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人，这些人还跟他交流，指引他做事情。
    如果没有药力的控制，他真的会听从幻视中的人物，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服用药物，会让他失去性功能，他的妻子没有选择离开他，过了一辈子没有性的生活。
    电影看完后，李枫开始思考，他现在还有没有性功能，他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女人，自己也不确定。
    但是听大夫说，服用抗精神病药物会影响性功能。
    这是李枫关注的第一个点。
    第二个点就是他开始了对宇宙的思索，宇宙到底是物质的，还是意识的。
    唯物论学者说宇宙是物质的，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唯心论却说，我在，故而宇宙存在。
    这场疾病并没有磨灭李枫的意志，相反反而激起了他对世界本质探索的好奇心。
    他感觉，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导着这一切。
    整个灵武一中，大家面对高考都好好的，为什么只有他会精神崩溃。
    那头脑中始终有一个女孩子在跟他说话，在暗示他、评价她，这个女孩子不是林蕾西，不是他认识的人，到底她是谁？
    从小的时候起，李枫就感觉自己像一个女孩，确切地说，他一出生，心里就藏着一个女孩。
    只不过，这个女孩现在开口了。
    在学校崩溃的三个月中，女孩子一直抱怨他，怪他学习太认真，不好好睡觉，以至于自己的灵魂小院崩塌，所有灵魂都可以自由出入他的精神世界。
    女孩子抱怨多了，李枫就会在脑子回应他：“我去跳楼行了吧，你这样讨厌我！”
    “不行！”女孩子的语气非常坚决，不允许李枫做自杀这样的事情。
    李枫在学校崩溃的三个月，女孩子的陪伴一直在，如果女孩子真的说“你去死吧”，以李枫的听话劲头，肯定选择在教学楼六楼跳下去。
    可是这个声音在干扰她，但是对他却很温和，没有让他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从那时候起，李枫就怀疑，所谓的精神分裂症，没有那么简单。
    他可能迈入了别人从没有迈入的领域。
    灵魂世界的探索。
    而迈入灵魂世界探索的第一步，就是让自己的灵魂严重受创，就像李枫现在这个样子。
    李枫的思路一直很清晰，脾气也很温和，他是真的没有脾气，而不是刻意压制。
    就连其他病人都感叹，要是其他病人这么难受，早就又哭又闹了。
    可是李枫却不这样，依然每天很开心。
    纵使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到底是病，还是真实的存在，还是现在的科学还没有正确的说法解释这一切，所以就归结为精神分裂症。
    因为他知道，他脑子中的这个幻听是有理性的，虽然偶尔会骂他，但是大部分情况下是在和他聊天。
    这让李枫并不是特别排斥这个声音，虽然这个声音让李枫一度消耗很多的精力，甚至没有能力承接现实中的沟通和事情。
    难道这股力量看不见、摸不着、正常人没有，就不算真实存在？
    李枫始终坚信，这南墙之后，肯定有一番新的世界等待着他去探寻。
    但他也很正视自己的病态思维，医生说了，脑子中有声音就是幻觉，这是精神分裂症的表现，是需要吃药的。
    李枫不排斥吃药，因为现在也不用谈恋爱，结婚的事情更不用想，因为他才十八岁。
    他积极配合治疗，但也同样对脑子中女孩子的声音非常好奇，他好想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现实世界中是否存在。
    医院的门外大街上，早上有卖羊肠汤的，这是灵武市的特色小吃。
    六块钱一小份，八块钱一大份，配上大饼，尤其是冬天的早上喝上一碗，暖到心里。
    李枫的妈妈担心李枫早晨吃咸菜条和烧饼吃不下，偶尔会出去买一份羊肠汤回来。
    女心理咨询师不但要承担心理咨询的工作，而且没事时，还要在前台坐着。
    前台的后面，是化验室，化验室前面有一大块空地，那里摆着一张乒乓球桌。
    在化验室的化验大夫也是一位姑娘，和心理咨询师年龄相仿。
    她长得略显丰腴，个头也要比心理咨询师矮，但仔细看去，面容还是比较耐看。
    李枫整日没事就到处转悠，也会去化验室玩。
    化验室的女大夫负责化验血常规和做心电图。
    没事的时候，她也会和李枫打会乒乓球。
    女大夫的乒乓球水平并不高，纯粹是为了休息和娱乐。
    她的对象也是欣怡医院的主治医生，擅长针灸。
    李枫在医院中，除了按时吃药外，电针灸治疗也是每日必不可少的。
    李枫的妈妈颇信任中医，认为中医能去根。
    正好，欣怡医院也有一位中医大夫，于是李枫一边吃着利培酮和奋乃静，一边还要喝中药。
    中医大夫在开药的时候，写了一味陈皮，到了抓药的时候，李枫发现就是橘子皮。
    “原来陈皮就是橘子皮呀？”
    中医大夫点点头。
    中医大夫的媳妇也在欣怡医院上班，负责药房拿药。
    两个人都有了一个宝宝，大概两三岁的样子。
    除了吃中西药，李枫的妈妈也想让李枫扎一下行针，这样的针灸可能会对精神恢复得快一些。
    化验大夫的对象负责针灸，每天到点都会给李枫来做针灸。
    那时候，李枫的肚皮上、脑袋上扎满了针。
    “这一针治幻听。”说着，大夫把针扎到李枫脑袋深处。
    扎到脑袋上的行针还好，尤其是扎到肚子上的行针，感觉都要扎到肠子上了，特别不舒服。
    刘大夫说：“这不可能，行针离着肠子还好几公分呢，就算碰到肠子，肠子也会自动躲开的。”
    李枫的电针灸每天是由护士来做，打开仪器开关，把一个黑色皮垫放在虎口处合谷穴。
    护士调动电量，能感到针刺时，李枫就会说可以了，这样的电针灸治疗需要一个小时。
    对于李枫的治疗，医院基本上用上了所有的手段，中药、西药、仪器、针灸，可是李枫脑子中的声音还是有。
    当然，大夫也有解释的理由，就说这是慢性病，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三个月一疗程。
    李枫还被安排做了一次心理题测试，题目有五百道，都是一些心理的问题，有的题目还反复出现，这也是测试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