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篱拿着一只叫花鸡来到步虚子道长住的客房前。
轻轻推门,感觉到房门被人从里面上了栓子,知道步虚子道长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大师傅,我给你买烧鸡回来了,你开开门,尝尝这家小店的手艺如何啊?”
没有回应。
意料之中。
姜篱继续柔声哄,“我说错了,不是烧鸡,是叫花鸡啊,这可是新鲜吃食,听说这外面包裹的黄泥巴都跟咱们见着的黄泥不一样,要一遍遍的洗,一遍遍的筛,细得就跟河沙一样了,溜光水滑的……”
依旧没反应。
“大师傅,其实哪怕是江洋大盗受伤快要死掉了,咱们做为审理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好人坏人都得救,周贵宝也一样,他家人虽然可恶,但救人没错啊,你何必因为那些不懂事的人惩罚自己?”
等一等,还是没反应。
姜篱故意将叹息声也弄出大动静,“算了,既然大师傅不想吃,春翘,咱们吃吧,我抱着它就受不了了,太香了。”
“哎,小姐你不知道,我口水都止不住要往外喷,赶紧回去。”春翘很配合地发出吸溜口水的声响来。
刚走去几步。
“无量天尊!”屋里传出苍老男声口念道号。
主仆二人眸光一对,哄好了。
身后房门打开,步虚子觑眼飞快偷瞄姜篱手里的叫花鸡,在见着主仆转身之前,赶紧恢复冷酷面色。
姜篱一瞬间也起了坏心思,将叫花鸡往身后一藏,故意东拉西扯,不舍得分享的样子,
“大师傅是要上哪去?刘主簿今日跑州府给衙门买马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也不知买到什么好坐骑,要不要给大师傅备一匹?毕竟年纪大了,老是飞来飞去累得慌……哦,我一会还约了城里的花匠开会呢,就不同您说了,先回了。”
说完就要溜。
“欸欸欸……”步虚子没好气地叫住她。
姜篱好笑回头,“大师傅有话请说。”
步虚子吹胡子瞪眼,“贫道给您说句实话小丫头,你手里那东西带不走,贫道一运功,它就得飞我手上来。”
姜篱咧嘴一笑,“那这么说的话,我还是惜命一点好,大师傅你请!”
像哄孩子一样,表情语气和配合程度都要刚好到位,把叫花鸡奉上。
步虚子呵笑一声,拂尘一甩,另只手,五指大张,抓着一物,就像接了个空中传递的篮球,人呢,如坐了多年冷板凳刚上场的小将,接到球,乐得屁颠屁颠地。
叫花鸡真让姜篱来开,还得找锤子,在步虚子手里,五指咬合力,可能达到三千斤。
姜篱眸光微闪,疾呼一声,“小心……”
烫字还没出口。
“砰!”一声,黄泥化雾。
黄雾散去,道长手里的篮球变成了橄榄球。
荷香混着肉香飘散在小小院子里。
一张烤得焦黄的荷叶,被外力震得七零八落,好在全鸡尚存。
三人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肥得流油的烤鸡身上泌出的金黄色的油珠吸引,好几颗从鸡脖一路滑行,呲溜一下钻入鸡腹下。
再看这只鸡,体型饱满,颜色泛蜜,肚子里鼓鼓囊囊,似塞了不少的好食材。
春翘唾沫是真的从嘴里溜了下来。
可下一秒,步虚子就把房门一关,人和鸡都消失了。
春翘欲哭无泪,委屈又羡慕地拽着姜篱的衣袖,“小姐,叫花鸡瞧着真的很好吃。”
姜篱也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量道,“晚,晚上,晚上买一只,咱们偷偷吃。”
“哎!”
姐妹二人是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就希望那道紧闭的房门能突然再打开,将她们吸进去大快朵颐一番。
步虚子道长好坏啊,不让她们吃,还不让她们闻!
屋里,道长飞快将肥鸡往桌上一放,“我的无量天尊,真是烫死人,呼呼呼~”
姜篱的午餐就只能吃素面和云想鸡了。
天天说要找幕僚,现在养一个幕僚,都体会到好烧钱!
吃着面,想起帮助吴老太之后统子给的大礼包还在袖兜里。
掏出一看,居然又是包稻种。
奖励居然可以重复,将来是不是可以自选?
找出早前那包稻种来,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有个三斤左右吧。
带着两包稻种去了前堂,叫衙役把莫阿奇夫妇带到公堂前的小院里,她有话跟他们说。
不多时,莫阿奇夫妇出来了,得知自己被无罪释放,感恩戴德就要朝姜篱跪拜。
姜篱忙让衙役拉住他们,看着他们湿红的眼眶,会心一笑,“无事了,安心回家,周贵宝夭折与你们无关,无需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尤其是莫林氏,你要放宽心,适当的转移转移注意力,或许很快就能怀上麟儿!”
莫林氏饱含热泪点头应是。
姜篱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袋中的谷粒,曼声问道,“莫阿奇,本官在你柴房中看见你育的秧苗不错啊,你对种稻米很有研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