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里的热闹不减分毫,但萧茉已经困倦了。
祁闵修突发奇想,说要背着她走回去,她刚开始是拒绝的,但走了一段路后觉得这个提议还是挺不错的。
“阿茉,以后我们经常出来,我经常这样背你回去好不好?”
“我腿脚好好的,你这样是变相的咒我。”萧茉无语的撑起身子,语气带着丝丝幽怨。
祁闵修笑着侧过头和她挨了一下:“不要在这么浪漫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好不好?”
“切~”
“阿茉,你说我们婚后生几个孩子合适呢?”
“嗯,随便……”萧茉趴在她背上,懒懒的应了一声。
祁闵修憧憬着未来,眸中闪着异样的光。
“我觉得要生两个,一儿一女最佳,女孩像你,男孩像我。”
萧茉闭着眼睛动了动身子:“要是两个都是男孩或女孩怎么办?还接着生吗?”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趟,听父皇说,母妃生我的时候就差点难产血崩
所以我们不要太多,不管都是男孩或都是女孩两个就够了
如果只生一个的话,等我们老了他没有兄弟姐妹作伴会孤独的,阿茉……”
祁闵修认真的讨论着这个话题,轻轻侧头唤了她一声,可回应他的却是温和均匀的呼吸声。
他轻轻摇摇头,宠溺的笑出了声。
“阿茉,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他停顿了一下,假装身后的人回应了他,才又继续说道。
“当年,你在山腰洞口发现我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我比你年长几岁,自然比你重了不少,但你却一个人把我背上了山,那时的我对你只有感激之情
回到宫中后,我时常做噩梦,梦里救我的人每次都是你,就像当初在秦山时救我的场景一样
后来我得空去秦山见你,你长大了些,五官也长开了
就是在那次之后我明白了一个词,叫情窦初开
阿茉,你知道我听到父皇说要下旨让你回来的时候有多高兴吗?”
祁闵修自顾自的阐述着从前的事,本以为萧茉睡着了,怎料她低笑一声,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
“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专情的人。”
祁闵修怔了一下,随即扬眉浅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刚开始是睡着来着,但你话太多被你吵醒了。”
“既然醒了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萧茉不解的眨了眨眼,往上蹭了蹭身子:“什么问题?”
祁闵修抿着唇,斜眸看了她一眼:“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话音刚落,萧茉就假装趴在他背上睡着了,连呼吸声都刻意加大了几分。
他无奈的笑笑,接着刚才的话又继续说道:“想娶你的心其实我早在未成年的时候就有了
只是腿伤之后,这种想法就被我否定了,可能我们的缘分自生下来就注定好了的
在我既高兴你的回来又怕配不上你的时候,你居然治好了我的腿,这不就是天赐的良缘吗?”
萧茉半睁着眼睛,想接话,张了张嘴还是稳住了。
刚才祁闵修的那个问题不是她不回答,而是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或许跟他一样,在儿时的时候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吧。
他们用散步的速度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了。
祁闵修不知道萧茉是醒的,本想将她送回房间,还没进大门,她就呢喃着“醒”了过来。
“到家了?”她揉着眼睛望了望四周,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连忙制止她:“别动,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你明天一早还要去宫里请安,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萧茉从他背上跳下来,打了个哈欠:“回去当心点。”
祁闵修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叫住她,犹豫了片刻人就已经走远了。
第二天,百官觐见,朝堂上,萧茉请完安后正打算退下,皇帝就开口唤住了她。
她以为皇帝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恭敬的重新跪下。
没想到皇帝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将军,你在秦山的这十八年是谁把你培养长大的?”
萧茉皱起眉头,不解的抬眸扫了他一眼,心里万分疑惑。
听皇帝这问话,他好像已经知道聂长渊的存在了。
要是她不如实回答,恐怕……
“秦山上住着一位高人,正是微臣的师父。”萧茉拈重就轻的回答了一句。
皇帝凝眉追问:“那是位什么样的高人?手下可还有其他弟子?”
“家师是先帝时期和含雀岭的慕容将军一起讨伐过蛮族的人
后因重伤辞官隐退,虽然头脑厉害,但身体已经早不如当年了
至于他收的那几个徒弟也已经早就学成下山了。”
萧茉不知道皇帝问她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怕他事先调查过,所以不敢胡诌。
不过重伤辞官确实是她编的,因为这点皇帝无从查起。
皇帝静静的看了她几许,突然笑了笑。
“秦山苦寒,如今你师父上了年纪,朕有意宣他回朝,给他个闲职颐养天年,你看如何?”
萧茉瞳孔一怔,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默了片刻,轻颤着下巴答道:“微臣先替师父谢过皇上
可师父素爱清净,秦山是他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在那里颐养天年才是他心之所想。”
皇帝半眯着眼眸,脸色淡漠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替朕养了个这么厉害的将军,几次三番为朕保家卫国,朕难道不该好好嘉赏他吗?”
他这话虽然是赞扬的,但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萧茉咽了一下口水,飞快的在脑子里思考着对策。
“身为南尧国的子民,为皇上分忧,保卫国家是我们应该做的,皇上不必另外嘉奖。”
对于她的伶牙俐齿,皇帝向来都是清楚的。
可今天讨论的这件事却让他十分反感她的能言善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