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悄悄的躲在墙角盯着易家的动静。
他不像叶子,没法在人家窗户底下伪装。
只能远远的观瞧着动静。
不多时就见聋老太太被两人送回家去。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今天晚上且去探探口风,若是等着易中海回来,这事怕是更不好办了。”
要不是前边两家闹出那样的事情,阎埠贵早就登门要钱了。
这几天他也在忍耐,怕别人说他逼人太甚,前脚搞批判,后脚趁人家爷们不在家登门要债。
但是今天的情况容不得他再继续等下去了。
两家已然闹的不好看了,等易中海回来,怕是矛盾更是激化。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把钱先要回来,其他的另说。
阎埠贵愁眉苦脸的回来的家发现自家老婆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怎么,谁招惹你了?”
“谁招惹我了?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在院子里养什么鸡。”
“咱且不说这些鸡吃喝都需要我一天天的在家照顾。只说这鸡吃了就拉,拉的院子里都是味道。”
“原本周围的邻居隔三差五的就找我晦气,这下好了,最近更是一直阴阳怪气的传我的笑话。”
阎埠贵提起养鸡的事可就不困了。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院子里的小饭桌做饭需要鸡蛋,咱们要是买得花多少钱?那野菜粗糠才多少钱?”
“等这些鸡长大了还可以卖给小饭桌,鸡肉算荤菜,得卖不少钱呢。”
“鸡毛还可以做鸡毛掸子...”
“那些鸡杂做一做也是荤菜,咱家也能解馋...”
阎大妈哪里是不会算账和反对养鸡的事,看着阎埠贵侃侃而谈的样子,只觉得心内悲凉。
“我说的是鸡的事吗?”
阎埠贵摸不着头脑。
“不是你说邻居对养鸡有意见,给你脸色看了吗?”
“重点不是养鸡,是他们传我和易中海有事。”
阎埠贵脸色冷了下来。
“这事怪我吗?你没事和易家的去什么医馆,让她赖上了,反倒怪上我了?”
“都怪你,你开那劳什子会,越开越让人笑话。”
“本来他们不敢守着我说的,现在一开会这事彻底公开,搞的他们肆无忌惮的拿这事嘲笑我。”
提起这赔本的买卖阎埠贵也是一肚子火没处撒。
“我不会放过易家的,他们坏咱名声,这笔账咱得慢慢跟他算。”
阎家的吵闹暂时停歇,周围的邻居也见怪不怪了,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聋老太太回了家,仔细想了想最近的局势。
她打开自己的檀木首饰盒子。
这里边的珠宝都卖掉了,只剩下当初特意留下的一只玉镯子。
多年的积累也就剩这个镯子和这个檀木盒子还沾着几分富贵气。
拿起玉镯子,镯子底下压着一份房屋买卖合约。
房契她已经没有了,现在这个房子是叶子的。
“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心里总感觉不安稳,脚下没根啊。”
“当初答应易中海把这房子留给他,若是哪一天叶子把这事露了出去,怕是让易中海和我离心。”
“当初还不如卖珠宝呢。”
“谁也没有那前后眼,谁能想到家里的珠宝被人搜了出来,此时多想也无益。”
“不过区区300块,400块我都掏了,不差这300块。”
想起花出去的这400块,聋老太太气咬牙切齿。
本就打算花个100块当个引子把事办了,后边让易家的出钱。
结果一波三折,先是前几天贾东旭死活要200块才做。
聋老太太退了一步,给了。
今天大家脸面上不好看,出于安抚的心思,聋老太太又许诺出去200块。
“这钱还真是不经花啊。”
“好在以后有易中海养着,日常花销就没那么大了。”
“这时候花三百块把房子买回来倒也使得。”
打定了主意,聋老太太也不再犹豫。
站起身来,趁着天色将暗不暗,朝着叶家走去。
“叩叩”
聋老太太忐忑的站在叶家门外,想起上一次登门要点鸡肉吃都得算钱的旧事,还有蛊惑自己卖房子时候的小狐狸样,心里越发没底。
“谁啊?”
