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人震惊许久未回神。
因为白咸表现哀伤,一切如常,无半分破绽,钟家夫妻二人在白咸扶两人起身使曾冷嘶出声,他言伤心过度摔伤而至。
白咸平素无不良嗜好,除了爱买鸟,喜欢养鸟外也无任何异常,汴都纨绔,爱养个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钟家人也知晓,白咸虽是庶枝,但与嫡系关系近,这也是钟家看中他的原因之一,能搭上嫡系,所获益处已非一星半点,何况和他白氏欣之亲如一人。
经过交代,白咸前段日子,无意摔死鸟友价值万金的鸟,加上其身份斐然,他不得不赔偿,万俩黄金岂是他一个庶出白氏岁岁便便能拿出来的,东借西凑下还缺偌大一个窟窿。
无奈之下,白咸响起不久便要嫁给自己的钟如星,知晓她此次入府带了不少银子,他找钟如星寻求帮助被拒。
突发恶意这才欺辱后给杀了,白歆听到响动赶过来时他翻窗逃到隔壁耳房,正遇到刚进屋的奶娘。
一不做二不休,杀完人,搜刮了财物才出院就被白欣撞见,他以为自己是摔伤流血提醒自己去换洗衣裳。
自己闻言顺杆爬告诉白欣乃自己发现少公子欺辱钟如星这才失魂落魄无意摔伤,他让小厮去报官,让自己换了衣服陪自己捉拿少公子。
白咸知晓白欣和白歆两人速来不合,他乐见其成有人定锅就顺势而为。
之后攀咬白歆,他期间想彻底灭口,奈何钟如星房舍司使把守,他无法近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救活,指证自己。
白欣一副被欺骗不自指的样子愧疚向白歆赔礼道歉。
天亮了,凶手也落了网。
白歆也换上了干净衣裳,梳洗干净,裴敬跟着司使忙里忙外。
白歆拱手,“多谢顾大人替我蒙冤还以清白。”
顾桓目光看向院中女子,“你知晓,我并非为你。”
顺着他的目光,白歆目光柔和,“我已知晓,此案是你途中从刑部截获,若真落刑部,我不被定案也少不得牢房磋磨几日。”
“嗯,她心悦你,我不想她为难。”顾桓坦然一笑。
白歆多了几分震惊,顾桓早年与他乃双绝才子,他文章与自己不下上下,言辞犀利,如他本人,锋芒毕露,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细心温柔的一面。
只是用的地方让自己有些膈应外,顺着目光,“她知晓吗?”
“不知,还不到时机。”顾桓浅笑看向白歆。
虽带着笑意,但眼中犀利冷峻,“你护不住她,本官查了你白氏一族,你我交集虽不多,本官知晓你为人,你最终不会选她,那时候才是我出场的时机。”
看向他势在必得的强势,白歆眉头一紧,“不会,你没有机会了,吾也给不会给你机会。”
顾桓起身,“我们拭目以待。”
“回司衙!”
裴敬朝自己挥手,白歆温柔的颚首笑了笑,转角观察两人的白欣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原来如此。
回了司衙,裴敬忍着困意梳洗了,去饭堂用膳,毕竟今儿是周伯煮的开年头一顿。
裴敬半阖眼,困的不行,面还没吃完,顾大人找了过来,“裴敬,别吃了,来活了!”
裴敬抱着周月牙哀嚎了一声,丢下碗回房背起匣子坐上马车。
上了马车裴敬强打精神跟顾大人发了声招呼,摸出花酥饼吃了几口,困的实在受不了靠着马车墙壁睡着了。
顾桓浅笑,起身擦了擦唇上的碎屑,粉嫩的双唇微张,喉结动了动。
自己不着急,是自己的终归跑不掉。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顾桓退了回去,指腹上带残留那一抹柔软。
马车停了,裴敬瞬间惊醒,裴敬抬头见顾大人正在慢条斯理整理公务。
“到了?”
