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裴敬愣了一瞬，之前不是看顾大人先走了吗，此时怎么也在马车上。
    “裴姐姐，快上来，里面暖和。”顾梦朝裴敬招手。
    裴敬点头，赶紧进去，“顾大人。”
    顾桓审视的目光看向裴敬，“你与白歆何时互许的？”
    顾梦僵着脸看向他哥，挽住裴敬的手不由也紧了紧。
    裴敬面色一热，话题有些私密，但他是自己上司，约莫是担忧自己嫁人工作问题，毕竟自己才入职多久。
    裴敬赶紧表态，“前不久，大人放心，卑职尚年轻，不会这么早嫁人，想要离开前也会提前告知大人，替皇城司培养好下一个仵作接替，待胜任后才会离开。”
    “嗯。”
    裴敬听不出顾大人话语的情绪，他冷着脸，虽没表现的很明显，但自己相处了一段时间，明显感觉他不高兴。
    一时间马车中沉默了下来。
    半晌，顾梦率先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裴姐姐，我这里还有府中厨娘做的糕点，你饿了没有，快尝尝。”
    裴敬赶紧接过一块，小口尝了尝，味道确实好，顾府的厨子好会做吃食。
    青松巷到了，马车停在了巷口。
    裴敬朝两人道谢下了马车。
    顾桓掀起马车窗柩帘子，看向裴敬，声音清冷，“明日当值，不得迟到。”
    裴敬赶紧点头，“大人放心，我会早些到的。”
    帘子随后放下，又被顾梦掀起，顾梦朝自己颚首，裴敬浅笑挥手。
    回了院，阿父果然早早的就歇息了，梳洗睡觉。
    一夜天明，裴敬早早起床，洗漱后发现阿父已然做好了早膳。
    “怎么起这么早？”裴敬浅笑看向布菜的裴季。
    “你今日要当值，知晓你昨夜归来晚怕你不吃，便今日醒得早些。”
    “快吃，吃完当值去。”裴季照顾裴敬坐下。
    裴敬看向微亮的天空和温热的饭菜，忍不住叮嘱，“阿父，你多歇息，不必管我。”
    “我去当值了，你若无聊可去梨春园听曲儿，茶馆听书，这是单独给你庄子上开的账户，别舍不得花钱，我女儿我会挣钱的，咱们不愁没钱花。”
    裴敬其实有些舍不得的，放他一个老头子在家冷清又无聊，自己在家还能有个人，也热闹些许，自己一走，他又是一个人。
    正月里，周伯几次相邀，阿父都拒绝了。
    裴季用快箸另一端敲了敲裴敬脑袋，“你是爹还是我是爹，比我还唠叨！”
    裴敬捂着脑袋，委屈的瞪了一眼裴季，“你是爹，我不是担心你一个老头在家放心不下吗！”
    裴季做势又要敲打，“没大没小！”
    “快吃，吃完滚回去当差，让我过几日清闲日子。”
    裴敬撇嘴，真是个固执又好面子的老头子，明明起床看到他眼睛都红了，明明就舍不得自己这个女儿还一副赶自己出门的姿态。
    嘴硬心软！
    “煮熟的鸭子都没你嘴硬！”
    裴季饶是好脾气也被气的不轻，“你这个小兔崽子真欠揍是吧！”
    裴敬抓起俩红豆包就跑，“才过三元节你就想揍我，阿父，你本性暴露了！”
    裴敬赶紧拉开门，看到熟悉的马车，刷的一下窜了上去，拿着快箸追出来的裴季看到马车愣了一下。
    顾大人轻掀马车窗柩朝他颚首，自己傻女儿站在书里旁边对着自己傻乐，想到她这样子被顾大人看到免不了一顿奚落，顿时挥了挥手，“快滚蛋。”
    “沐休就回来看你，到时候不许撵我，也不许想揍我！”裴敬拿着包子挥手。
    裴季挥手，“快滚，大清早的，别把邻里都吵醒了！”
