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碰撞声不断传来，屋内瞬间一片狼藉，所有物品皆被砸了个遍。
    莫林汐艰难地爬起身，嘴角已有几滴鲜血淌出。
    “哥哥……哇哇……”莫玄被吓得不轻，直接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莫林汐见弟弟哭得这么伤心，只得强忍着哭出声的冲动。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眼睁睁看着大伯在屋内肆意打砸。
    兄弟俩就这样紧紧相拥，彼此安慰着。
    莫昇砸到一半，忽然瞧见莫林汐床头柜上的全家福。看到照片上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莫昇怒不可遏，直接一把抓起，作势就要往地上摔去。
    “不要……”莫林汐瞥见他的举动，赶忙松开弟弟，站起身来。
    男孩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拽住那个相框，试图阻拦。
    莫昇见莫林汐竟敢与他作对，此刻又正在气头上，当即一把将他甩开。
    “砰”的一声，那个木制相框重重地砸在莫林汐的后背，随后掉落于地，碎成了一片。
    “啊！！！”
    男孩忍不住放声大叫，声音之大，整栋别墅都听得到。
    “叫？”莫昇在聚会上喝了不少酒，加上那人的话语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直接一把拽起莫林汐的衣领，巴掌如雨点般不断扇在他的脸上。
    “啪啪啪！叫啊！”
    “啪啪啪！怎么不叫了？”
    “啪啪啪！小兔崽子，还敢跟老子作对吗！”
    十一岁的男孩尚未发育完全，此时被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男人拎在半空，犹如一只小鸡仔，根本无从躲避。
    莫林汐的脸已被扇得红肿，莫昇却毫无停手之意。他非要给这两个小杂种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不要……”莫玄直接扑过来，拽着他的衣服，“不要打我哥哥……放开他……呜呜呜……”
    “小杂种，滚开！”莫昇一脚将他踢开。
    「莫降夫妻俩是怎么死的，你最清楚……莫家就是属于他们夫妻俩的，跟你莫昇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个人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看着眼前这张与莫降极为相似的脸，如今已被打得嘴角流血、红肿发烫，莫昇直接将他扔在地上，一脚踹向他的肚子。
    “唔唔唔……”莫林汐捂着嘴，极力忍耐着肚子上传来的剧痛。
    “小兔崽子，叫啊！怎么不叫了！”
    “哥哥……呜呜呜……哥哥……”莫玄一把拽住莫昇的腿，想要将其从哥哥身上挪开，“你放开我哥哥……”
    “滚开！”莫昇抬起另一只脚，欲将莫玄踹开。
    “别碰我弟弟！啊！”莫林汐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叫喊出声。
    “爸！”一个声音传来，突然闯入的女孩朝着莫昇径直冲了过去，莫昇猝不及防，瞬间被撞倒在地。
    “莫蒂，你他妈也要跟老子对着干吗？”
    莫昇站起身来，怒目而视。
    “爸，”莫蒂眼眶泛红，吓得浑身颤抖，“我求您了，您放过小汐和阿玄吧，他们是无辜的啊。”
    “无辜？”莫昇冷笑一声，“他们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要是你是个儿子，老子哪用得着找他们的麻烦？”
    女孩瞬间愣住。
    莫林汐趁莫昇不备，已经爬了起来。他走到弟弟身旁，轻拍莫玄的后背，予以安慰。
    “你给老子滚，”莫昇怒瞪着莫蒂，“老子今天非要出这口恶气，要不是看你对老子还有用处，我早就连你一块揍了。”
    “不……”
    “你说什么？”莫昇脸色阴沉得可怕。
    “不。”莫蒂来到兄弟俩身旁，将他们扶起。
    她鼓起勇气，仰头看向他。
    “您这样做，二叔和二叔母会伤心的。”
    “我管他们伤不伤心，反正他们已经死了。两个小杂种罢了，就算我弄死他们，也不会有人知道。”
    “莫蒂姐姐，”莫林汐抬头望向女孩，“麻烦你先把我弟弟带走吧。”
    “小汐……”
    “对不起，大伯。”莫林汐突然松开莫蒂的手，走到莫昇面前，弯腰低头，“是我们的错。求您放过我弟弟吧。”
    十一岁的莫林汐深知此刻的自己无能为力，如今的他根本无力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他不清楚莫昇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但这些年来莫昇对他们的种种行径，莫林汐都能感受到，莫昇绝非善类。
    莫昇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兄弟俩，与其遍体鳞伤，不如待日后有能力时再寻机报仇。
    莫昇也未曾料到莫林汐竟会为了他弟弟求饶，然而……
    “不可能，我今日绝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你们明白，这个家里谁才是主宰。”
    莫昇抬手就要去抓莫玄。
    “不要……”
    只听“扑通”一声，莫林汐猛地跪倒在地。他双眼含泪，仰头看向大伯。
    “大伯，求您了。只要您放过我弟弟，您怎么对我，我都毫无怨言。求您……”
    “哥哥！你怎么能……”
    “莫玄！”
    莫玄刚要开口，瞬间被莫林汐的呵斥止住。
    “赶紧向大伯道歉，说你错了。”
    “我不……”
    “莫玄！”莫林汐突然抬手，拿起桌上的尺子朝着弟弟身后打了几下，“道歉！”
    “我……”莫玄向来乖巧听话，见莫林汐动怒，只好服软，“对不起，大伯。我知道错了。”
    好一场兄弟情深。
    莫昇只觉可笑，既然莫林汐想独自与他抗衡，那他倒要瞧瞧这小兔崽子究竟耍什么花样。
    “行，莫蒂，把莫玄带走。”
    见大伯应允，莫林汐瞬间略感欣慰。
    “可是……”莫蒂有些迟疑。
    “莫蒂姐姐，”莫林汐语气温和地嘱托她，“阿玄就拜托你照顾了。”
    事已至此，莫蒂也别无他法。况且闫叔应该很快就到了。她只得先带着莫玄离开。
    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站在中央的男人，以及跪在他面前的男孩。
    “这张脸生得这么俊俏，”男人弯腰伸手，轻抚着他的面庞，“被打成这般模样，着实可惜啊……”
    话音刚落，莫林汐的脸再度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想让我放过你弟弟，可以啊……”
    男人话说到一半，突然转身离开。待他归来时，手中竟多了一把小刀。
    男孩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微微颤抖，脚步挪动，试图往后退去。
    男人突然一把拉住他，将他拽至身前，抬手举起小刀，对准他。
    “只要你让我在你身上划一刀，我就放过你们兄弟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