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王刚和项南方几乎没有交集,他要准备出国的事情,项南方则要跟随体工队女队员一同训练。
体工队的领导也知道,项父把女儿送来,是为了锻炼,不是真的来当运动员,所以安排的训练量,只有一般队员的三分之一。
项南方却很倔强,非要跟着女队员一起训练,百分百完成训练量。
王刚听说项南方第一天是被人抬回女生宿舍的,累的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项南方自己将训练量调到了一半,她不是怂了,而是认清现实,自己体力没办法和专业运动员比。
强求只会因为自己,拖慢其他队员的训练进度。
王刚听说这事后,就知道项南方不会善罢甘休。
做了一年同学,还是同桌,王刚太了解项南方的性格,她就是个不服输的人。
以前在金陵中学,王刚成绩始终压项南方一头,她就会死命的学习,抓紧一分一秒,非要超过王刚。
后来要不是王刚加入体工队,离开了金陵中学,恐怕项南方还要和他争下去。
项南方借给王刚的复习资料,他已经看的差不多,从这些复习资料中,王刚知道项南方已经学完所有高中课程,高三最后一年,她就是在复习,准备考取科大。
王刚礼尚往来,在项南方的复习资料里,加入了一点私货,本意是想帮项南方复习。
结果还完书的第二天,项南方就主动找上王刚。
“你不要把你的学习观点,写在我的复习资料里。”项南方一上来就指责王刚,搞的他都有点懵。
“我只是把我平常的一些学习方法,掌握的知识点写下来,希望对你复习有帮助。”王刚无辜道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写了。”
项南方严肃的说道:“我只是把资料借给你看,你复习你的,我复习我的,将来我想看看是你成绩高,还是我成绩高。”
王刚恍然,原来项南方还是没绝了和他比试的心。
“你参加的是统一高考,我将来参加的是科大单独考核,又不是同一张卷子,有什么可比的。”
王刚根本无法理解,项南方哪来这么强的好胜心。
项南方倔强道:“我问过了,你的考核卷子难度与高考差不多。”
王刚无奈道:“你想比就比吧!反正我不在意成绩。”
项南方突然很生气,叫道:“你能不能认真点!”
“你怎么突然生气了?”王刚诧异道。
“以前你就这样,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一天到晚逃课,偏偏每次考试都能考全班第一。”
项南方对王刚的怨念,由来已久。
她不满的不是王刚学习成绩比她好,而是王刚的态度。
“天才就了不起吗?”项南方大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再厉害的天才,也拼不过努力的人!”
王刚吃惊的看着爆发的项南方,终于明白她发脾气的原因。
“我可从来没说我是天才。”王刚不由好笑道。
“你能严肃点吗?”项南方气道。
在项南方眼中,王刚就是天才,一个不怎么爱学习,却能门门考全班第一的天才。
这也就罢了,偏偏王刚体育方面的成绩更加亮眼,小小年纪就能代表国家参赛,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赋。
说到底,项南方就是在嫉妒王刚的天赋,更生气于他对天赋的态度。
项南方自问如果有王刚的天赋,她一定会加倍努力,为国争光。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项南方坚定的转过身,说道:“我一定会比你考更高的分数。”
王刚呵呵一笑,却没把项南方的话放在心上。
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输赢放在心上。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接下来的几天,王刚没在与项南方见面,而是在出国前,抽空回了趟家,参加姨父姨妈给表哥齐唯民办的升学宴。
这次高考,齐唯民考了全市文科状元,魏淑芳咬咬牙拿出积蓄,在饭店办了几桌,请了所有亲朋好友庆祝,乔祖望都有幸参加。
王刚来吃饭时,发现魏淑芳很兴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为自己儿子感到骄傲。
但是齐唯民和齐自强有些沉默,尤其是齐唯民,那脸色比哭还难看。
王刚对旁边的乔一成问道:“大表哥这是怎么了。”
乔一成也看出了齐唯民不对劲,但也不知道原因。
“还能怎么了,显摆呗!”乔祖望酸溜溜的说道:“不就是儿子考了个全市第一嘛!”
王刚皱了皱眉,对乔祖望说道:“一桌子菜都堵不住你嘴吗?小心这些话被小姨听到,把你轰出去。”
乔祖望悻悻的喝了口酒,夹了一大块肉塞嘴里,似乎要把份子钱吃回来。
王刚和乔一成决定,吃完饭把齐唯民叫出来问问。
升学宴散场后,王刚和乔一成把齐唯民拉上,去了城楼上吹风。
齐唯民半天没说话,乔一成刚想开口,齐唯民就说道:“一成,我可能要去南大上学。”
乔一成一惊,以齐唯民的成绩,清北随便他选,南大只是他第三志愿呀?
王刚瞧出不对,拉住想要询问的乔一成。
“表哥,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齐唯民叹口气,说道:“我爸前两天去医院检查,查出很严重的肝病。”
王刚和乔一成瞪大眼,问道:“什么病。”
齐唯民叹气道:“医生说可能是癌。”
王刚和乔一成对视一眼,有些心疼姨父。
齐自强是个好人,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对工作,对家庭认真负责,齐唯民能成为高考状元,与美满的家庭脱不了关系。
如果齐自强得了肝癌,对齐家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小姨知道了吗?”乔一成问道。
“我爸还不敢跟我妈说,我也是意外看到的检查报告。”齐唯民眼眶湿润,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乔一成上前拍了拍齐唯民的肩膀,安慰道:“姨父,吉人自有天相。”
齐唯民哭泣道:“我爸前两天把我单独叫出来,说我已经是大人了,以后家里就要靠我。”
乔一成搂着齐唯民,也有点想哭。
他太了解齐唯民现在的感受,当初母亲魏淑芳去世时,乔一成也感觉天塌下来一般。
若是齐自强真走了,以后齐家真要齐唯民独自支撑。
魏淑芳一辈子都靠着齐自强,自理能力极差,齐唯民的弟弟妹妹小义和小雅都还小。
难怪齐唯民想上南大,这要是去首都上大学,齐家怎么办!
“姨父肝癌确诊了吗?是第几期?”王刚对齐唯民问道。
齐唯民说道:“医生说可能是第二期,具体情况还要看进一步的检查,我爸已经约好下星期一去医院。”
王刚再问道:“姨父的检查报告多久能出来。”
齐唯民看王刚一再追问,心里不由燃起希望,不过很快又熄灭。
王刚一个运动员,又不是医生,能帮齐自强什么?
“二强,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乔一成问道。
“先确定姨父病情。”王刚严肃道:“等确诊后,我想办法把姨父安排去大医院治疗。”
齐唯民好奇道:“二强,你在医院认识人?”
王刚想起项南方的父亲,说道:“我认识一个大领导,说不定能安排姨父去总院治疗,不过一切得等确诊以后。”
齐自强这么多年,帮助乔家兄弟姐妹太多太多,光是乔七七在他家就寄养了六七年,这份情不管怎么样都得还。
之前乔父也说过,若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提,王刚自然也不会客气。
“我马上回家和我爸说。”齐唯民高兴的说道。
他也不傻,知道总院隶属junqu,不是一般医院可比,自己父亲进总院治疗,生存几率总归大一点。
“先别急着跟姨父说,等检查确诊后再提。”王刚想着等自己比完赛,取得更优异的成绩,和项父也好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