天他是想好人做到底，又抱起她，送她去客房睡觉。
    中途好像他们之间发生了点亲密接触，当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最后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可她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脸上那点神情特别悲伤难过。
    她误以为他是大哥。
    还伤心地说，以后不会喜欢你了。
    自此，他发现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可是戚玉，你为什么不能说到做到，现在又开始自甘堕落了呢。
    大哥真有那么好吗？
    好到即使他离过一次婚，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
    半个小时后，戚玉醒过来，匆忙从沙发上坐起，慕辰安快步走过去问：\"怎么了？\"
    她应该是清醒了不少，一脸纠结地说：\"我想上洗手间。\"
    \"走，我陪你去。\"
    说完，他拉着她起身，虚虚搂着她，把她送到洗手间，看她走进女厕，他靠墙等待。
    过了一会，戚玉出来洗手，慕辰安伸手想去扶她，这次她闹脾气不准他碰。
    慕辰安没有强来，先一步走在她前头，两人再次返回那间包厢。
    戚玉坐下，双手撑在沙发上，垂着脑袋发呆。
    大脑把刚刚破碎的片段拼接起来，转目看到沙发上的两片胸贴，突然脸颊爆红，崩溃地捂脸。
    她想起来了，有一片胸贴是慕辰安把手伸进她领口里面拿出来的。
    戚玉咬牙抬头，恨恨地瞪着站在前方的男人，骂道：\"臭流氓！\"
    慕辰安一直注视她，推测出她的心路历程，他忍笑，走过去拿起那两片胸贴，坐在她身边问：\"这两片东西贴着很难受吗？我看你老是抓胸口。\"
    下一瞬，他手中的东西被她气愤地抢了过去。
    \"不用你管！\"
    \"在酒吧这种地方，遇到坏人的可能性可是非常高的，我不管的话，你可不能像刚才那样在包厢里安静的睡觉。\"
    \"你就是坏人，我知道你亲我了。\"戚玉那会有意识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蒙上一片黑暗，耳边听到了男人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想起来了啊。
    这话莫名听上去觉得有几分可爱。
    慕辰安心觉好笑，突然问她一个问题，口吻中带点忽悠的味道。
    \"戚玉，你是想让外面的坏人亲你，还是想让二哥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