叶子打开房门,看见是聋老太太。
“您老可是不常登门啊,快屋里请。”
屋里叶子正和叶母吃饭,桌上还摆着些残羹冷炙。
半只烧鸡,一条清蒸鱼,清炒时蔬,凉拌黄瓜。
有荤有素,有凉有热,四个菜。
对于叶子来说,吃食是不花钱的,怎么会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叶母见是老太太来了,连忙上前搀扶,于礼貌处做的无可指摘。
“叶子,赶紧收拾了,给老太太倒茶。”
聋老太太看着桌上的饭菜眼馋的不行。
难道最近鼻子失灵了?
叶家吃鸡又吃鱼的,自己那边现在咋连味都闻不见了。
“平时也没觉得啊,改天还得去治治鼻子。”
“真没规矩,饭点来客,就不能请人吃一点。”
叶母是个周到的人,见聋老太太盯着自家吃完的饭菜,此时却有些尴尬。
若是聋老太太早点来,她们还没开始吃,那么请她一起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俩人吃的就剩些残羹冷炙,哪里好让人吃剩饭。
难不成把人当叫花子了?
“该是我去看望您老的,没想到您能这时候过来,早知道该请您一块过来吃饭的。”
“不碍事。”
聋老太太一脸慈爱的样子,板板正正的坐好。
“我是有事想跟你们商量,时间再晚点我这老眼昏花的怕是看不清楚,所以只能趁着天色还算光亮,现在过来打扰你们。”
“茶就不必倒了,晚上喝茶我睡不着觉。”
“您有事?”
叶母皱了皱眉头,她家和聋老太太素无交集,她能有什么事和她家商量。
“是这样,当初我把我的房子卖给了叶子,现在我想买回来,不知道这事有没有商量?”
叶子收拾完餐具,选了一只晒干的金丝皇菊花放到茶壶里。
叶母一脸的问号。
“叶子,还有这事呢?”
叶子笑了笑,给聋老太太倒了一杯菊花茶。
“这菊花清热解腻,败火明目,晚上喝点最是得宜,不耽误睡觉的。”
叶子稍微顿了顿,聊起了正事。
“当初觉得这事是老太太的私事,不好拿出来说。”
“我买了这房子,答应了老太太让她一直住着,住到老太太百年。”
“所以,我兹当没买这房子,跟您也没提。”
叶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
聋老太太听见叶子如此说,本对叶子有意见的她也不得不说叶子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对得起她。
聋老太太端起菊花茶,淡黄色的茶汤清亮淡雅,稍微靠近口鼻,一阵清香徐来。略微啜了一口,入喉淡雅微苦,咽下茶水,却是满嘴回甘。
“还挺好喝。”
“老太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子又拿了两个杯子,也给母亲和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
其实叶子心里是有点底的,当初叶子趁着聋老太太气易中海苛待她的机会,聋老太太又不想暴露珠宝的存在,才顺势买下了房子。
这几天聋老太太又是二百又是四百的,想来是把珠宝出手了。
按照华夏人的思维,手里有钱了就想安居。再一个,若是还有那批珠宝在,聋老太太总有一份底气。
如今真要花这份底气,这底气当然也越来越不足。
恐怕也是觉得坐吃山空,更加要依仗易中海,想要提前排除这个可能得罪易中海的隐患。
聋老太太略显尴尬,出尔反尔,好说不好听啊。
“我原本答应把房子留给中海,前段时间一时缺钱,只好把房子卖了。”
“这样总归是对不起中海,这不想着买回来,总算给中海一个交代。”
叶子给聋老太太续了些茶水,并不意外聋老太太的说辞。
聋老太太想要反悔无论是从法理还是道理上来讲都不占优势,只能谈论情理。
情理说白了就是道德,略微一延伸就是道德绑架。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聋老太太觉得对不起易中海,那凭什么要叶子退一步,把自己花钱买的房子再卖回去?
买卖离手,哪里有找后账的道理。
“老太太我家买房子也是留待经年之后,住的能宽敞些。”
“至于易大爷那边您尽可以把卖房子的钱留给他,这也算个交代。”
“再说了咱们买卖房屋也是经了军管会办理,哪里好反悔。”
聋老太太看着叶子侃侃而谈,再次觉得叶子不好糊弄。
“唉,当初真不该把房子卖给叶子。”
叶子从来不追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他追求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这房子都入手了,那是万万不会让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