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甲板,宋虞肉眼可见的兴奋。
他们上的是一艘货船,一共三层,是一个商队。
老板亲自迎接他们上船。
宋虞看着老板对青萝略显谄媚的态度,不由得好奇:“青萝到底给了多少船费?老板也太客气了吧?”
她在青陵耳边小声蛐蛐。
青陵唇角微勾,略微偏头,也小声的说:“没给钱。”
宋虞更加疑惑:“没给钱,那怎么这个态度?”眼珠一转,试探的问:“不会是动手了吧?”
这么一说,再仔细去看老板的神色,除了谄媚,似乎还真的有一丝害怕。
若当真如此,宋虞并不想上这船。
就在她犹豫着,怎么和青陵说,要么付钱,要嘛他们还是骑马,就听到青陵继续耳语。
“这是青阳教的商队。”青陵声音带着愉悦的说道。
宋虞震惊,猛的抬头,青陵抬手,指着船上的旗帜:“看右下角。”
宋虞抬眼看去,迎风飘扬的灰白旗帜,右下角印着两条缠在一起张牙舞爪的青龙。
“那是,青阳教的标志?”宋虞试探的问道。
青陵点头:“之后凡是你见到有这个标志的地方,都是青阳教的产业。”
“都……青阳教产业很多吗?”宋虞问。
青陵想了想说:“不算多,不过各行各业都有涉猎一些。”
宋虞惊讶:“真有钱。”想了想又道:“教主这么有钱,什么时候把汤药费结一下。”
青陵挑眉,看着宋虞说:“不结。”
宋虞横眉:“哈,堂堂教主,还想赖账不成?”
青陵牵起她的手说:“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宋虞一愣,接着眯眼去看他,眼神里带着探究,说道:“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会贫嘴了。”
青陵低头,对着宋虞,正要开口,身旁传来轻咳:“咳!”
两人看过去,是青萝,青萝扫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面无表情的挪开。
“老板要带我们去房间。”青萝说。
三人住的都是船上最好的房间,三间房并排挨着,宋虞睡在中间。
虽然是最好的,但这毕竟不是客船,而是商船。
所以房间整体上,并没有客栈的房间精细。
不过宋虞对于推开窗就能够看到风景还是很满意的。
出了港口,驶出内河,便到了大江之上。
江水涛涛,船上还算平稳。
中午,老板带着手下准备了一桌丰厚的午饭。
鱼虾蟹摆满餐桌,宋虞吃得心满意足。
“我们大概要坐多久?”宋虞站在甲板之上,手扶着栏杆,询问身侧的青陵。
青陵道:“两天。”
“两天就到了青阳山吗?”宋虞细问。
青陵道:“差不多,两天后可以到距离青阳最近的问天城,从问天城到青阳山脚下快马只需要半天时间。”
“那还挺方便的。”宋虞说。
“是,到时候,你若是想,可以在问天城逛逛。”青陵道。
“好啊。”宋虞欣然答应。
青陵心情甚好,宋虞看了看他,又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看了一眼船舱的方向,说道:“青萝,是不是心情不好?”
青陵道:“为什么这么问?”
宋虞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感觉青萝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虽然她平时也没什么好脸色,但今天的情绪感觉格外不同。”
说完,停顿片刻又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刺客?”
青陵在心中感叹宋虞的心细,他想了想,点头说道:“是,昨晚的刺客是慕容千钧。”
“慕容千钧?”宋虞疑惑。
青陵点头,他道:“青阳教的副教主,也是上一任教主唯一的儿子,还记得之前一直追杀我们的人吗?就是他派来的。”
宋虞惊了,这些情况,青陵之前从未说过。
她思索片刻,说道:“他,他既然是前任教主的儿子,你,你怎么还会留他,还让他当了副教主。”
青陵对于宋虞的话,有那么一丝意外,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杀了他?”
宋虞说:“按照你的性格,你会斩草除根的吧?”
“阿虞,真了解我。”青陵笑了,他似乎很高兴。
宋虞却有些莫名其妙,她问道:“他是要找你报仇吗?”
青陵道:“他之前身份隐藏得很好,后来他和叶旭联手致我于死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宋虞道:“那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上任教主的儿子吗?”
青陵道:“知道。”
宋虞道:“那他爹做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
“不确定。”青陵实话实说:“慕容千钧,心性坚韧,隐藏很深,若不是我死而复生,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宋虞道:“所以昨天晚上他是冲着青萝去的?”
青陵道:“不,他是冲着你去的,他的武功不如我,所以想杀了你,让我痛苦。”
“所以,青萝是被我连累了。”宋虞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
青陵抓住她的肩膀,说:“不是,他爹的死,是我和青萝一起干的。
他找青萝报仇,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
青陵停顿片刻,宋虞追问:“不过什么?”
青陵冷笑一声道:“不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自己的杀父仇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宋虞呢喃青陵的最后一句话,不该有的心思,这话颇有歧义。
她思索片刻,猛的抬头看向青陵,迟疑的说出自己的猜想:“你的意思是说,他喜欢上了青萝?”
青陵点头,宋虞追问:“那青萝呢?”
青陵道:“她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如此深刻的仇恨,宋虞倒是有一丝理解。
青萝,这个曾经被定义为魔教妖女的女孩,十八岁的年纪,却过了十多年的非人生活。
青陵之前有和她说过一些青萝从前的事情,虽然不全面,但只听那些只言片语,宋虞都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还有原着中,虽然没有对这位魔教圣女有过多的描写。
但从角色,路人甲的对话,议论中,也可以窥见这个角色不容易。
比如最被人常常议论的,便是她的身份,说她下贱,无耻,说好听了是圣女,说难听了,不知道怎么爬上两任教主的床。
诋毁一个女子,最简单,最方便的办法,便是议论她的贞节。
不管这个女人自身有多厉害,吃过多少苦,才到达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但凡道德没有在最高标准,总是会被无理由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