    裴敬点头浅笑，掀起马车帘子进去，面色一僵，里面顾大人端坐其中。
    掀起马车帘子，书里幸灾乐祸看了自己一眼，怪不得他今日这么安静，裴家大门被关上了。
    裴敬退身进去，朝顾桓一礼，“顾大人。”
    看着一手一个的包子，伸到了面前，顾桓抓起裴敬右手，吃了一口，“味道尚可。”
    裴敬一愣，自己举着包子杵到他面前行礼，他抓着自己手直接吃了一口，大人没发烧吧？
    裴敬被吓的愣神半晌，马车启动了，裴敬在顾桓紧扣右手下才不至于摔跤。
    “不是递过来给我吃的吗？”顾桓看向裴敬。
    裴敬看向顾桓，神色冷清，仿佛在说今天天气是不是很不错。
    裴敬赶紧把右手的红豆包递了过去，“顾大人请吃，我最喜欢的口味。”
    顾桓接过，“嗯，确实美味。”
    裴敬又看了一眼顾大人，总觉得顾大人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
    “大人怎么来青松巷了？”裴敬说完就想打自己嘴巴，住的地方都南辕北辙，明显是接自己当值。
    “昨日你回家较晚，担忧你头日当值便要迟到，就绕来一程，还是说你期待接你的人错了？”
    听完这话，裴敬惊恐看向顾大人，他神色没什么变化，自己被吓的不轻，“没有，没有，裴敬十分感激大人。”
    “以为你又要像以前那般拍马屁，原是这般？”顾桓吃下包子，审视目光看向裴敬。
    裴敬汗流浃背了，他的意思是说自己最近没有拍他马屁了？
    那不是因为之前拍他马屁害得被误解，哪里还敢。
    “以前是裴敬肤浅，不明觉厉，才引起顾大人误解，裴敬已经改过。”裴敬朝他笑了笑。
    顾桓面色僵了僵，以前确实因为她喜欢恭维自己，让自己以为她心悦自己，还恶语相加，以后她对自己便没有再夸赞过，也更恭敬。
    若是当初自己任由误会下去，不那般对她，她心悦的会不会是自己？
    “嗯，回去好生当值。”顾桓声音冷了下来。
    裴敬抖了抖，赶紧应是。
    顾大人喜怒无常，有些琢磨不透，裴敬赶紧坐好。端正了身子，小口吃有些发冷的包子。
    “顾梦让我带给你的。”顾桓提起桌下食盒递了过去。
    顾裴敬赶紧把剩下的塞入口中，打开食盒，里头是自己之前说好吃的几种花饼和酥糕。
    裴敬赶紧道谢，接过食盒。
    入了皇城司，不过十几日，房中已有一层薄薄灰尘，打水清洗干净裴敬又把里里外外简单拖洗一遍。
    前殿常出入的地方也抹洗一次，做了一个时辰，锦春大哥和锁云随后也入了司衙。
    看向擦洗的裴敬，锁云竖了个大拇指，裴敬瞪了他一眼收拾了抹布。
    三人凑一起说年沐后遇到的各种事儿，裴敬期间去过一回铁家，拜年完与谢暖呆了半晌就回去了。
    谢暖预产期便是月底，感受着胎动，裴敬挺期待见到谢暖的小团子，毕竟自己已经提前预定了干娘席位。
    或许是知晓了裴敬很避讳提前世，谢暖倒很是配合，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
    她与白歆的事儿，裴敬没有告诉谢暖，一则她还没完全信任谢暖，在她心中，谢暖只能算是朋友，分量还不如月牙儿和顾梦重。
    明显感觉谢暖观念已被同化，但同时纠结着前世，这种矛盾很深刻，给她一种想避开的错觉。
    月牙和周伯回来估计还有段日日子，这段时间，他们吃食得靠自己。
    因是刚回值，事儿并不多，多数回府用餐也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