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
曹德恒眼见来人气势汹汹,他毅然推开了姜篱,“大人,快跑!”
姜篱猛冲出去好几步,回头一看,只见那胖哥已经杀到曹德恒近前,一把半月杀猪刀照着曹德恒的脑门就劈了下去。
曹德恒身子一侧,艰难地躲过这致命一击,随即拔出兵刃与再次落下的刀锋相接。
“duang~~”
一声巨响,震得曹德恒右膀发麻,兵刃险些不保,关键时刻,幸得胡一添援手才让他得以喘息。
“大人,快走!”二人掩护着姜篱,迅速离开现场。
胖哥看清夜潜人身上着装,脸色骤变,“糟了,是官差,绝不能留活口。”
他与同伴说罢,立刻拾起地上的菜刀紧追而上,同时高呼,“有官差袭庄,杀了他们。”
姜篱三人按照来时路线返回,穿过花园,翻过栏杆,脚下的木地板传来了震荡的节奏。
一刹那,前方涌现众多持械打手,姜篱看着前后夹击的敌人,急忙求援,
“大师傅——”
对方岂会傻傻等她把援兵喊来,怒吼一声,“杀!”领着人挥刀就砍。
胡一添与曹德恒立刻换位,相背而立,将姜篱保护在中间,奋力抵抗暴徒的攻击。
他二人虽然勇猛无畏,可也挡不了一波波残忍的进攻,身上多处有被刀枪棍棒划拉出的伤口,也渐渐感觉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半空中树枝剧烈摇晃起来。
步虚子飘然而至,长袖轻拂,真气注入树叶之中,挥手间,树叶化为利器,划过暴徒面庞及肢体。
树叶所过之处,皮肤破裂,热血喷溅,围攻姜篱的数人应声倒下。
这时一队衙役如洪水般涌来,目光如电,气势如虹加入了战斗。
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那些人眼看情势逆转,对方阵营还有高手坐镇,军心涣散,纷纷四散开去。
衙役不给他们逃命的机会,挥舞着兵刃穷追不舍,将这些人逼得只有跪地求饶才能保命。
危险解除,姜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大人,您没事吧?”老曹老胡关切地问道。
姜篱微微一笑,“我没事,谢谢你们。”
今晚曹德恒与胡一添对她的不离不弃,着实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兄弟情。
“你们的伤如何了?”
“小伤而已,一会儿弄点草药敷一敷就行了。”胡一添一副铁血汉子不甚在意的口吻回道。
姜篱仔细看了看他捕快服上的破口,寸厚的皮革为他抵消了不少伤害。
她这才放心,再次重重地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步虚子从树上飘落,手持拂尘,点向那些倒地的暴徒,别人是补刀的动作,在他手下就是点穴防逃。
曹德恒和胡一添此刻对道长的崇拜敬仰之情空前高涨,多次观摩大师傅制敌,越能感受自个只会拳脚擒拿,跟个小菜鸡似的。
他们真想拜师,只是,大师傅的脾气,估计瞧不上他们。
不久之后,所有暴徒均被押解看守至一处。
姜篱倚坐在栏杆上,审视眼前的歪瓜裂枣,冷冷发问,“庄内管事何在?”
这些人尽是被封了活动的穴位,可没封哑穴啊,却也无人作答。
他们明白,今夜围剿庄子乃是官府中人,在尚未了结对方身份及意图之前,有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否则东家便没办法救他们了。
姜篱对此冷笑不已,都是一些滚刀肉。
既知他们是官差,又与他们动了手,现在守口如瓶,难道还妄图有人搭救不成?
“不吱声就当本官不知情么?”姜篱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最终停留在一名穿着灰色素袍,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正是当时在庄门外与人对账那位。
姜篱跳下地,飞起一脚,用力踹在那人胸口上。
结果……
没有倒地。
她哎惹一声,朝曹德恒使眼色,曹德恒心领神会,将管事踹翻,紧接着重重踩在其脚踝处。
“啊——”管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大人,要这样他才疼。”曹德恒现场教学。
姜篱煞有介事地哦了一声,突然福至心灵,决定换个方式审讯。
她蹲在青筋迸裂满头大汗的管事身边,笑容残忍冷酷,却无比虚心好学,“多谢赐教,可本官一时也练不了这样的脚力怎么办,若我身上只有一把匕首该如何处理?”
曹德恒看着大人眼底透出的狡黠光泽,一瞬间好似有了默契,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刀,“亮剑,自然得用出效果,大人若是想留他一命,可以在他身上开个洞,让他感受血尽而亡的痛苦,像这样……”
说着,匕首就快准狠地刺入管事腿部。
“啊——”悲鸣又一次响起,疼痛使得管事蜷缩成吓。
“你们……你们真是官差么?居然,居然敢严刑逼供……”
谁也没理会管事说什么。
曹德恒痛快地拔出匕首,还哈哈大笑。
“哎哟!”姜篱故作惊呼偏头闭眼,“啧啧啧,这也太残忍,扎大腿不行,会出大血的,你看你看,鲜血如注……”
闻言,管事身体颤抖得不行,显出内心无比恐慌,这不知道自己何时被玩死,比立刻一刀解决了他,更考验人的意志力。
曹德恒回答着大人提出的疑问,坏坏一笑,“刚刚有点手偏了,换个地方扎吧,屁股上肯定没那么疼……”
管家顿感菊部一紧。
姜篱嘴角微扬,“这个部位可以!”
“那属下扎了!”曹德恒询问的语气,高举起匕首,比划比划。
“我说——”管事嘶吼出声。
他承受不了这种煎熬,这群人是疯子吧!
怎会有人如此变态,当着犯人的面讨论如何下刀,如何行刑,还告知具体位置,偏偏他还不能一副坦荡,反而全神贯注注意对方说的那个点,等待下刀,等待疼痛来临却又无能为力,简直极刑。
“我说,我说……”管事喘息着道,“官爷,其实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在这庄子里看着这些人罢了……”
姜篱托着下巴,须臾看向曹德恒,“我觉得扎臀部没啥用,要不,咱给皇宫大总管送点人去呗?”
管事一怔,给皇宫大总管送人,那不是送去做公公吗?
管事惊恐瞪眼,在官差将他身体扳过来前,失声大叫,“不不不,不用送,小的又想起一些……庄子是邱和府窦员外的别苑……咱就是给窦员外酿酒的一批人。”
“酿什么酒啊,怎么酿啊?”
“不知道是什么邪门的酒方子,用人的尸骨酿制,这本是窦夫人家祖传的秘方,谁知动了这个方子后,方家男丁一个个死绝了,可窦员外不肯收手啊,刚开始是挖乱葬岗,古战场的尸骨,后来挖不着了,就开始打义庄的主意制造那太仙酿!”
姜篱眸光森冷,咬牙切齿,“太,仙,酿,三省六郡炒得火热,让人喝了如临仙界的太仙酿,你们居然敢,敢用人的尸骨造酒?
为了钱财,如此阴损之事都敢碰?你们也不怕死者冤魂缠身,买酒的客人吃了肠穿肚烂吗?为了钱财,竟做出这丧尽天良,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事,简直是荒天下之大唐!!”
姜篱的愤怒几乎冲破云霄。
后头晚来的衙役听懂了,顿感身体不适。
用尸体做活人吃的东西,想想都毛骨悚然,恶心非常。
主要是,他们喝过那个酒啊,当时夸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告诉他们,酿酒材料是丑类恶物,如此不堪!
“哕~~~~~~”
大型呕吐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