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完全是一头雾水。
昂诺晃了晃脑袋，什么事情和“公司”搭上关系那肯定都不简单，而目前自己和威虎行或许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看来得尝试从“暗堂二十人”那里突破，他们知道的东西比皇龙那个愣头青有用多了。
……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一座屹立于昏暗贫民窟之间的摩天大楼上，一块玻璃被从内到外撞碎，碎片四处飞溅，如雨点般落下，砸入贫民窟之中，轻而易举地撕碎了几条挂在阳台上的破旧床单。
紧接着，就是一具男尸从天而降，摔成一滩烂泥。畸形的尸体缺口处还裸露出一些电子元件。
“woc。”
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拉住头顶的帽子迅速往旁边的巷子闪去，躲开了飞袭而来的玻璃碎片。但不幸的是，他那身老旧的黑色西装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这样的事情对于附近的人来说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很快就有不少人上前，他们肢解了已经破碎的尸体，将剩下的每个部位都划开口子，试图从里面找到更多的机械部件。
不会有人觉得男尸可怜，相反，他是幸运的。
每天都有无数人挤破头都想要进入“公司”，成为里面的一份子。
因为只有那样，才可能摆脱现在的身份。只要工作上一个月，债务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工作上两个月，那就可以全家离开这个鬼地方，进入到“公司”安排的内城。工作上三个月，在内城也会成为人上人，世世代代就都可以得到保障。
这家伙，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身上还有不少改造身体机能的机械，给家人赚到钱恐怕八辈子都花不完了。
“老大，你看看这个！”
巷子里的男人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将嘴边叼着的烟吐到地上一脚踩灭。迎面跑来的是一个披着麻布的赤脚小孩，而他手上，正拿着刚刚那尸体的一只胳膊。
小孩跑到男人跟前，沾着血污的手指在手臂的伤口处来回扒拉，顺着电线从中取出了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是不是那位小姐一直在找的东西？”
西装男整了整衣领，低头瞪大了眼看去——“没错，这确实是公司生产的机体改造类芯片，不过不具体是什么功能的，我们得拿去鉴定一下。”说完，男人接过芯片和断臂，把断臂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身招呼着小孩跟上自己。
二人走进满是老鼠和污水的小巷，看着满地的玻璃碴子，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两块布条递给了身旁的小孩。
“绑脚上，本来是想抱着你过去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手……”
“没事老大，我都懂。”
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上前几步用脚扫清路面，小孩便跟在身后。
走出巷口，男人探头四处张望了一番，街上和往日没什么区别，霓虹灯在工厂喷出的废气中闪烁，街道两侧没什么正经场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看你都会像是看猎物一般毫不留情。
男人开始放慢脚步，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拉起了身后跟过来小孩的手。
“先生，进来看看吧，我们有上好的合成酒……”
“今天不了谢谢。”
“哥们磕药吗？我这的货可纯了！”
“不磕。”
“大叔你很有范啊，来这里我给你打八折怎么样。”
“闪开。”
……
男人拉着小孩的手紧了一分。
不知道应付了多少烂人烂事，二人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间没有招牌的酒吧。
虽然门内侧挂着“打烊”的牌子，但是男人还是一把推开走了进去。
“老头，老头？”
男人朝着里面喊了两声，见没有什么反应，他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松开拉着小孩的手，将其推到了门外面，随即转而摸向胸口。
下一秒，男人从中摸出来一把mkvi型左轮手枪，比起那些使用电磁催动的新型武器，他还是更喜欢火药。
“站在外面等我，如果遇到危险，就去老地方。”男人头也不回地说道，随即端着手枪就走了进去。
酒吧里的灯时亮时灭，地面上都是些打翻的玻璃瓶，还有撒出来的酒水。
“真是暴殄天物。”
男人暗骂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一直来到吧台之后的木门前。
没有声音？
他抽出那只一直插在兜里的手臂，用包裹着绷带，只剩下手腕的缺口碰了一下耳垂后。
“该死！”
男人骂了一声，把手枪收了起来一把推开木门，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正在手术台一样的地方上背对着自己捣鼓着什么，只能看见火花飞溅，电光闪烁。
“老头你给自己换一只机械义耳就这么难吗？我的不也是你装的吗？”男人不耐烦的说道，然后转身挥了挥手让小孩跟了进来。
“哦哦！是诺顿和贝格来了啊！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让那些东西进入身体，没听见真的是不好意思。”
老头只是撇过头看了一眼，就一边道歉一边继续干着手上的事情。
诺顿走上前去，看着老头在手术台上摆弄的东西，“你在搞什么呢？这么专注。”
老头嘿嘿一笑，“这可是个好东西，刚从一个报废的军用机器人身上拆下来的再生仪，要是修好说不定能卖个大价钱。”
贝格好奇地凑上去扒着手术台，眼睛放光，“哇，那我们岂不是要发财了切尔森爷爷？”
诺顿却一脸严肃，“先别管这个，我们找到了一块疑似那位小姐寻找的芯片，你帮忙鉴定下功能。”说着拿出那块芯片递给切尔森。
切尔森先是放下手中的工具，一手掀开装在眼镜上的焊接镜，专门跑去洗掉了满手的机油，这才接过芯片仔细查看。
“从哪找来的？”
“是‘公司’在贫民窟r-1812号的分部的大楼下，贝格切开了那尸体的小臂从里面找到的。”诺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一旁的沙发坐了下去。
看着看着，切尔森的眉头逐渐紧锁，年迈的他似乎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这可不是普通的机体改造芯片，它涉及到‘公司’没有在民间暴露出来的技术……你看这个。”
切尔森对着诺顿说着，一手拿着镊子指向了芯片上的一个类似圆形旋涡的银色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