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相信？”老头又追问了一遍，看他的样子，都有些愤怒了。
估计绝症病人的情绪都不太稳定，喜怒无常，我也不想惹老头生气，万一他气绝身亡，我还有连带责任。
于是，我赶紧赔着笑脸说：“信！我信！”
老头挑了挑眉头：“你是真的信还是假的信？”
“真信！真信！”我被老头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发誓！你发誓，你是真的相信我是阴阳眼，你要是假的相信，你就会被天打五雷轰！”老头一脸严肃地说。
我也是醉了，聊个天而已，怎么还要发誓呢？而且还是发毒誓！
这人上了年纪，就会返老还童，言行举止都跟小孩子一样，就像这个老头，还缠着我发誓。
我拗不过他，只好举起右手，像模像样的发誓：“我发誓，我是真的相信这位大爷有阴阳眼，如果我是假的相信，我就会被天打五雷轰！”
末了，我不忘在心里加上两个字：“才怪！”
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本来是出来抓鬼的，现在倒好，鬼没碰上，碰上个神经兮兮的老头，还拉着我在这里发誓，他娘的，我还是赶紧走吧，万一待会儿他拉着我拜把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立马就想找个借口离开。
不等我开口说话，老头却抢先开口了：“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直率和豪爽，今晚月色正好，你我有缘，干脆咱俩义结金兰如何？”
卧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刚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没想到老头子真的要拉着我拜把子，我吓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配我不配！毕竟你是阴阳眼，我就是个凡人，我怎么配跟你做兄弟？”
老头摸了摸下巴，颔首道：“这倒也是！”
我的眉心唰地掉下三条黑线，这老头还真不客气，打蛇随棍呢，他还真把自己当阴阳眼了吗？
“那个……我得回房间了……我叔半夜要起夜，我得回去照顾他……”我不想继续跟老头纠缠下去，找了个借口就想开溜。
老头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最近几天夜里，你最好不要离开房间，我跟你讲，医院里有鬼！”
医院里有鬼！
老头这句话，立马让我停下了脚步。
不是吧，老头难道真的有阴阳眼？
龙渊跟我说，医院里有恶灵，所以我是知道医院里有鬼的，现在这个老头竟然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神神叨叨的老头，可能真的有阴阳眼，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决定从老头嘴里套点线索，看能不能刺探到有关于恶灵的消息。
我换上一副笑脸，重新坐下来，拉着老头的手，亲切地问：“大爷，你说医院有鬼是真的吗？是个什么样的鬼，在哪里出现过？”
“什么大爷，咱俩是兄弟，你应该叫大哥！”老头一本正经地说。
卧槽！
这老头一点都没关注我的问题，居然把关注点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狗屁称呼上。
我揉了揉太阳穴，硬着头皮重新喊了声：“大哥！”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你刚才问的什么问题？”
他娘的！
我的一双铁拳瞬间握紧了，敢情他刚才是真的没有关注我在问什么。
刚刚我还觉得这个老头有点门道，刹那间我又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我忍着火气，重新问了一遍：“大哥，医院里面真的有鬼吗？那鬼是什么样的？在哪里出现过？”
老头眯起眼睛，环顾四周，神秘兮兮地说：“嘘！小点声！医院里面的鬼多着呢！男女老少都有，看样子这家医院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情啊，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怨鬼？咦！刚刚你背后就有一个！”
老头突然伸手指了指我的背后，大半夜的，老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僵硬地转过脑袋，但见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吁了口气，有些恼怒地说道：“净瞎扯，我后面明明什么都没有！算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回房间了！”
我不想再继续跟这个老头聊下去了，感觉从这个老头嘴里也套不出有用的信息，还不如明天找小护士夏果聊聊，她在医院里上班，应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再次起身准备离开，老头有些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兄弟，你要相信我，我刚刚没有骗你，真的有个鬼站在你的身后，生着一脸络腮胡，浑身都是血，脑袋上插着一大块碎玻璃，应该是出车祸死的！”
我懒得听老头瞎掰扯，挣脱他的手就要离开，这时候，两个值夜班的小护士从楼梯拐角处走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夏果。
两个小护士神情疲惫，护士服上血迹斑斑，看样子刚从急救室出来。
两人边走边交谈，旁边那个有些胖乎乎的小护士，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刚刚送来的那人也伤得太恐怖了，那么大块碎玻璃都插脑子里面去了！”
夏果说：“他被送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救不活了，伤得太重了！”
胖护士说：“这些大车司机就喜欢疲劳驾驶，自己开着车都能撞上水泥墩子！”
夏果批评胖护士说：“你这话不对，没人喜欢疲劳驾驶，若不是肩上挑着千斤担，谁也不愿大半夜的跑车呀！”
两人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因为当时我已经震惊了。
按照夏果她们的描述，刚才急救室送来一个出了车祸的货车司机，碎玻璃插进了司机的脑袋，司机不治身亡。
这个描述，竟然跟老头刚刚的描述一模一样。
老头刚才对我说，有个浑身是血的鬼站在我的背后，生着络腮胡，脑袋上插着一块大玻璃。
嘿，这老头真是神了！
这是刚刚在急救室发生的事情，但是老头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从头到尾都没去过急救室，他居然能把出车祸那人的状况描述出来，这说明这个小老头是真的有阴阳眼，他刚才真的看见那个司机的鬼魂了，是我误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