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格类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此刻,他已经认出了那柄贺字大旗的主人,沈阳总兵贺世贤,虽然渡河的不是他手下的正蓝旗,但他依旧怒骂道:“贺世贤,我定不会放过你的!让我抓到你,我一定把你抽筋剥骨。”
但此时,他也只能过过嘴瘾,毕竟他又够不着贺世功,不过,明军终究是人数劣势,打打突袭搞搞破坏还是可以的,正面交战,贺世贤手下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所以等到第一个女真人踏上对岸的时候,贺世贤果断下令撤退,这便尤世功杀的正在兴头,也不得不转身脱离战场。
不然很有可能走不了,到那时候可就得不偿失。
撤退到远处的贺世贤看着渡河的女真军队,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场蒲河之战,虽然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也算是给了努尔哈赤一个小小的教训。
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士兵们,大声说:“兄弟们,咱们这次也算立了功,回去后,好好犒劳大家!”
“好,好,多谢总兵。”
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虽然他们疲惫不堪,但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贺世贤这边的战事已然落下帷幕,然而蒲河周边却依旧被战火的硝烟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追过来的徐天爵,此刻已经和努尔哈赤派在后面负责垫后的正蓝旗短兵相接。
战场上,气氛剑拔弩张。徐天爵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对面的正蓝旗军队,身旁的顾靖宇焦急地说道:“巡抚,咱们直接冲杀过去吧,给这些女真人一个下马威,看看能不能将他们全部歼灭在蒲河边上,来一场大捷!”
徐天爵皱了皱眉头,冷静地回应道:“不可轻举妄动,女真人擅长骑射,机动性强,贸然冲杀正中他们下怀。传令下去,以军阵的方式缓慢推进。”
“是。”
于是,明军整齐有序地行动起来。徐虎一马当先,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身材魁梧,双手稳稳地举着一面厚重的盾牌,其身后数千刀盾手齐齐举起盾牌。
盾牌军阵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将身后的火铳兵和弓箭手严密地保护起来。火铳兵们神色专注,紧紧握住手中的火铳,手指随时准备扣动扳机;弓箭手们则搭弓上箭,箭头闪烁着寒光,对准了远处的女真人。
对面正蓝旗的骑兵们,骑着高大健壮的战马,在明军前方不远处来回驰骋。他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发出阵阵呼喊,试图扰乱明军的阵脚。
正蓝旗的一个牛鹿额真用女真语大声喊道:“明军都是懦夫,有本事出来和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一个听懂女真语的百户见状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对身边的士兵说:“不要被他们的言语激怒,按计划行事。”
“是。”几个辽东子弟兵瞬间恢复理智,之后明军开始利用武器优势,不断地向远处的女真人发动攻击。火铳声此起彼伏,喷出的火光在硝烟中闪烁
利箭如雨点般呼啸着飞向女真骑兵。女真人虽然有盾阵,但他们的盾牌无法做到全方位防护,只能凭借战马的高机动性,在战场上灵活地穿梭。
同时,女真骑兵们自身精良的箭术也不容小觑,他们一边躲避着明军的攻击,一边张弓射箭进行还击。
战场上,喊杀声和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但兵器碰撞声却很难听见。每一次火铳的发射,都伴随着一阵浓烈的烟雾和刺鼻的火药味;每一支箭的射出,都带着死亡的威胁。
尽管双方都有伤亡,但由于明军采取了稳健的战术,女真人的目的又只是拖延时间,所以伤亡都不算太大。不过相比之下,女真人因为没有完备的防护,且人数上也不占优,伤亡会稍大一些。
看着战场上的局势,徐天爵心中清楚,虽然明军占据优势,但女真人狡猾多端,不可冒险。更不能让甲士们白白牺牲,一定要保证明军处于不败之地。于是,他始终没有下达全力进攻的命令。
况且,他的目的只是收服沿途的城寨,和女真人打一打也只是顺带手的事,不是主要目的。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女真人见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主力几乎已经渡过了蒲河,
接着便开始有序地向北撤退,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撤退,徐天爵就知道女真人没什么好打。此战他们也只在蒲河南岸留下了百余具尸体,扬起一片尘土,迅速消失在远方。
徐天爵望着女真人远去的方向,心中明白这场战斗只是暂时告一段落,未来的战事或许会简单一些。
随着夕阳西下,蒲河边上渐渐恢复了平静。但这场战斗的痕迹,却深深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成为了明金战争史上的一段插曲。 而贺世贤,也凭借着这次行动,勉强抵消了自己的罪过。
保住了他总兵的位置,同时,也算是因祸得福,他这偷袭的本领,倒让徐天爵很满意,毕竟要不是他切断了泛河、蒲河上的桥,明军的救援恐怕还真来不及。
到时候局势恐怕会糜烂,可以说贺世贤这次能功过相抵,也全都是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