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到的儒雅只是他的伪装面具。
除去目的,司马惊月是真的喜欢白歆,双绝之一,文采模样皆是上乘。
这也是自己主动要求参与的原因之一,她对白歆势在必得,白氏家主夫人的位置她也要。
“有杏,回去吧。”司马惊月看了一眼身后波澜不惊的丫鬟。
“是,小姐。”有杏上前一步,牵起司马惊月回房。
裴敬出了白府,深呼吸半晌才平复心绪,还好出门时提前给阿阿父说了,中午可能不回,这一遭回去也影响他心情,更影响自己心情。
拐了几个巷口,马车停了下来,看向马车上的人裴敬有些愣神。
“上车,锁云的夫人临盆了,正急着找你呢。”顾桓浅笑看向有些愣神的裴敬。
“谢暖生孩子着急找我做什么?稳婆找了没,发生什么事了?”裴敬赶紧上车有些紧张。
毕竟生孩子是九死一生的事儿,医疗条件也不发达,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不然怎么这么着急找自己。
顾桓沉思,摇头,“不知,锁云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没多久又冲了回来,说谢暖要见你,我觉得你与谢暖关心十分亲昵这才寻来接你。”
裴敬点头,不由也有些紧张。
顾桓拍了拍裴敬的手,递过花饼,“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可要我帮忙?”
裴敬接过,看了眼,是自己喜欢的玫瑰饼和海棠酥。
裴敬僵硬扯出一抹笑,“无事,小事情,我能处理。”
顾桓看向裴敬,半晌点头,“好,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告诉我便可。”
“谢谢大人。”裴敬低着头小口吃饼。
满口的甜酥冲淡了心中的郁结,神色也缓和了不少,自己虽是很喜欢他,但不是恋爱脑,这段时间还是要平复一下,自己也该好好想想。
行驶中,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裴敬疑惑看了一眼顾大人,顾大人朝裴敬笑了笑,掀起马车帘子,“书里,怎么了?”
书里声音传了进来,“路上积雪太多,与洛阳王府马车碰上了,正在让路,马上就可以走了。”
对面马车帘子也掀了起来,男子三十多岁,一身碧色金绣衣袍,雍容华贵,神态卓然。
“顾总指挥使。”男子浅笑。
顾桓恭敬一礼,“裴敬见过洛阳王。”
裴敬被看到,赶紧收了饼,恭敬一礼。
洛阳王浅笑看向裴敬,笑的意味深长,“顾大人也好金屋藏娇?”
顾桓看了一眼裴敬,回视洛阳王,神色冷峻,“这是皇城司仵作,非王爷猜测。”
洛阳王怔了一下,“听说你皇城司仵作长的不错,今日一见,确实甚好,比我府中姬妾更甚。”
洛阳王目光审视裴敬,“我府中还尚有一个侧妃之位,不知姑娘可有兴致?”
裴敬皱眉,堂堂王爷,骂不得,裴敬神色恭敬,“卑职无福,喜好尸体,爱好验尸,感谢王爷垂青,是小女无福。”
洛阳王听她喜欢尸体面色变了变,但看她这张脸还是顿了一下,“喜欢尸体我可以给你找,跟你我,做了侧妃不比当差舒服?”
裴敬皱眉紧锁,正在想怎么拒绝。
顾大人开口,看了一眼裴敬,“裴仵作可令白骨话语,王爷想要什么女子没有?这等破案良才王爷还是留给百姓吧。”
洛阳王见顾大人看裴敬眼神都有几分忌讳,莫不是恋尸癖?
面色也不由变了一下,怪不得一向不亲近女色的顾大人对她推崇几分,明显看重,一个内卷狠辣的官员加个变态仵作,怪不得皇城司查案趋势比刑部风头更甚。
俩疯子一起加皇城司一群狠人,效果想不显着都困难。
洛阳王笑了笑“那倒是,不知二位去哪里?”
