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子归来
作者:白小白的白   都和离了,谁还养着你一家最新章节     
    京城。
    承恩侯府。
    西北角一处偏僻的院落里。
    “少夫人,世子回来了。”贴身丫鬟花花气喘吁吁地跑进门。
    进门看到她家小姐还在傻呵呵地看话本子,不免有些怒其不争。
    沈明月吃了一惊:“怎的没人知会于我?”
    花花心想,自己心里没数吗?
    整个侯府的人,只有要钱的时候才想起你。
    “快点梳妆,看你蓬头蓬头垢面的样子,三年没见,世子恐怕把你忘了。”
    “怎能,上月才收到他的信。说对我甚是感激,对他家人的照顾。”
    “谁为了这一句感谢,送去一千两银子。”
    “嘿嘿,是你家小姐。”
    “钱就是挣来花的,只要开心就好。”
    花花:“……”
    是别人开心啊!
    梳洗完毕,沈明月尽量把自己打扮得素雅端庄,因为她五官太过明艳张扬,婆母不甚喜欢,夫君也说过,喜欢温顺柔弱的。
    莲步款款,摇曳生姿。深呼吸,平复着小鹿乱撞的心。
    花花看着慢腾腾走路的小姐,无语望天,什么时候了,还在意仪态!
    “三年了,终于回来了。”
    想着以后举案齐眉,恩爱不疑,生儿育女。沈明月嘴角上扬,眉眼含笑,刹那如灿烂的烟火,晃瞎了花花的眼。
    满心欢喜地到了瑞福堂,沈明月站在门口,里面欢声笑语,和乐融融,有些失落,看来当真是把她忘了。
    整理了一下衣裙,刚想抬脚进去,就听一道轻柔甜腻的声音撒娇地道:“姑母,我陪表哥在苦寒之地,心甘情愿,不辛苦。”
    沈明月乍听闻,脑子嗡了一声,心,如坠冰窟,手脚冰凉麻木,一下呆住了。
    趔趄了一下,身上的力气被抽走。
    连脑子也不争气,突然不知在哪?
    眼睛无神,茫然地四下看了看。
    “小姐,你镇定点。”花花一下扶住差点摔倒的沈明月。
    花花瞅着小姐仿佛失了魂,心疼得哭地稀里哗啦。她甚是担心,她家小姐,急火攻心,把脑子烧傻,她该何去何从?
    “小姐,你可别犯傻,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想想为个没良心的男人不值当啊,你再想想,这些年,有没有男人对你都一样。”
    沈明月看着花花涕泪横流的脸,胭脂水粉,白红交加,多像戏台上的小丑。
    唉,我又何尝不是。
    三年的付出等待,成了笑话!
    长舒了一口气,缓了缓神,拍了拍脸。
    攥紧拳头,一脚迈了进去。
    刚踏入大堂,看到侯府的主人,全都在场。坐着她的黄花梨木的椅子,用着她的镶金丝边的汝窑茶碗,喝着她的堪比黄金价的明前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逗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豆丁。
    她进来后,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她,声音戛然而止,寂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竟然忘了她!
    婆母李氏赶紧打圆场,“明月,快坐,正想差人去请,你夫君意儿已归家。”
    沈明月看向司马意,三年的时间,当初还有些稚气的脸,变得线条分明立体,气质也冷硬了许多。
    司马意满脸肃然,冷眼打量沈明月,看到她更加明艳的脸,眼神有一丝的惊艳,长开了,如夏日盛开的玫瑰,热烈而奔放,心无缘由地,漏了半拍。
    语气却冷淡地说了声:“明月,我回来了。”
    “这是,姐姐?”
