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疆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轻轻地闭上了双眸,又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之人,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你是说大夏皇室的亲兵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潜入入了靖安城,毁了金玉堂,劫了秋娘?”
站在一旁的青峰神情紧张地点了点头,应道:“是……”
谢行疆听闻此言忍不住轻笑出声,然而这笑声之中却分明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无奈。只见他猛地一挥衣袖,转身大踏步地走向屋内的凳子,然后重重地坐了下去。与此同时,他将手中紧握着的信件随手扔在了桌子上。手指开始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一下接着一下。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短暂而凝重的沉默。
数秒后,谢行疆开口问道:“青松、四方馆以及东大街那边的人手呢?”
青峰连忙躬身答道:“回主子,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应该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起,内室的房门被缓缓推开。谢行疆闻声转头望去,只见段翎钰已经穿好一袭素雅的衣衫,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盘起,外面随意地披了一件披风,匆匆忙忙地从内室走了出来。谢行疆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去:“你都听见了?”
段翎钰微微颔首:“嗯。”
说话间,段翎钰已然走到了桌边。她一眼就瞥见了放在桌上的那个信封,伸出手去将其拿了起来随之抽出信封中的信纸,当看清纸上竟然空无一字时,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她随手将桌面上的灯罩取下,将那信纸放在光下,透过光那信纸上出现几个字:“竹林院”
一旁点燃屋内火笼的谢行疆一直注视着段翎钰动作,随着最后一个火笼点燃,点点火光照亮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段翎钰随手将那信纸点燃,当纸碰到烛火的那一刻,火光瞬间变大不过两秒桌上只余些许黑色灰屑,段翎钰拿出手帕搽了搽指尖淡声说道:“秋娘暂时不会有事,眼下我们先需要搞清楚这大夏的亲兵从何而来?柳澄佑和阿兰罗达成了何种交易?还有柳澄佑……”
段翎钰话未说完便又传进敲门声
“主子,青松他们到了!”
谢行疆扫了青峰一眼后,青峰便上前将房门打开。
随着房门打开段翎钰瞬间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谢行疆注意到后将她身下得凳子挪近自己继而看向青峰。青峰会意以及关上房门后往侧屋去了。
谢行疆握着段翎钰的手眼神扫过地上低着头沉默的三人:“怎么?还要让我请你们喝了茶才能开口说话!”
地上三人皆无声的咽了咽口水:“属下不敢”
“说,到底怎么回事!”
地上三人快速相继对视一眼后,左侧那名身穿黑灰色劲装的男子先立身双手抱拳开口:“回主子,夫人,金玉堂事发之后我们的人潜入金玉堂再次勘察了一番,里面的物品皆没有流失,那劫走秋娘和堂内的人应该是用了迷香或者毒之类的物品,所以才能毫无动静的将人劫走。然后我们又排查了整个东大街这几日所有的情报包括这一个月来城门所有的进出人员的名单,通关文书等。据各类情报来看,这些人应该早就蛰伏在城外”那人说着便掏出了一个册子,放在了桌面之上:“主子请看,这是我们排查了今年这一年来进入靖安城的所有文书后一些有问题的名单。”
谢行疆拿过册子随手一翻,他略略扫过几眼后眉宇凝蹙:“大理寺?”
“是,年初的时候,大夏朝进贡了一批贡品,这文书颁发的时间刚好在那进贡时间的前几日。这些文又都是由大理寺的关系签订的。这上面的十个人这几个月来都是住在城外一个叫武山坡的庄子上,来府之前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了。还有这些人在大夏公主入靖安城的那日进过城。至于他们与大夏公主是以什么方式联系的属下还未探查清楚”那人说完便又将头一低。
谢行疆目光快速地扫过手中册子上罗列着的名单,随后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段翎钰一眼,接着将视线转向地上位于右侧的那个人,沉声问道:“王与,你怎么说?”
只见那右侧的青年闻听此言,立刻挺直了身躯,恭敬地向谢行疆抱拳禀报:“回主子,,大夏公主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按照事先拟定好的计划行事,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属下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马上就传唤了安排在馆内的内应前来,对相关事宜逐一进行了详细的查问。经过一番探查和分析,属下推测问题可能出现在大夏公主携带的那把琴上面。”
话音未落,原本一旁的段翎钰眼神猛地一闪,迅速地朝着地上跪着的那人横扫过去,语气凌厉地质问道:“阿兰罗竟然还带了琴过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没有上报?”
跪在地上的王与心头陡然一惊,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磕着头回禀道:“回夫人,这事确是属下疏忽大意!那把琴被带进四方馆的时候,是放置在大夏公主随身侍女的箱笼之中的。并且,公主仅仅在抵达四方馆后的第一个夜晚,让那位名叫阿箬的贴身侍女弹奏过一次而已。因此……所以属下当时便没有太过留意这件事。请夫人恕罪,请主子责罚!”说着,王与俯身卧地的头磕在了地上。
谢行疆另外一只手轻拍安抚着因震怒双手成拳的段翎钰。眼神凌厉的扫过还附在地上的王与:“王与,等这事结束后,你自己回暗影阁中领罚!”
跪在地上的王与立刻回复“是。属下遵命。”
他话音刚落,一直跪在地上的青松也立起身来:“主子,宸王府那边,属下也已经排查过了,”青松抬眼快速看了一眼段翎钰继而又重新低下头:“宸王应是在段将军出殡的那日与混在百姓中的大夏人接头的。我们查问过那日的情形,那日宸王回程上马车前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撞到过,当时那孩子撞了以后宸王并没有发怒所以……,方才我看了老李的那本册子上就有一个身形只有半大孩子的名单,才反应过来!是属下失职!请主子。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