“办差。”顾桓言简意赅。
洛阳王点了点头,皇城司是父皇的爪牙,自己不能过问太多,引起怀疑得不偿失。
“顾大人慢走。”洛阳王朝裴敬笑了笑,有几分惋惜,可惜了漂亮一姑娘,就是太过变态,自己正抽身不开,也没时间调教,确实不太合适。
看着那马车离开,裴敬松了一口气看向顾桓,“多谢大人。”
“嗯,不客气。”顾桓把花饼递了过去,顺便倒了杯热茶。
“洛阳王好美色,府中美妾成群,不是良配。”顾桓神色认真看向裴敬。
裴敬解释,“我不喜欢年纪大的,长的丑的也不喜欢。”
“我二十六岁生辰未过,我年纪不大。”顾桓皱眉看向裴敬,仔细听能听出言语有几分委屈。
裴敬吃饼没太留意,只听到顾大人以为自己说他年纪大,被吓了一跳,赶紧摆手解释,“没说大人,顾大人丰神俊朗,身材高高没得挑,不是说你。”
顾桓看向裴敬,神色认真,“白歆不过比我小两岁,府中复杂,不若我家和睦。”
裴敬尴尬看向顾桓,大人这话不好接,又不能当做没听到,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能看出来。”
顾梦单纯活泼,若非府邸父母恩爱,府中干净也不可能这么大还这么没心没肺。
大人爱生性冷峻,不爱说笑,但为人正直,虽不善表达但能看出还是很喜欢自家的。
顾桓看向低头吃食,若有所思的裴敬,揉了揉眉心,叹气,是不是他说的太委婉了?
他也算知道了,裴敬对于那些有些木呐,甚至说压根儿没多想。
当初要不是自己想太多,跟白歆般直球阐述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马车停了,裴敬赶紧放下糕点,拍了拍碎屑冲出了马车,铁府不大,院中挺热闹。
不少生面孔,应该是铁家主宅的人,远远看到锁云,裴敬赶紧挥手,“锁云大哥,谢暖如何了?”
铁锁云赶紧上前,一把抓住裴敬,“妹子,你可算来了,急死我了,早上生到现在还没出来,她要见你,没得法子我……”
裴敬拍了拍有些越说越言语混乱的铁锁云,“我去看看,你别急。”
裴敬轻车熟路找到谢暖房间,也顾不得院中打量审视的目光。
锁云看向顾大人,赶紧过来行礼,“顾大人。”
顾桓点头,看向裴敬急匆匆的身影,“怎么回事?”
铁锁云摇头,面露苦色,急的抓耳挠腮,“我也不知道,稳婆是谢家带来的人,中午回来时我去看过一眼,夫人说想见裴敬,之后我就被赶了出来,一个时辰前端了几盆血水出来后就没了响动,我着急,但进不去。”
顾桓点头,坐到了上首,底下众人偷偷打量,不敢上前。
裴敬冲了进去,心脏砰砰砰直跳,“谢暖。”
谢暖躺在榻上,面前包着漆黑的团子,谢暖闻声看了一眼裴敬,“来了,坐吧。”
裴敬呆愣愣坐在榻边,“你没事吧?”
谢暖虚弱点了点头,指向身侧的黑团子,“你干儿子,还不瞧瞧。”
裴敬四下看了看,一个丫鬟,一个老婆子,谢暖虽然虚弱但没性命之攸。
裴敬拉了拉襁褓,眉头紧锁,“怎么又黑又丑,这干儿子要不我就不要了吧?”
谢暖被气笑了,扯的伤口一痛,瞪向裴敬,“你做梦!”
一旁婆子小声道,“小公子不丑,出来的慢,挤压了才黑,养段日子长开了就漂亮了。”
裴敬点头,看向谢暖,“你都生出来了,吓铁锁云那傻子干嘛,他外面急的团团转。”
谢暖嗤笑,“不吓吓他,哪里知晓我的辛苦,你等会儿再出去,不许露馅。”
裴敬点头,“好。”
谢暖指挥婆子跟丫鬟去了外间,拉着裴敬的手叹气,“我差点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就你一个熟人,知根知底,兄长虽对我挺好,但毕竟是男人,也总觉得他没真交心,所以我觉得哪怕真要再次死了,我也想见个熟人,不然心有不甘。”
裴敬拍了拍她的手,“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