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想着他吓到了裴敬,她以后肯定不跟自己玩了,顿时觉得无比委屈,顿时金豆子不住又掉了下来,一跺脚瞪向顾桓,“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说完抹着眼泪就往外跑,隐在暗处的暗卫硬着头皮出来朝顾桓拱手,朝他心口补了一刀,“主子,确实是小姐自己哭的,裴仵作怎么安慰也没用,没法子才想故意吓唬小姐。”
暗卫见主子面色不对,赶紧闪人,一拱手就不见身影,“卑职告退,我去跟着小姐了。”
合着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裴敬确实没有倾慕于自己?
顾桓黑着的脸不由有些窘迫,不由庆幸,那就不用担忧她因为自己并不心悦于她影响查案了。
顾桓皱眉按了按心口,莫名的涩意和不舒服的感觉似乎并没有减少。
兴许是最近辛劳过度,上元节将近,年沐要来了,坚持一段时间便可休息了。
顾桓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等明日消气了好生解释一下便可,裴敬性子也不是爱计较的人。
好在北院住着就三个女性,裴敬、周月牙和李婶子,两人这个时辰约莫饭堂帮忙,顾桓松了一口气,往后不可如此,今日确实是自己鲁莽了。
许久不见月牙回来,裴敬叹气,拿起药粉和绷带去饭堂寻到了周月牙。
月牙净了手,替自己上了药,又听自己复述了冯府的案子,周月牙表情狰狞,比自己当时那副表情没好多少。
虽替李秋萍不值当,但逝者已矣,只能如此,好在冯守已经落案,坏人终将绳之以法。
世间不平事二三,此处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顾梦约莫被顾大人提溜赶回去了,自己就没跟月牙儿提这茬。
只觉得以后远离顾大人,态度再再再恭敬一些,这么小的误会自己被推差点又伤了手,若是真的,他估计真会杀了自己。
见已无事,裴敬就没再打扰月牙帮忙,自己伤着手,一只手也没法儿帮什么忙。
离午饭时间还早,回房看会儿书,多读书才不会荒废了思想,视野才会开阔。
下午再睡个午睡,这几日夜里都睡的不太安稳,总是梦到自己住在一个大大宅院里,看在窗柩前读书。
仔细看去,透过书本自己仿佛又回了现代,经历着前世的一切。
有种庄生晓梦迷蝴蝶的既视感,窗柩前看书的人是别人又似就是自己,那前世镜花水月是自己又似是别人。
还有几天就沐休,等沐休回去,自己铁定要找间寺庙上柱香,好好磕几个头,保佑今后顺顺遂遂。
今日上药,伤口隐约发红,周围几乎结痂了,看这样子,估计两三天就能重新全部结层厚厚的痂。
今日痛也是因为昨天夜里压了手,那刚长出的薄薄痂壳被撕裂开,早上药粉撒薄了连在了绷带上,用力过大,连在绷带新生的痂粘连在一起被带动绷带导致。
都怪那人驾的马车,下次见面先揍一顿再说,连累自己受苦受难。
果然,接下来几日裴敬闲赋了下来,接连三日也没什么事儿,也没案子,没有尸首。
每日吃饭、睡觉、上药、养伤。
皇城司专职的大夫看了两回,没什么问题,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提醒伤口过深,好了后自己可能会留疤。
留疤不留疤已经无所谓,反正在外臂手肘,每日穿着衣服,又看不到,没什么影响。
只想着趁着沐休前手臂能活动自如,免得回家阿父看到了会担心,他一个空巢老人在家自己也有些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他。
自己就他一个亲人了,前世自己才安定下来想好好照顾养父,他才退休没享福两年就没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或是滤镜,自己总感觉他有几分前世养父的影子。
拍了拍脑袋。最近越发想的杂,人呐,果然不能闲着,合上书,推门出去。
月牙咧嘴站在门口,裴敬被吓了一跳,“月牙儿。”
周月牙点头,眉眼弯弯,唇边的小梨涡也带着笑意,“裴敬姐姐,顾大人找你。”
裴敬一怔,眉头一紧,这是又来活了?
“又有命案了?”
周月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就在中院,我正好碰到,顾大人冷着脸,我不敢追问。”
裴敬能想象他冷着脸时候的气场,“行,我知道了。”
裴敬回房,背着匣子关上门,朝站在廊下的周月牙挥手,“我去一趟。”
周月牙点头,“你去吧,今日中午是红烧肉,你要是没赶回来我单独替你留一碗。”
裴敬砸吧嘴巴,还是月牙好,体贴又温柔,性格也好,连忙挥手点头,“谢谢月牙儿妹妹,我不要太肥的。”
周月牙瞪了一眼裴敬,就知道吃,“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裴敬背着匣子心情还可以,出了北院,顾大人正好在中院的竹林底下,冰雪还未彻底融化,竹林中挂着冰凌和未开化的厚雪。
红袍黑发,身形挺拔,站在竹节下气质倒是绝配。冷冽青翠,忽略他不苟言笑的脸还是极赏眼的。
裴敬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这尊大佛自己心有余悸,还是谨慎为好。
裴敬赶紧上前,收了笑意,神态恭敬,站在安全距离内,朝顾桓恭敬一礼,“顾大人。”
顾桓看向裴敬,眉头紧锁,半晌没说话。
裴敬半晌见他没吭声,按理他为上司,受了礼应一声自己就可以站好,但他半晌没声音,难不成是故意磋磨自己?
裴敬不悦,她只是来做仵作的,又不是当牛做马的,冷了脸,肃了神色,径直收了礼,站好,“不知哪里出了命案?”
看着她明显疏离恭敬的态度,顾桓眉头紧锁,“没有案子。”
裴敬一怔,没有?
裴敬朝他扯出一抹虚伪的笑意,恭顺有礼,“那不知顾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顾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扔了过来,依旧脸色很臭,“顾梦让我带给你的,说很喜欢你送的及笄礼,这是他回你的的金铃,你们一人一只。”
感情是顾梦的传话筒,又是给自己送东西,怪不得面色不好。
裴敬也不看,直接放入怀中,再次恭敬一礼,“多谢顾大人捎带。”
顾桓迟疑了瞬,抿了抿唇,看向裴敬,“之前我误会你还望勿怪。”
他这是道歉?
堂堂顾总指挥使给自己道歉,裴敬吓了一跳。
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误会而已。”
连忙补充解释,“以前是我态度不够恭顺造成误会,以后保证不会了,大人请放心。”
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着急解释的裴敬,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顾桓目光瞪向裴敬,转身离开。
裴敬抓了抓脑袋,这顾大人什么意思,算是解释清楚了?
轻抚了几下心口,背着匣子赶紧回去,不用当值了就行,中午可以安心吃红烧肉了。
看着这几日堆积的公务,顾桓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让书里喊来苏子桉,身为副使也该分担些。
准备去饭堂看看的苏子桉看到书里眉头紧锁,“这些平素不都是他顾元善处理吗,今日为什么要我也去!”
书里摇头,小声提醒,“主子这几日似乎心情不大好,公务处理的慢了些,苏大人注意些,别惹主子生气!”
这几日他都不敢大喘气,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苏子桉跳脚,“那他自己处理不就行了吗!干嘛找我。”
书里拱手一礼,赶紧离开,“话我带到了,我要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