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了,姜砚秋姐弟开始吃起肉粥。
“阿姐,我们今日会不会太凶?我看有几个阿婆脸色变得厉害。”
“不凶起来,他们还以为咱们俩是小白兔好欺负。如今不过就是点野菜也能闹起来,那往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岂不是天天有人找麻烦?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们一开始就立起来,让他们忌惮,也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阿姐说得对。”
“你就安心吧!对了,我下午还要上山,你就不必跟着了,你跟着姜奶奶,记住不要落单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姜砚珩晓得阿姐是担心陈家人报复,“阿姐一个人上山也要当心。”
“好。”姜砚秋拨弄着手中的竹筷,暗忖着陈家人若真敢再来,那她定要他们悔不当初。
姜砚秋放下手中碗筷,从布袋里拿出两支竹簪,“本来想等刻好花纹后再给你用的,现在先换上吧,以作防身用。”
这竹片和细竹竿都来自空间,坚韧,也锋利得很,别看她磨得光滑,斜着插入也很容易破皮,用上劲足以伤人。
两人都换下了当初阿娘给他们簪上的木簪,他们知道这两木簪里面也藏了东西,姜砚秋把它们收进空间。
姜砚秋又走到边上的石块旁,从兜里取出几样东西,在那里敲敲打打鼓捣着什么东西。
隔着空气,姜砚珩闻到几种不同的粉香,他皱着鼻子问,“阿姐这是在制香吗?”
姜砚秋头也不抬地嗯了声,“整点迷香防身用。”
姜砚珩嘴角抽了抽,“就你以前调制的那种只能迷死蚂蚁的香吗?”
就那,小阿珩还怀疑蚂蚁不是被迷晕的,而是被熏晕的。
姜砚秋汗颜,小家伙许久不抬杠,一抬起来就拆台,不可爱了。
“那铁定不能够啊,现在是改良过的,我最近在老大夫的医书里看到了香料篇,调整过几次肯定能成,药倒一头大野猪都不在话下。”
香料都是阿娘库房里的存货,如今在空间里,她暗里悄悄捣弄过几回。
姜砚珩仍是抱有怀疑态度,“既然这么厉害,你还在这捣鼓,不蒙个面巾啥的,就不怕咱俩倒在这里吗?”
闻闻就倒,那得点火让它挥发得快些才行。
姜砚秋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小家伙吃肉了有力气调侃她。
“姐现在还没那样出神入化的技术,不过以后会有的。”
她会把阿娘留下的香料发挥到最大的用处,只不过阿娘是用在胭脂水粉上,她可能会用在别处。
鼓捣好,她拿出两块灰麻布包着,谁家都有的料子。
递了一份给吃完粥的姜砚珩,叮嘱了句,“小心着点用,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撒自己脸上了。”
“知道了,你看我像那么傻的人吗?”姜砚珩翻翻小白眼,猪都不会干这么蠢的事,何况是他。
“是,你不傻,你心眼子比筛子都多。”
姜砚秋被他傲娇的小模样逗乐了,秋日的阳光下,盛满笑意的眸子熠熠生辉。
“阿姐,咱们什么时候可以不往脸上抹这种暗沉沉的黛粉?”
