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见到姜姜的视线一直落在书架上，一旁的顾言卿忽然问了她一句。
今天，这小丫头的状态有点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
姜姜收回视线，尴尬的一笑：“我上次给你的那些书，你看了吗？”
“看了，那些书很不错。”顾言卿看了姜姜一眼：“平叔说你找我有事儿，难道与那些书籍有关系？”
“不错。”姜姜点了点头，在心底里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这才再次开口道：“我最近……得到一笔意外之财，那些钱拿着心里实在不踏实，所以我想用那些钱来做点什么。”
姜姜说着，目光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顾言卿，此时此刻，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郑重和认真。
“你也知道，我爹是教书先生，他一直不肯离开外城，就是因为在外城里有许许多多渴望读书，但是却又没有能力读书的孩子们。”
姜姜说到这里，看了顾言卿一眼，随即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在外城开办一家免费的学院，一家义务教育学院。”
“免费？义务教育？”顾言卿一怔，目光灼灼的看着姜姜。
“对！义务教育，学费全免。让外城的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有书可以读，在家能识字，出门懂礼仪。”
这个想法，这几天一直在姜姜的脑子里萦绕着。
系统曾经给了她那么多书籍，又给了她这么好的气运，应该也是希望，她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点新的东西吧？
这些来自血虎岭的不义之财，正好可以用得上。
而且……这次血虎岭的事情，都是顾言卿派人收尾的，姜姜也想顺水推舟，还给他一个人情。
顾言卿一生都在为庆云的百姓们谋福利，姜姜知道，要还顾言卿人情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与他一起造福百姓。
“如果你要开创这样一家书院，那么需要很多银子，还有，你最缺少的，应该是夫子和先生们。”顾言卿心底激动，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很平静：“读书人自诩清流，没有多少人愿意与那些贩夫走卒为伍。”
“所以我才来找你合作。”
姜姜一脸期待的看着顾言卿：“你是读书人，应该认识不少和你一样的落榜书生吧？酬劳方面都可以谈，甚至我也不需要什么有学问的大儒，只要能教小学生，我的意思是，只要能教授最简单的入门知识，还有一些杂学，就可以。”
“入门知识？”顾言卿看了看姜姜：“若是只是教授最简单的入门基础的话，倒是很好找人。”
“那就好。”姜姜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时候，顾言卿又再次开口道：“你要开一家免费的书院，需要投入的人力财力不知凡几，如果仅仅教授入门的知识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不浪费，不浪费，谁也不能一口吃一个胖子不是？”
姜姜微笑着看着顾言卿。
普及义务教育？短时间内肯定是行不通的，庆云国也不具备这个条件。
不过……
“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星星之火吗？我们的书院，就像是一颗初生的火种，虽然微小，但依旧闪闪发光。”
姜姜一点期待的看着顾言卿。
火种？
顾言卿觉得姜姜的比喻倒也算贴切，这何尝不是一种全新的尝试？
改革的火种，或许，就应该从最底层燃烧起来……
“那就听你的，正好，我这里也有不少银子，可以与你一起合作！”
其实顾言卿在此之前，也考虑过要把姜姜给他的那些书籍想办法推广出去，只是最近朝中事情太多，他事务缠身，还没来得及去布置这件事。
没想到，姜姜反倒是先他一步，想好了计划。
不过这个计划雏形，目前还是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的。
其实姜姜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学院能初步运营起来，撑过一开始的几年，以后就好办的多了。
“我给书院的孩子们定下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能识文断字，会算数，有基本常识，懂得礼义廉耻就好！当然，理科和杂学这方面，就要看个人的特长天赋了，我们可以找一些京城里的商行合作，签订契约合同，为他们输送专门的人才。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些商行要拿出一定比例的资金来支持我们书院的日常运营。”
什么账房先生啊，商行管事啊，这方面的职务，那些从学院毕业的优秀毕业生们，应该完全可以胜任的。
“我们还会开设专门的物理学科，化学学科，准备专门的实验室，培养特殊的人才。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或许，科考真的可以逆天改命，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科考一条出路，不是吗？”
真正繁荣的世界，就该是百花齐放的。
姜姜说到这里，表情有些激动：“比如我表姐那边，颜楼那边以后就会成立一个专门的新品研发部门，需要很多专业人才，还有工部，工部每年也会对外招收不少有特长的匠人，甚至，我们的学校还可以开设一些农科，你不要小瞧种地这件事，种地种好了，那可是能造福后代几百年的。”
姜姜想到了前世的水稻之父，庆云国现在的百姓，有很多人还吃不上饭呢，若是可以培养出一些农业人才，改良现在的农作物，那么……也算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吧？
正巧那本系统改良过的《天工开物》里也有农业板块。
姜姜把自己脑子里那些粗浅的想法都和顾言卿讲了一遍，之后就眨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顾言卿。
对面的男人，沉默良久。
最后，顾言卿冲着姜姜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外城，就这么说定了。”
曾经，顾言卿以为自己要走的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
注定……不会有未来。
但是现在，他却不那么想了。
因为这条路上的他，不再孤独了，甚至连这条路上的荆棘，此时此刻似乎都变得柔软，甚至是带着芬芳了。
嗯，那芬芳，可能是橙子味儿的。
就，这么说定了？
姜姜没想到顾言卿答应的这么痛快，不过想到顾相一直为了天下寒门学子操碎了心，姜姜也就释然了。
其实，跟着顾言卿干大事，好像也不赖？
【姜姜：大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反派的走狗了！】
【姜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