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淮,南溪怎么样了?”贺宇墨上前,招呼着医疗队把南溪放在担架上。
看着南溪恹恹的样子,贺宇墨眼神一凛。
傅司淮掀起眼皮,目光落在贺宇墨身上。
南溪一直叫着的“阿墨”忽然停了下来。
等南溪上了担架,傅司淮还未收回目光。
南溪说的阿墨,会是贺宇墨吗?
这几年,南溪身边出现的人,没有几个带墨字的。
傅司淮站在贺宇墨背后,下意识的启唇:“阿墨?”
贺宇墨浑身一颤,回转身,看向傅司淮,满脸恶寒:“你疯了吗?好恶心。”
傅司淮一向叫他全名,什么时候这么亲昵过。
当下,贺宇墨浑身冒冷汗。
见他这样,傅司淮轻扯唇角,声音轻飘:“我叫你恶心,那别人叫呢?”
贺宇墨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傅司淮,你脑子撞傻了?”
阿墨……
呕……
一想到傅司淮这么叫自己,贺宇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司淮不会受了刺激,性取向也变了吧。
想到这,贺宇墨顿时臀部一紧,脚步一停,等傅司淮走到自己前面了才迈步。
受了情伤的男人,真变态啊……
南溪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面前站了一排黑衣保镖。
“小姐,先生派我们接你回去。”
保镖为首的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黑色上衣几乎包不住他喷薄的肌肉。
他恭敬的站在病床前,低垂着头。
南溪揉了揉眉心:“我没事……”
就是头有些疼。
但想想依然后怕。
想到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那个人,南溪嘴唇微弯:“他在我身边安了多少眼线啊,我一受伤他就知道了。”
“溪小姐,先生也是在乎您的安危,您这一个月进医院太多次,他很担心,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带您回去。”
南溪见他语气坚定,知道自己这次避免不了要被捉回去。
但家里的家庭医生技术好,医疗条件不一定比医院的差。
自从她多年前受过伤,父亲花了重金请了华国的医疗团队,高薪养着,就怕她再有什么意外。
她记起来,当时翻车以后,有一辆车抵住了她的车,缓冲了翻滚的压力。
如果不是那辆车,或许她会受更重的伤。
“好,我晚上和你们回去,但我想先见一个人。”
……
傅司淮和提着饭盒的贺宇墨并排站在电梯里。
傅司淮瞅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玩味的笑:“自己做的?”
贺宇墨点点头:“南溪喜欢喝我炖的汤。”
傅司淮收了脸上的笑。
他知道南溪手术后,是贺宇墨照顾的,但他没想到,两人已经熟悉到这个程度了。
“你炖的汤?”傅司淮抬眼,嘴角微弯,讥诮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会炖汤,溪溪有你照顾,真是她的福气啊。”
贺宇墨听出他话里有话:“我没和她说是我炖的。”
说完后,贺宇墨迈出电梯。
傅司淮看着他的背影,脸上若有所思。
贺宇墨在他面前从不掩饰他对南溪的好,但却不肯在南溪面前表现出来。
难道是近情者怯?
想到南溪提到的阿墨,傅司淮的脸色冷了冷。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乎这些细节,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有些控制不住。
快步走到病房里,贺宇墨已经把汤盛了出来。
“贺宇墨,你们家的厨师做的汤真好喝。”南溪自己就会做菜,在口味上要求也很高,但贺宇墨每次带来的汤,总能让她惊艳。
“很好喝吗?”傅司淮上前,低垂着眼,瞅了一眼汤,毫不客气的伸手,夺碗,“我也试试。”
话音刚落,傅司淮对着碗里的汤一口闷。
南溪:“……”
贺宇墨:“……”
傅司淮勾了勾唇:“还行吧,也就那样。”
南溪沉默半响,看向傅司淮,目光落在他的另一只胳臂上。
那只手上缠着绷带,绷带上渗透出丝丝血迹。
南溪想到救了自己的那辆车。
“傅司淮,那辆车是你的吧?”
南溪的心情有些复杂。
要不是傅司淮,她受的伤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傅司淮那种用车身来挡的行为,是把自己的命也置之度外了。
其实,他没必要救她的。
“谢谢你。”
南溪由衷的感谢。
傅司淮站在窗边,单手摸出烟盒,低头,叼了一根在唇间:“不用谢,见不得蠢人而已。”
南溪嘴角一抽。
傅司淮夹着烟,轻轻吐了一口烟圈:“对了,有件事要问你。”
南溪那句“阿墨,别抛下我”成了他的噩梦,时不时的想到这句。
看得出,那个阿墨对南溪很重要,甚至比当初的他还重要。
当时,南溪疯狂追他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南溪有些熟悉,却没有多想。
而现在再想,南溪从认识他,到追他,一切都太快。
“你当初追我,到底看上我哪一点?”
这不止是他的疑问,是所有人的疑问。
南溪她长得很漂亮,人也不错,可以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样的女人,追什么样的男人都能成功。
当时的他,治好眼睛没多久,接下傅氏企业也费了不少力。
南溪那时候出现得突然,甚至表现得非他不嫁,比任何一个追他的人都要疯狂。
他自认为自己不算特别优秀。
所以南溪,到底看中他什么呢?
“眼睛吧。”南溪闻言,叹了一口气,“我喜欢你的眼睛,当初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眼睛……
傅司淮微微挑眉。
难怪每次拥抱,接吻,做亲昵动作的时候,她都不肯闭眼,一直盯着他。
原来,她喜欢他的眼睛。
可惜没治好之前,他的眼睛是瞎的。
玥玥在他失明的那段时间,就对他不离不弃。
南溪,终究不是玥玥。
傅司淮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贺宇墨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悠悠开口:“司淮,你问这些没有意义,不要忘了,南溪为你打了一个孩子。”
贺宇墨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傅司淮的心上。
南溪曾有过他们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忽的,傅司淮薄唇勾笑,笑容有些冷,“我们有过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