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绿筠站起身:“怎么没人告诉我呢?我才是璟妍的额娘啊!”
她焦急不已,这么多年,意欢虽然从不拦着她去看璟妍,但璟妍就是不愿意亲近她,这本就让苏绿筠伤心不已,如今璟妍的婚事自己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让她实在不能接受。
永瑢在室内画画听着苏绿筠的话,心中烦躁。
额娘总是这样,不论发生任何事情,她第一时间都是忧虑,然后就开始诉苦。
他实在是不知道额娘为何这样。
难道璟妍嫁给忠勇公的儿子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下一秒,他又听见。
“别人的孩子都是因才干被皇上赏识,而永瑢是因图画游艺被赏识,难不成,他一辈子就都这样了吗。”
永瑢实在听不下去,赌气一般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回了撷芳殿。
永琮刚从外面回来,又去了靶场。
他本来想在靶场练练箭,谁知看到了璟妍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那里射箭。
“璟妍,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七哥,刚刚永瑢问我,为什么不喜欢纯娘娘。”璟妍放下弓,望着靶子出神:“我一定要喜欢她吗?”
永瑜笑起来:“她不喜欢你射箭,你为什么要喜欢她?”
永琮过去揉了揉永瑜的脑袋问璟妍:“怎么会突然想这个。”
璟妍放下弓:“额娘就很支持我射箭。她明白我的想法,可纯娘娘不会,她只会觉得我不像个端庄的淑女。”
“可我只是不服气,难道我手有异,就要接受自己是个废人吗?”
永璇也凑过来,抬起永琮的胳膊,把自己的脑袋卡在永琮胳膊底下:“才不是呢,你射箭射的比九哥都好。”
气的永瑜踹了他的屁股。
永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纯娘娘就是一个很悲观的人,我额娘听她聊天听得都要崩溃了。”
众人齐齐转头看永璟。
能把娴妃聊崩溃,纯贵妃是真的有一手的。
“为了什么事情,永瑢要问你那个问题。”永琮终于想起了那个最开始的问题:“是赐婚的事情吗?”
“对!”永璇叫起来:“六哥还问七姐,就那么喜欢傅隆安吗!”
“我的婚事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吗!”璟妍突然重重将弓扔在地上。
她看着有些忍无可忍:“为什么都要来指责我!我要不是恰好认识他、要不是恰好喜欢他,我不就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过一辈子吗!这些难道是我能决定的吗!”
永琮转头去看,身后的常吉立即退到一旁,去警告后头的侍卫不许乱说了。
他放开永璇,上前捡起弓递给璟妍:“他们不过是在用道德威胁你罢了。”
“你是在储秀宫长大的,舒娘娘一直教你要自强,你从来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不是吗?她让你要有独立的思想,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要受外界的干扰,今日这事情若是让舒娘娘知道了,你猜她会怎么说?”
璟妍叹气:“我不知道。”
“我知道!舒娘娘一定会让你不要管纯娘娘!”永瑜举手回答。
“没错!”永琮转身和永瑜拍了一下手。
永璟也走过来安慰璟妍,他面无表情地拍拍璟妍的肩膀:“纯娘娘和舒娘娘她们思考的方式不一样,所以自然会有矛盾,你不用为此忧虑。永璋和永瑢和纯娘娘一样,你受舒娘娘教导,自然和舒娘娘一样,即便你们有同一个生母,但是当你进了储秀宫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是两种人了。”
“哇哦。”永瑜夸张地叫起来:“我第一次看小璟说这么多话。”
璟妍顿时被逗笑了。
永琮摸摸她的脑袋:“别生气了,璟瑟常说生气老的快。你要是还生气,我帮你揍他一顿去。”
“那倒不用了。”璟妍笑眯眯道:“谢谢你们。”
永璇上前拉住璟妍的袖子:“现在宫里没有和你年纪相仿的公主,就剩我们一群臭男人,姐姐你忍一忍吧,等璟娪和璟祯长大了就好了。”
这话永瑜就不爱听了:“什么臭男人?我怎么臭了!你自己才几岁就男人了!不许污蔑我!”
两兄弟又开始打打闹闹。
这边哄好了璟妍,那边永琪又开始“惹事”。
永珹见他面露难色,好奇问道:“何事这样忧愁?”
“我就是有些可怜达瓦齐。”永琪蹙眉道。
永珹满脑子问号,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永琪看了永珹一眼:“就是有些可怜他,他当时求娶端淑姑姑,还好好待端淑姑姑,看着像是个有情人,如今被关在大牢里,实在是可怜。”
永珹看看天空,又看看永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最近......少去探望娴妃吧。真的,求你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求过人,但是今天,我求求你,少和娴妃待在一起。”
说罢,他就一溜烟跑了,生怕和永琪待久了也开始发疯。
永琪瞧着永珹的背影,敛了脸上的神色。
愉妃不行了,那就娴妃,若是娴妃也不行了,宫里还会有其他得宠的嫔妃。
他现在只要扮好一个孝子、一个傻子,就不会有人将他提前踢出局。
永琀听了永珹的话,微微蹙眉。
“二哥,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疯了。”永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恶心,控制不住地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永琀放下茶杯:“他才不疯呢。”
“啊?”永珹面露疑惑。
“他不过是打着娴妃的幌子,让人放松警惕。如今愉妃式微,绝了恩宠,珂里叶特氏也不可能倚仗着一个哑了的妃子,必然会送新人进宫。可愉妃的妃位还是看在永琪的面子上封的,珂里叶特氏就算送新人来,也不一定会越过愉妃去,他得给自己找好靠山。”永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起来,愉妃哑了还有他的助力呢。
陈太医的家人,就是永琀暗中派人救出的。
永珹面色顿时一僵:“他心思这么深啊,我一直以为他和愉妃感情很好呢。”
“他是海兰的儿子,又不是海晏清的。”永琀笑着看向永珹:“不是人人都和你与禧嫔那样母子情深。”
“我瞧着,永琪可一天都没忘了自己的亲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