“嗯,到了。”顾桓起身。
裴敬赶紧擦了擦口水,把披风还给顾大人,“多谢顾大人。”
顾桓看了看她一身白色袍服点头接过。
裴敬赶紧备好匣子跟上顾大人,这不是郊外,在外城,门外司使朝裴敬笑。
裴敬偷偷挥手,抬头看去,府前“章府”二字熠熠生辉,这牌匾都该值不少钱。
房子不大,二进小院,一股雄黄味和没放佐的白肉味儿溢满整个院落。
报案人乃其院子的女主人叶柯诗,叶柯诗看起来四十余岁,一身藏青色衣裙,五官沧桑,但看起来醇仆老实。
“你报的案?”裴敬看向妇人。
叶柯诗恭敬一礼,“大人,我家相公已不见三日。”
叶柯诗掏出信笺递过,“相公三日前着幼童送信,说遇上了此生挚爱就此别过,我不识字,这也是隔壁王妇人读给我听的。”
顾桓接过,确实是一封决别信。
叶柯诗神色担忧,有些局促,“我担心我家相公被骗,几日不见了,没法子这才报官皇城司。”
“我大相公十五岁,有一子,前些日子回了山前学院读书未归,相公名叫章幸开,就是守着外城的西城门参领。”
“相公生性爽朗,好酒,年前要与我合离,我没同意,这已经几日不见,我忧心,又没法子……”叶柯诗眼眶中泪珠打转,神色忧愁。
“只是失踪?”顾桓眉头紧锁。
叶柯诗摇头,“小妇人不知道,他就是好几日没回来了,今日护城军副参领找上门才知晓夫君已经几日未去当差了。”
话还没说完,锦春赶了进来,站在门口喊,“大人,牛尾巷来春口后门草丛发现了尸体。”
裴敬闻言赶紧跟上去。
顾桓看了一眼叶柯诗,“章夫人稍后。”
叶柯诗局促的点了点头,目送几人离开。
裴敬过去并不是太远,只隔了四五个巷口距离,看向维持现场的白袍司使裴敬倍感亲切。
彻底融入进来后,看着皇城司司袍就感觉格外亲切,周围围观的人见皇城司办案隔的远远的,虽好奇但不敢靠近。
裴敬放下匣子,带上手衣蹲下身子查看,看起来年纪不大,衣着比寻常人薄了不少,头发梳的是勾栏样式。
“死者女性,年纪二十左右,身有吻痕,还比较新鲜,应该是昨夜所为。”
死者衣服上起了霜冰,“死亡时间在昨日夜间亥时二刻左右,指腹有茧应该是常拿琵琶之类乐器形成。”
“成长四尺三八,致命伤乃咽喉气管破裂以及心口致命一刀,当场毙命,死者眼珠发灰,身体蜷缩,乃死亡前身体疼痛下本能反应。”
裴敬起身四下看了看,“凶手应该提前蹲在草丛,见死者靠近,一刀抹喉,死者本能抬手捂住脖颈,凶手瞬间出手一刀入胸这才导致右手内侧有刀痕。”
一旁鸨母痛心疾首,“这个是我楼里的摇钱树,那个杀千刀的下首这么狠!我白花花银子就没了!”
“这姑娘你认识?”裴敬收拾匣子起身看向试图往里冲的妇人。
妇人五十五岁,勾栏式样,浓妆艳抹,耳后别着一颗偌大的通花后压,风尘气息浓厚。
“这就是我楼中的雪琴姑娘,昨夜不是还在接客吗,怎么大清早就没了!”鸨母痛心疾首,“快让我过去,我要看看,那个杀千刀的坏了我的摇钱树!”
顾桓抬手示意,司使放她进来,鸨母看了一眼,跌坐在地,“这可如何是好,章参领给了定金,后日尾款要卖出去的,这死怎么办,我拿什么交差!”
鸨母吓的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