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朱克清立刻赶到天工洞。
等到朱克清抵达的时候,天工洞的所有匠人正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工匠的人数也增加了不少,随着几支义军和周边村民的加入,天工洞的工匠数量也达到了四十七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老铁匠,学徒什么的都不算在此列。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天工洞的生产效率也有了质的提升。
第一个发现朱克清到来的是刚刚完成任务归来的铁锤。
随着铁锤首先行礼,天工洞内顿时响起整齐的高呼声。
只不过礼数还没有统一。
跟随朱克清时间长一些的老人都是鞠躬行礼,不过新来的工匠则是清一色的跪拜。
朱克清微笑着点点头,招呼众人平身。
紧接着立刻问起了火枪的开发问题。
闻听朱克清询问,郭老炮立刻双手呈上了一把崭新的火枪。
“回殿下,这就是我们打造的新铳!”
伸手接过新造出来的火枪反复打量了一会儿后,朱克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实木枪身,八棱枪管,枪口上方还有作为准星的凸起,尾部还有按照朱克清的指导打造出来的,能够竖立起来的金属照门。
金属照门是可以上下调节的,只不过标尺还没有刻画好。
估计是等做完弹道测试以后再补充吧!
后膛则是一个钢制转块和“t”字型击锤的组合,拉开转块,转块所连接的,用于抛壳的拉勾出现在了朱克清视线中。
合上钢制转块,掰开击锤,直到击锤被枪身内部的机扩卡住,朱克清才扣下扳机。
在和扳机相连的内部机扩作用下,击锤成功释放,精准的插进了转块内部。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可能是受制作工艺的限制,或者是为了避免走火。
朱克清之前提到的击针构想没有实现。
不过工匠们也是另辟蹊径,在转块正中心掏出了一个孔洞。
正好可以供击锤通过,进而撞击在金属定装弹的底火之上。
而在击锤没有释放的情况下,转块是锁死的。
在填装弹药的时候,也是需要先扳动击锤,才能拉开转块。
枪膛内有没有填装子弹一目了然。
如此精妙的设计,也不禁让朱克清连连点头。
就说眼下这个样枪,结构已经不比百年后的雷明顿转块步枪差了。
朱克清对样枪自然是非常满意,随后询问起了有没有做过测试。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还没有,大家都想把这个机会留给朱克清本人。
朱克清自然也是欣然应允,让人带上一包子弹,紧接着就向溶洞后方的通道走去。
眼下已经是傍晚,城里的百姓都要休息了,在城里测试样枪肯定不合适。
尤其是对于刚刚搬来的百姓来说,枪声的出现,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恐慌。
至于在溶洞里试枪……
怕是得把耳朵震聋!
一行人一路走出溶洞,在朱克清的命令下停在洞口处,目视着朱克清继续前进。
独自前进的朱克清一边走,一边在路旁不停放置火把,然后每隔一百米,都会在路中央放上两个作为标靶的【木板】。
还会在【木板】画上几个同心圆。
一直走出了五百米后,朱克清才转身回到了洞口。
一众工匠都有些不解。
无论是天王山的老工匠,还是其他义军的工匠都是如此。
在他们的概念里,火铳的射程也就是百步左右,最远的也就是一百五十步。
但是朱克清把最远的靶子直接安放在了距离洞口三百步的位置。
(ps:古代一步为五尺,大概折合现代公制一米五到一米七左右。)
哪怕是经历过朱克清培训,亲手打造出这种火铳的老人也有点儿不相信。
这种火铳真的能打这么远?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朱克清伸手从郭老炮那里拿来了一颗子弹,掰开击锤,打开转块,将子弹塞进枪膛后给转块复位。
举枪瞄准最近的木靶扣动了扳机。
众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精准的的命中了木靶,枪口也冒出一团白烟。
一众工匠齐声欢呼,朱克清却没有停止测试的意思,直接拉开转块,滚烫的弹壳在拉勾的作用下退出枪膛,并掉落在地。
而朱克清则是不断重复着填装、瞄准和射击这三个步骤。
随着接二连三的枪响,二百米、三百米和四百米的标靶全部命中。
哪怕是五百米处的木靶,也在朱克清反复调节标尺照门后得以命中。
如此离谱的射程,引来了一众工匠的齐声惊呼。
有此神器在手,清军又有何惧啊!
不过朱克清却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叹,而且在确定好标尺的位置后,继续对着五百米处的标靶不断射击,动作也是越来越熟练。
与此同时,朱克清的心里也在默默计算着,直到郭老炮带来的一百发子弹打完,朱克清的射击速度已经达到了每分钟十五发。
相比于打完一发铅子,填装时间都需要按照分钟计算的鸟铳,这款转块步枪的射速可以说是相当惊人。
更别说还有三倍于鸟铳的射程了。
看着工匠们狂喜的样子,朱克清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将火枪重新递给郭老炮后,朱克清对在场的工匠们开口道。
“孤做事向来赏罚分明,此枪制成,天工部工匠都立下了大功。”
“所有工匠赏金十两,学徒半之,各组组长倍之!”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虽然大家眼下都在山里,有钱也没处花去,但是大家总有出去的一天吧?
刚刚殿下说的是赏金,难道是金子?
这可还了得,这里面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见过金子啊!
众人立刻齐齐跪地谢恩,而朱克清的话还没说完。
“还有,郭延峰统御天工部工匠,制枪有功,这款枪的名字,就由你来起了!”
郭老炮闻言顿时动容,直到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对朱克清行了个三叩九拜的大礼后,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殿下,就叫他建武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