阿娘的黛粉好是好,搽了遮掩光华,还可以养颜。但他喜欢看阿姐以前光鲜亮丽的脸。
姜砚秋指尖点了点下巴,说,“起码得等过了这个冬天,不然村里大家都黢黑黢黑的,咱俩顶着两张大白脸太招摇了。”
姜砚珩无奈叹气。
姜砚秋以为小家伙又爱臭美了,安抚道,“没事,往后可以渐渐地减少用量,到时候不知不觉地白回来就不会引人怀疑了。”
“嗯。”
姜砚秋往村长家的位置瞅了瞅,见他们吃过饭又散去干活了,只有姜奶奶和几个娃儿在那里。
她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你去姜奶奶那边,阿姐收拾一下就上山了。”
“好,那你早点回来。”姜砚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衣物,才迈开小短腿往姜氏走去。
姜砚秋到溪边洗了锅碗之后就上山了。
边走边往空间里面捡柴火,有碰见认得的草药也往空间里放,种不种得活不知道,放在里头可以保持新鲜是真的。
当初把食物放在里面几天不坏,就连她收进去的玉石玉器,也在存放了一段时间后,质地变得更好了。她才确定空间养物。
姜砚秋识得的草药不多,大多都是跟外祖母上山摘草药认得的。外祖母经常摘草药到药铺去卖,她只要有在外祖家就会跟在外祖母身后当小尾巴。其他的,便是她久病泡在药罐子里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记得了一些。
走过几处没什么人踏足过的地方,她撒了些空间里面收集起来的野菜种子,又洒了些水,确保多长点野菜供村里人摘。
她寻的位置都比较分散,不会亲自带他们到每个地方的,村里人为了寻口吃的眼尖得很,早晚都会自己发现。
之后她也会减少浇水,等过些日子入冬了,野菜慢慢变少也是正常。
倏尔,一抹鲜艳的色彩从她的眼角余光划过,她侧首望去,只见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正昂首走在她身后的空地上。
瞧着还有点眼熟,莫不是山上的野鸡都长得差不多?
她收起刚挖出的草药,捡起一旁的细竹竿,起身轻手轻脚的过去。
野鸡在她扑过来之前,先扑腾翅膀飞出两米远了。
姜砚秋:“……”
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回,她不要面子的吗?
更可恶的是那鸡落地后还回头看了她一眼,明晃晃的嘲讽。
姜砚秋又跟上去,这次不用手扑,在离得近些的地方她就将手中的细竹竿飞掷出去。
眼见就要插进野鸡的身体,它又一个灵敏的飞身,踱步到两米外。
又接连两次这样,姜砚秋都怀疑这鸡是在故意整她玩,每次都飞落在她看得着的地方,等她一靠近它又总能灵巧地躲开飞走。
“可恶!”
几番下来,姜砚秋也给整出火气,较劲着非要逮到这只狡诈的野鸡不可。
若是有人在,就能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追赶着野鸡,在树间草丛里到处乱窜。
她追鸡追得太投入,日头西落都没有发觉,还越跑越往林间深处去了。
“啪嗒!”又一次竹竿落空掉地上。
姜砚秋气喘吁吁地捡起细竹竿,抿了抿唇,望着还在前边晃悠的野鸡,神色复杂,“要是有弓箭在手就好了。”
忽然一道光闪过她的脑门。
对啊!她有弓的,空间小楼里第三层堆满了竹箭和弓的,最近忙得把这茬给忘了。
心念一动,一把精巧小弓和竹箭出现在她手中。
挽弓,射箭!
这一次,再不是擦着它的尾羽而落,而是插进它的身体。
伴随着一声尖锐而短促的鸡鸣声,腾空的野鸡扑腾坠地。
呼~
“总算到手了!”
为了一只鸡,百里追击可还行?
姜砚秋轻呼了一口浊气,走过去捡起断气的野鸡。
整根竹箭都插进鸡背,穿胸而出,只剩末端的箭羽还在鸡背上。
她自认为自己的力气没有那么大,拔出竹箭,往鸡毛上擦了擦血迹,又搭弓射箭。
咚!竹箭插进十米开外的树干上。
她踱步过去,使了好大力气才把入木两寸多的竹箭拔出来。以她的力道可以射进这个深度,只能是这弓箭的穿透力强。
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累得不行,把鸡装进菜篮子,提起就想往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会儿喝点水。
谁知她刚走两步,就踏了空,跟着一堆细树枝地旋天转地下坠,直她摔得七荤八素。
结果一抬头,猛地对上一颗硕大的脑袋,又把她吓得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