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诺木杜凌讪笑，似乎是看出了哲哲的不虞，也不再逗留。
    而哲哲则是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
    身边的相思小声的说道：
    “大福晋，这不是昨日在……那的人吗？”
    哲哲偏头扫了一眼相思，她知道相思说的是哪里。
    淡淡的说了一句：
    “自己知道就行了。”
    接着，李德昭走了出来。
    对着哲哲躬身道：
    “大汗请您进去。”
    哲哲微微颔首，抬步向前走着。
    “大汗万福。”
    皇太极才知道了莽古尔泰等人宣誓的事情，正是心里不痛快的时候。
    见到哲哲走来，脸上难免带上了几分。
    “怎么了？”
    察觉出皇太极的态度，哲哲也没多说什么。
    直截了当的说道：
    “大汗，您让妾身选的人定下了，是扎鲁特部戴青贝勒的女儿乌兰。”
    皇太极闻言，像是才想起了这件事。
    接着便是回忆了一下，脑中并没有这个乌兰的脸。
    想来是没有见过的。
    “既然你觉得好，就她吧，纳侧福晋。”
    皇太极没有什么异议，没有见过也好。
    这样才更有意思。
    身份上也简单，先定侧福晋就是。
    哲哲颔首笑了笑，接着说道：
    “妾身前两日收到了吴克善的来信，是询问妾身海兰珠的归属。
    不知道大汗您要不要趁着这回纳侧福晋将海兰珠一并纳了？”
    皇太极捏着笔的手顿了一下。
    对于哲哲的提议不是不动心，但是还是说道：
    “你给吴克善回本汗知道了就行。”
    哲哲讶异，不明白皇太极为什么还不纳海兰珠。
    曾经的四大贝勒，只剩下了代善。
    那是个圆滑的人，且是站在皇太极这边的。
    至于莽古尔泰，马上皇太极就要按死了。
    这个时候，不正是皇太极权力向上的时候吗？
    “大汗您……”
    皇太极或许是知道哲哲不理解，解释了一句：
    “本汗想给海兰珠最好的，但是很多因素存在，本汗需要再等等。”
    皇太极知道自己的嫡福晋只会是哲哲，他给不了海兰珠正室的位置。
    他和海兰珠经历了那般考验感情的事情，现在经不起一点波澜了。
    他想再等等，等到是他的一言堂了。
    他会给海兰珠最好的，哪怕海兰珠不是自己的嫡福晋。
    她也会是大金，除了哲哲外，最尊贵的女人。
    最好的？
    哲哲的心里闪过疑问，皇太极身为大金的汗，说出的最好的，可不一般。
    “大汗心中既然有打算，妾身便不再多言了。”
    皇太极“嗯”了一声，想到了刚刚杜凌说的事。
    对哲哲交代道：
    “冷僧机那边，你若是遇上了，提点他宫中的那拉氏。”
    莽古尔泰准备反了的事情，冷僧机居然一个字都不提。
    要不是皇太极等着用他将莽古济按死，冷僧机这样阳奉阴违的奴才就该乱棍打死。
    哲哲知道杜凌来过，此时不过是觉得冷僧机不中用了。
    轻声应下：
    “妾身明白了。”
    迈出了崇政殿的大门，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哲哲身子瑟缩。
    “大福晋，您先暖和着。”
    相思见此，连忙递上了一个发热的手炉。
    哲哲接过捂在怀中，些许凉气的手才算是有了点温度。
    “去庄福宫看看。”
    哲哲早上回来时，并没有和布木布泰多说便去休息了。
    来到庄福宫，布木布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书，哲哲来了也没有发现。
    哲哲索性不让人通报，径直挨了过去。
    低头见布木布泰看的是皇太极找人译着的诗经，挑了挑眉。
    “怎么喜欢看这个？”
    布木布泰被忽然的声音唬了一跳，紧接着便笑着说道：
    “妾不喜欢，只是好奇看了看。”
    哲哲失笑，后头的珊岩姑搬来了椅子，哲哲便坐在了布木布泰的对面。
    “这样的书不得趣，不若看些兵法，倒是有意思的很。”
    布木布泰知道哲哲是会看汉人的书，如今皇太极让人将好多书译作了满文的。
    那更是每日看得书不离手的。
    对于她的建议自然是听了进去。
    “等晚些时候，妾便去挑些来看看。”
    哲哲笑笑，端起了手边的茶来喝。
    布木布泰顺势放下了手里的书，问道：
    “您昨夜可是……”
    哲哲却无心和布木布泰讨论这件事，转而说起了马上要进宫的新福晋上。
    “不提这个了，大汗节后便要纳新的侧福晋了。”
    布木布泰本来还在想哲哲昨天的事情，此话一出，脸色立马变了。
    “大汗说是哪个了吗？”
    布木布泰现在对身份的认知更深了一些。
    如果皇太极只是纳了庶福晋，她都没什么想法。
    可偏偏是侧福晋，和自己的地位不相上下。
    哲哲勾了勾嘴角，道：
    “是扎鲁特部的，戴青的女儿。你应该是没见过。”
    其实哲哲也没有见过，只是依稀记得莽古济有这样一个关系很好的友人。
    布木布泰的脸色发沉，倏的问道：
    “大汗见过了吗？”
    哲哲摇头。
    布木布泰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既然没见过，那就是皇太极对自己不满，需要找个人来帮哲哲。
    所以才会给出侧福晋的身份。
    看来，皇太极多少还是很介意自己和多尔衮传出的谣言。
    玉儿的计谋到底是成了。
    布木布泰的眼底划过黯然，她还是希望得到皇太极的喜爱。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还是为了那份压在心底，渐渐淡去的爱慕。
    哲哲看布木布泰有了危机感，恰到好处的问道：
    “你的这胎，找萨满看过了吗？”
    布木布泰顿了顿，还是如实的说道：
    “嗯，结果并不是妾所期盼的。”
    闻言，哲哲明白了萨满的答案。
    心中难免多了点忧愁。
    她是不愿意生的，也没办法保证生的是阿哥。
    能生的人选当然是布木布泰了。
    同样是来自科尔沁的贵女，身份上是匹配的。
    和自己的关系很不错。
    是能借力的最好人选。
    偏偏布木布泰的肚子也不好判断……
    哲哲想着想着，在心里叹了口气。
    布木布泰见哲哲许久不出声，心中也不免难受起来。
    呐呐道：
    “妾是不是很不争气……”
    哲哲闻言，才算是回神，连忙安抚道：
    “别说这样的话，肚子里的是阿哥还是格格，又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大汗也是出力的。
    你如今便安生的将孩子先生下来，其他的待来日再说吧。”
    哲哲尽管心头也是不虞，却不愿意布木布泰因为这个，影响了身子。
    毕竟孕中多思，可是极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