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无尊者！乾无尊者还没死！”
人群哗然。
“不！乾无尊者身陨道消是众所皆知之事，乾无尊者和他的拟灵都有残魂留下！”
反应过来后，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个个乖得跟什么似的。
晚拂和她手里抓的东西一齐飘向乾无尊者，晚拂紧握着手中宝塔。
“是你觊觎我府中至宝，杀我拟灵友人，又欲杀我拟灵？”
真正的乾无尊者身形高瘦，面容看上去有几分偏执，眉眼之间给人的感觉却算得上和善。
晚拂恨声道，“你究竟是一个怎样阴险毒辣的人不用多说！你为了一己私欲坑杀人的一生！难不成还不许人入你的洞府吗！”
“咳……”地上的元辉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此宝塔，用的是我幼年时的精血。有它在，我永世无法晋升至心期。有它在，我毕生身躯都将停留在凡人时期。乾无尊者，只求你大人有大量，让我等毁了宝塔，也给我留一条活路。”
“可是这宝塔……可是暗藏能直通天人期修为的奥秘。”乾无尊者的声音缓慢，“否则一个普通的凡人和黑狗的灵魂如何能变得如此强大？我倒是愿意给你一个解脱，可你不如问问其他人呢？”
“诸位既然来到我乾无洞府，那就是我乾无的有缘人。我乾无虽然还站在这里，却已经是身陨道消的下场，如今不过一介残魂，外物于我而言没有一点用，不如这宝塔就赠予有缘人了。”
直通天人期的奥秘……
相如咽了咽口水，“讲真，就算乾无尊者又在用控心这一套，冲着这能晋升天人期的宝塔，我都忍不住动心了！”
相如的脑袋被象无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嗷！你干嘛这么对我！你就不需要的吗！”
象无悠哉悠哉道，“晋升天人期于我而言不过是早晚的区别，无需这种花里胡哨的诱惑，但是你若是有本事夺过来了，姑且给我拿去卖一卖，想必也是极好卖的。”
相如瞪他一眼。
元辉盛的脸色白了，“乾无尊者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他抬起头来，眼眸深处莫名有些诡谲，“还是说，乾无尊者生前给不出的礼物，死后又有机会给出去了吗？”
好奇怪的话。
“乾无尊者可知道一句话，弑人者，终将被人所弑。”元辉盛道，“我幼年时你吸了我半身的血，如今又是半身的血，这笔血债，你的师姐可一直给你算着。”
“把宝塔给他吧！”方玉灵走出了防御阵盘，直面乾无尊者的目光，“乾无师叔！我尊您一声师叔，是因为您是晚辈师尊的师弟！”
“天音宗诸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可记得当年你走火入魔前承诺我师尊的话！”
“——若是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乾无一切，必为天地所不容！”
防御屏障外的气氛紧绷，防御屏障内，霍妄言似乎终于恢复了点力气，从地上坐起身来，“这是当年乾无尊者以道心发的誓。”
“你这小辈能察觉到的东西倒是多。”象无道，“正因为如此，当年乾无尊者陨落之后，乾音尊者之所以未去寻找他的残魂，就是因为他曾经立下的誓言。若是他身为残魂仍然违背誓言，天地之力连他的残魂都不会放过。”
“而如今乾无洞府中，乾无尊者为了自己控心的力量，不惜让元辉盛再一次重现当年之景。就好像是怨上了他一般，一定要让元辉盛死无葬身之地。”
杨吟霜的手指蜷紧了，她的手腕发烫到极致，那片乌鸦羽毛好像在她手腕处烙下痕迹。
事实若真是如此，就不会有晚拂主动找上知心蝉，寻找乾无洞府了！
乾无尊者和元辉盛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可是所有人都不觉得乾无尊者无辜，所有人都觉得元辉盛是受害者。
原因很简单！
乾无尊者拥有滔天力量，而元辉盛彼时不过一个小小婴儿，此时更不过是一个小小练体期修士！
所以不管是谁，都一定认为从始至终都是乾无尊者对元辉盛的压迫！
可如若……
杨吟霜忽然福至心灵，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想。
如果……看似弱势的元辉盛背后有一个隐藏很深，甚至连乾无尊者都对付不了的强大存在呢？
那个存在强大到让乾无尊者名声尽毁，强大到乾无尊者“走火入魔”，强大到乾无尊者成了支离破碎的残魂，甚至强大到如今连成了残魂的乾无尊者都不放过！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到底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才让天人期的乾无尊者如此狼狈！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只有这样，乾无尊者才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
这个猜想荒唐到可笑，荒唐到根本不可能发生，荒唐到就像是垂死挣扎的妄想。
可是杨吟霜不愿意相信乾无尊者是反派。
杨吟霜心下震撼时，好像看到了乾无尊者朝她看来的目光。
这一道目光并不虚浮也不疯魔，平静又稳重。
这是真正的乾无尊者。
这一眼似乎蕴含了无数意思，可此时的杨吟霜并没有意会到许多。
“是啊，我不该对你不利。”乾无尊者轻轻一笑道，“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想要你这个小小修士永生永世都爬不起来！”
话落，乌鸦猛地叼住宝塔俯冲而下，甚至口吐人言，“乾无洞府大促销！乾无洞府大促销！成仙宝塔，先到先得！”
乌鸦张嘴，宝塔朝着众人落了下来。
不过平静一瞬，随着王迎最先冲向宝塔，所有人都纷纷动了起来。
“先到先得！”乌鸦一声破锣嗓子，开始了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与此同时伴随的，是乾无尊者体内一道灵光乍现，灵光冲出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好像是百年前他说下的话跨越时光来到此刻，“我乾无以道心发誓，若是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身陨道消！魂飞魄散！”
“轰！”灵光冲碎了乾无的魂魄，消失前乾无尊者竟然对元辉盛做鬼脸。
“就不让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