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云初院的院门就被拍得砰砰响。
睡梦中的三人都被惊醒,纷纷起身穿好衣物。
听着外面不善的声音,姜砚秋将屋里要紧的东西收进了空间。
出来时,南禾与千竹已经等在门外。
“主子。”
敲门声还在继续,姜砚秋:“开门吧。”
“是。”
千竹过去开门,外面的官差一拥而入。
“怎么这么迟才开门?!”
带头的官差目光不善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姜砚秋身上,冷声问话:“你是主事人?”
姜砚秋颔首,“正是草民。”
“昨夜只有你们三人住在这里。”
“是。”
官差大手一挥,“将他们三人带走!”
三人惊骇,姜砚秋作揖,恭敬问道:“敢问大人,不知我等犯了何事?”
官差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们一入住这里,夜里隔壁院子就出了十几条人命,自然是带你们回去好好查查。”
“官差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我们从玉泽县过来此地,只是为了请湳大师到我们酒楼的。这是路引,还请差爷大人明察。”
官差草草看了几眼,“即便如此,你们也有嫌疑,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三人被官差带出院子的时候,外面也有一些其他人家被带了过来,全都是这几日刚刚住进来的人。
听说院长家十几条人命,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好看,这太吓人了!他们住得这么近,万一歹徒发疯,把他们也给杀了,可就……
更吓人的是,他们还被当成嫌犯带进了大牢里。
***
湖陵县衙,昏暗潮湿的牢狱中。
“快些进去!”
“快些快些!”
“都快些,没吃饭啊!”
一群人被推着踉踉跄跄地进入牢房,个个心中憋屈得很,确实还没吃饭呢!
除了几个平日赶早的人吃了点东西,大多数都是还在被窝里就被带过来了。
因着姜砚秋与南禾都是女扮男装,于是和千竹一起,被分到与其他男子一处关押。
千竹自是不敢叫她们与那么多男子共处一室,给狱卒塞了好些银两,帮忙给换了间牢房。
“多谢狱卒大哥。”
那狱卒笑呵呵,“好说好说。”
千竹又悄悄给狱卒递了银子,“可以帮忙弄点吃的吗?”折腾了小半日,主子该饿坏了。
“等着吧,午饭时间快到了。想吃好的,就等晚上再说。”狱卒说着走开了。
千竹回身,看向愣神中的姜砚秋,“主子,没事吧?”
姜砚秋叹了一口气,无缘无故地就摊上事情,能没事吗?
“没事,我就是在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几条人命就那么没了。”
千竹听了,也有些后怕,想到他们昨夜与那边,只有一墙之隔,还真是危险。
南禾默默走过去,把地上干燥的稻草拢在一起铺好,“主子,坐下休息吧,这事还不知要闹到几时。”
姜砚秋“嗯”了一声,走过去坐下。
南禾与千竹也铺了两个位置坐下。
“千竹,你昨日过去租房时,可有向那个牙子打听过那附近的消息?”
“有”,千竹拧眉思索,“牙子说租赁在那边上的约摸有一半是来寻湳大师傅的,还说我们住在李院长家隔壁,沾沾福气,定能心想事成。”
这么说来,有一半的人都与红霞书院有关?
“福气?何以见得?莫非这李院长还有什么福运绵长的传说?”姜砚秋继续问道,无故被牵连,虽说清者自清,但是他们也不能干坐着,她想尽量找些有用的讯息。
“李院长确实是个有福之人,自己是红霞书院的院长,她夫君也是湖陵书院的山长。”
自女学在大渊开办以来,圣上便将女子学院的负责人称为院长,与各地书院的山长区分开来。
因各地的山长不仅学识渊博、德高望重,而且都是经过科举考试,算是学官。
而女子却未曾参加科考,若是一概而论,朝堂上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一致反对的。
“不过,他们说李院长是有福之人,主要是因为她帮助了湖陵县的许多人家想要上学的姑娘。不论家中贫穷富裕,只要是真心想上学者,她都会鼎力相助。为贫困学子免除束修,还设立考试奖励,奖金数目都不少,真正帮到了不少穷苦人家。”
“李院长希望天下女子亦如男子一般,皆有书可读,有学可上,所以除了湖陵县,边上还有几个县里的女学也是她帮着创办的。众人熟知的就有七八个书院,皆与红霞书院师出一脉。”
愿天下女子,皆有书可读,有学可上。
姜砚秋心上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阿娘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
想到李院长一个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她心间油然而生出一股敬意。
“可有说起过李院长的名讳?”
“没有。”
铛铛铛,“起来吃饭了!晚上睡白日也睡,真把自己当猪养了!”
狱卒粗鲁地敲击着栅栏,丢下几个馍馍,挨个给牢房中的人打了粥水,又去了下一间……
等到了姜砚秋他们这边的时候,脸上的凶相一收,给他们三人一人拿了一个大白馒头,又打了三碗满满当当的米粥。
“三位先吃着。”
“多谢狱卒大哥!”千竹顺手又给他偷塞了一块银子,“就是我们这事,现在不知如何了?”
狱卒摆摆手,“还不知呢,等着吧!或许大人晚些时候就来提审了。”
边上牢房里的人见他们三人有大白馒头吃,也喊了狱卒,悄悄塞了银子换馒头吃。
只是这一关就是一天,晚饭时辰都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提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