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卫科罚走两百块,早上还拿了一百让王大宝帮忙去打点。
也就是说,因为谣言这事,易中海总共损失三百块钱。
然而他和刘海忠不同,首先二人工资每月就差着二十多块呢,其次他家里只有个老婆子,刘海忠除了媳妇,还有三个吸血儿子要养。
给仨儿子娶媳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刘海忠两口子可不得扎紧裤腰带过日子么!
他在厂里干的又是力气活,不吃点好的、有营养的,力气跟不上,活就没法干,可他又不舍得吃肉,只能是靠着鸡蛋摄取那点营养。
损失两百块钱对刘海忠来说是割心拉肝,但对比他损失还多一百块的易中海却只是肉疼几天的事。
如今最让易中海糟心的,还是赵老三的事。
因为自己的举报,赵老三被认定严重损害轧钢厂工人集体利益,已经被厂里开除厂籍。
易中海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举报赵老三的事是怎么传出来的,难道是保卫科那边故意泄露?!
下午得到消息后,他也试图向身边的工友解释这事和自己无关。
可看工友们敷衍的态度和嫌弃的眼神,人家压根就不信。
易中海叹了口气,工作是保住了,可自己在车间里的待遇却一落千丈,从之前的受人敬仰转瞬间变为如今的遭人唾弃。
猛然间他想到了王大宝,能不能通过王大宝在保卫科的人脉转变车间工友对自己的敌意!
如果不能改变这种工作环境,他觉得自己能被周遭鄙视的眼神折磨死!
边走边琢磨,易中海刚迈步进院子,就感觉周围投来几道像针一样的目光刺在身上。
刘海忠精神为之一振,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听说了。
易中海向保卫科打小报告举报同车间工友,导致人家被厂里开除,这事的影响可不比谣言小,临下班他们车间还特意开会说了这事。
将易中海的行为贬低的一无是处,严禁此等事件在本车间发生。
看到易中海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回来,刘海忠胖脸一扯,小眼珠眯了眯,故意大声说道。
“哟,这不是咱们轧钢厂大名鼎鼎的易师傅嘛,听说你今天又办了件大事?”
易中海瞬间涨红了脸,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反驳。
看到易中海的神情,倒是把旁边阎埠贵三人好奇到了,纷纷看向刘海忠,等他给出解释。
“刘海忠,车间里传的只是大家猜测,压根就和我无关,没影的事你别胡说八道。”
易中海愤然上前两步,喝道,“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要明白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听到易中海这么说,阎埠贵等人眼神中的好奇就更盛了。
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刘海忠肚子里,把事翻出来瞅瞅。
“我说易中海,你这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呢,亏你还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怎么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
刘海忠站起身,嘴里‘啧啧’有声,“为了自保出卖工友,不讲规矩,这难道就是你做人的底线?!!”
通过刘海忠、易中海二人对话,旁边阎埠贵、阎解成、傻柱三人搞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易中海干了这么件缺德事。
阎埠贵一改疲惫的神情看了眼易中海,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和儿子作为主谋之二,只是被罚款,不像易中海这般彻底声名狼藉。
“刘海忠,如果事情不像你说的这般,你要给我道歉。”
就在三人以为易、刘二人将要进行一场口舌冲突时,却见易中海冷哼一声,撂下一句话甩袖子走了。
“想让我道歉,做梦去吧,什么玩意!”
刘海忠朝着易中海的背影呸了一口,转身坐回板凳上,“这年头谁不拿厂里的,但你打小报告就不行,缺了八辈子德了。”
阎埠贵父子相视一眼,从易中海的态度来看,对方还不知道谣言的事是谁所为,不然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离开。
“老刘啊,听你这么一说,老易这事办的确实不地道。”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继续道,“可谣言那事就算过去了?”
阎解成这才想起来,谣言后续阎埠贵还不知情,急忙解释。
“爸,厂里已经广播了,大伙疯传的易中海贪污公家资产这事不实,保卫科还了易中海清白,并说会追究造谣之人的责任。”
越说到最后阎解成就越没底气,小心翼翼地望着阎埠贵。
“哦,这样啊。”
阎埠贵应了一声,看了眼刘海忠,又看看傻柱,似是有什么话想对刘海忠说,但碍于傻柱在场不好开口。
傻柱也看出来了,这两家之间有事,在联系阎埠贵对易中海在厂里谣言的态度,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谣言不会是阎埠贵和刘海忠散播的吧?!!
眼看着天就黑下来,依旧不见许大茂的身影。
“爸,这许大茂不会是不敢回院里了吧,没准跑去了他家老许头那边。”
阎解成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不可能。”阎埠贵摆手,“许富贵那边还有许大茂他妹妹在,没他住的地,多晚他都得回来。”
就在众人快失去耐心的时候,许大茂终于露面了。
下班后,许大茂就去了老许头那边,好说歹说从母亲手里借来二十块钱,不然这些天他烟都抽不上,更不用说吃饭了。
身上的钱虽然被罚没了,但他作为主谋保住了工作,也算是一件幸事。
大不了年前这段时间勤快点,多跑几趟乡下,付出点辛苦,放电影的时候好好讲解,捞点外快还能过个好年,攒钱的事就只能明年再看了。
想明白一切后,许大茂也就不再纠结损失那小四百块钱的事。
为了调节心中苦闷,许大茂在路上推着自行车还哼起了小曲。
咣当咣当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就见阎埠贵家门口坐着的几道人影。
天已经擦黑,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后凑近瞅了两眼,这才认出几人:“哟,几位这是干嘛呢?不在家猫着,怎么在这儿吹冷风?”
阎埠贵冷哼一声,“许大茂,我们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