    声音柔弱的,她都想保护。
    丈夫带回的女子,婉约柔弱,五官如水墨画,淡雅且有韵味。同她飞扬的五官和性子,南辕北辙。
    沈明月,没理会,坐下。
    极力抑制住发颤的声音,问道:“这位是……”
    屋里寂静一片。
    婆母李氏咳嗽一声,说道:“意儿一个人去赴任,无人照顾,我娘家堂侄女李婉娘,就随意儿一同上任,替你在苦寒之地照顾于他,替司马家开枝散叶。”
    “婉娘,去拜见你姐姐,你们姐妹以后要和睦相处,伺候好意儿。”
    这事全家都知,就瞒着她一人!
    沈明月心下自嘲,这三年,婆母大度,不约束她出入市井,不立规矩磋磨她,她还满心欢喜。
    她尽心尽力打理只剩空架子的侯府,贴钱,贴人,使门庭罗雀的侯府,重现荣光。
    庆幸遇到通情达理的好婆母。
    讽刺的是,她还沾沾自喜。
    殊不知,这是替别人做嫁衣。
    标榜权贵之家,高贵知礼节,竟然是一干无情无义之人。
    沈明月木着脸笑了一声:“不敢当,无人告知于我,这是纳妾还是暖床丫头?”
    “什么纳妾,当然是……平妻,婉儿是好人家的女子,育有龙凤胎,理应……”
    没等司马意说完,沈明月冷声道:“我同意了吗?”
    司马意拧着眉毛,对沈明月的质问显然有些不喜。
    他就知晓,小门小户的女子,粗俗不知礼,善妒无妇德!
    沉着脸斥责道:“娶平妻无需你同意,你管好自己,学好礼仪,修修妇德,这是侯府!”
    沈明月极力掩饰已经发抖的声音,艰难地道:“侯府好礼仪,养外室还很荣耀。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就这样任你们欺辱。如不喜,送份和离书,我在云月间等你。”
    说完,礼都没行,带着花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马意气得脸色铁青,问他母亲:“母亲,你不是说,要调教好吗?怎会越来越不知礼了?”
    “云间月又是什么?”
    “哥哥,是你以前读书的静思居,沈明月说,云间月正合她名字,就私自改了。”侯府的嫡女司马柔儿不满地道,连嫂子也不叫,直呼其名。
    贵女们相聚,都耻笑她有一个出入市井的嫂子,让她丢尽颜面。
    说话时,头上的金镶玉步摇,微微颤着。
    这还是从她那上不去台面的嫂子那里借来的!当然有借,无还。
    司马意皱了下眉,是因妹妹直呼其名不悦,还是对沈明月无礼离去不满,不得而知。
    “母亲,你就这样,任她胡闹?”
    李氏无奈地说:“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不善俗务,侯府入不敷出,只剩空架子。”
    “明月虽然粗俗些,跳脱些,但善于经济之道,颇有赚钱能力,侯府的一应费用,都是明月赚取的。”
    “一个妇人,出头露面,成何体统,怪不得越来越没规矩,都是母亲放纵的。”
    说完就要气冲冲去教训沈明月。
    李氏赶紧拉住儿子:“意儿,不可。她打理着侯府的所有生意,惹恼了她,我们再回到从前吗?”
    司马意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感到羞耻。他何尝不知,他的挂名妻子,养着侯府老小,管着日常开销,包括他养外室子女的费用。
    只是既然嫁入侯府就是侯府的人,
    一个小门户的女子,嫁入贵族之家,是她的荣幸,他是她的夫君,还敢给他脸色。
    他夫纲何在?
    “母亲,择日聘婉娘为平妻。这几年,在任上都是婉娘打理内务。把家里一应生意都交婉娘打理。沈明月禁足,不再允她抛头露面,好好学学规矩,免得坠了侯府名声。”
    李氏沉吟了一下,“也好,要循序渐进,慢慢哄着她,接过生意。”
    “娘亲,她本来就是冲喜嫁进来的,命硬把祖母克死了,还用在乎她做甚?你也说就是让她给侯府挣钱,等哥哥有能力就把她……”
    司马柔儿气嘟嘟还没说完。
    “闭嘴,你懂什么?”李氏往外看了看,“以后这话不许再提。”